23.
X大的学生依旧在狂风中抱着书狂奔,路旁堆积的树叶又一次被卷起落下卷起落下,泥沙使得程彦羽捂住了口鼻眯上了眼睛。
沈珂的步伐却未曾减慢。
“沈珂珂……能休息会不,走太快啦!”程彦羽在后面叫她。沈珂这次居然也停住了步伐。
“怎么了?”程彦羽问。
“等一下。”说完她跑X大的一家花店。很快她捧着一小束的花,花儿上还带着水珠,娇艳美丽,紫色和红色的塑料纸托着花,小小的不起眼却又显得十分惊艳。
“走。”于是沈珂和程彦羽走进展馆的大门。
推开门后,古典与现代交映的装饰,大理石的地板,高立的圆柱,石头砌成的外墙彰显着西式的风采,石头上的斑驳,诉说着它的多年。
一边是进场,一边是给选手准备的地方,也是赛后采访的场所。
进场需要验票,两个人站在门口,两边用红带围住,跟个犯罪现场似的。
“额,这个,怎么办?”程彦羽悄悄在她耳边问。
“排队。”她这么说着,排到了队尾。
“可!”程彦羽本来想说可我们没有票啊,看到沈珂坚定的表情,悻悻地站到她后面。
“您的票请拿好。”前一个人的票验好了,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把票递过去,脸上带笑,嘴角柔和,看了让人觉得很舒服。
“您……”工作人员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因为沈珂站在工作人员面前,没有动作。
“呃,我,我们……”程彦羽挠挠腮,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沈珂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想到工作人员先笑了:“我说,你不会是算准了是我们公司负责的比赛,来走后门的吧?”沈珂撇了撇嘴:“不让我进去的话,后面的人要有意见了哟。”“好好好!”工作人员摇摇头,拿她没办法,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两张吊牌,递给沈珂和一脸蒙逼的程彦羽,“收好,位置随你坐,别太张扬。”
然后工作人员推她进去:“快走。”
程彦羽呆呆地跟着她,一直到坐下才回过神来:“诶,不是!我说,他……”程彦羽话还没说完,沈珂眼睛望着远处的舞台,抢先回答:“你家社长。”
“我,我家?社长?”程彦羽又呆了,反应了十秒钟之久,“点水?!不、不是,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毕业时,去K歌,我在KTV见到了。”她说,“他不知道我跟你认识。只是知道我长什么样,偶尔在YY聊聊天而已。”
程彦羽挑了挑眉,他怎么记得有一段日子,晚上的时候,沈珂经常猫在房间,路过她房门还经常听见她在聊天……
“那也叫偶尔……”他嘀嘀咕咕道。
沈珂装作没听见,等待比赛开始。
主持人庸长的主持词让沈珂打了第一个哈欠。
其实选手毕竟也是练过的,弹唱确实都不错,更何况这是决赛。
沈珂的哈欠却没停过,黑黑的眼圈显出她的疲态。程彦羽怕打搅别人,只能贴着她的耳朵说:“沈珂珂,别这样吧,等会我们就被赶出去了。”沈珂不耐烦地点点头。
果然她没有再打哈欠。程彦羽欣赏完第五名选手歌唱时,不经意一瞥,却看到沈珂睡得正香。
而他又不忍心打搅她,只能无奈一笑。
又过了好几名选手,只见主持人走上舞台,眉飞色舞地念着主持词:“接下来这位,是一匹黑马。相信一些人对他是有所印象的,在五六年前,他在全国比赛中,一举拿下冠军的宝座,但此后没有他的动静了,直到他来到我们的贝壳杯。”这时,程彦羽似乎看到沈珂紧紧捧着花的手指一动,她慢慢地坐直来。
“他就是十号选手,易泽!”主持人的声音在展馆里无限回转,“由他,为我们带上《寥》。”
《寥》?难道是?!这下程彦羽也坐直来了。
沈珂应该也是被《寥》的出现震惊到了,但她又动作迅速地从口袋拿出一支录音笔。程彦羽知道,这支录音笔她从不离身,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钢琴演奏和吉他演奏还是有细微的区别,但确实是他们二人唱的那首《寥》。
易泽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的跃动,声音动听,夹杂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颤音,深情婉转。
当最后的一个音符落下后,他走到台前鞠躬,台下掌声雷动。
他昂起头的时候,沈珂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他记在脑海里。他嘴角带笑温和有礼,转身下台。
“诶诶!沈珂珂,《寥》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啊?”看到沈珂收起录音笔的动作,程彦羽戳了戳她。
沈珂微微侧头朝后方挑了挑眉,说:“喏,归功于他。”程彦羽回头,看到点水站在斜后方,一脸欣慰。
啊对,自家社长也翻唱过……好像还是当月翻唱排行榜的榜首。程彦羽一拍脑门。
接下来还有几个人,但沈珂都不在意,默默地睡觉。
比赛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在主持人的长篇大论后,终于说到了重点。
“贝壳杯决赛,季军是……!”说着沈珂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诶你说,获奖的会是谁啊?会不会是唱白桦林的那个妹子。”程彦羽一面盯着台上正缓缓走来的季军,一面悄悄地问。
“没注意。”
“你不会真的在睡觉吧!”程彦羽一脸惊愕。
沈珂没有回答。
一会儿,她说:“赌么?冠军是易泽。”
“哼,谁怕谁!”说着他掏出一张十块,放在沈珂的十块上。
沈珂的嘴角勾起。
程彦羽看着有点瘆人。“笑、笑什么笑!”
“因为我赢定了。”沈珂说。
程彦羽看到她眼里闪着耀眼的光。
沈珂托着腮,镇定自若。——因为,我喜欢易泽。这种话,她绝对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