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姐姐见我裙角粘有少许泥土,便命人备好沐汤。李承乾说朝中有事需得去看看,临行前笑着叮嘱我:“这次可不许将别人塞进浴池,自己却偷偷跑掉。”
啊?我拍了拍胸口,苏襄啊苏襄,平时你都玩这么大呀?
到了浴池,姐姐并未让他人为我沐浴,而是亲自坐在池边,轻轻用浴绢为我擦背。我玩着水面的花瓣由衷感叹:“有姐姐真好。”
站在轻纱外等候的玲歌说:“可不是吗,大小姐最疼二小姐了。”
我回头望着姐姐,她眼睑微垂,看上去是那样美,那样娴静。我问:“姐姐,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她不解:“我怎么了?”
:“你不开心呀。”我说:“我能感觉到。”
:“没有。”姐姐微微一愣,随后对纱帘外说:“你们先去出去候着吧,有事我会摇铃召唤。”
待众人离开后,姐姐理了理我的碎发,柔声说:“你已经十四岁了。”
对了,一直忘记问自己有多大,原来刚刚十四呀,多好的年纪,就像我念初中那般大。现在学习古代的文字和文化,想来也不算太晚。刚想到这里,却听姐姐接着说:“十四岁了,就要到嫁人的年纪了。”
我噗的一声,差点没吐出一口鲜血。二十一世纪的我都二十多岁了,也没人说我该嫁人了啊!
我讪讪的望着姐姐:“这,这也太早了吧,襄儿还小呢。”
:“也不小了。”姐姐说:“爹娘虽有心要留你,左右也不过三四年光景,将来你总归要嫁人。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指婚给太子,次年便入了东宫。爹娘不想我们姐妹卷入长安城的暗流中,可世事难料,那些挤破头想入东宫的人没成功,我却被圣上御笔赐婚。”
我一惊:“姐姐之前有喜欢的人吗?”
姐姐摇头:“没有。”
那还好,我舒了口气。却听姐姐淡淡的说:“可是襄儿,你有啊。”
忽然我的心仿佛被抽紧,我有喜欢的人,难道..难道..我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回头看姐姐,背对着她,任由她为我擦背。我有些逃避:“姐姐,襄儿已不记得以前的事,纵有什么喜欢的人,从昨天开始也就不复存在了。”
姐姐叹了口气:“方才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你都忘了,那我也不再提起。可即便失去记忆,你看他的眼神却丝毫未变。就算你恨姐姐,姐姐也不能眼睁睁看你往火坑里跳啊。襄儿,姐姐知道,即使失去记忆,你喜欢的人却未曾变过,你依旧喜欢着太子殿下。”
我猛的回头,慌忙解释:“姐姐,我,就算我喜欢姐夫,但我从未想过要和姐姐争..争..襄儿绝不会..”
姐姐摸了摸我的手臂:“傻襄儿,说什么呢,姐姐当然知道你不是和姐姐争。如果命中注定你非要嫁入天家,姐姐倒还希望你能嫁给殿下,我们姐妹共侍一夫,姐姐也好照顾你一生。可这错综复杂的天家,真的不适合你啊。”
噗,我差点没再吐一口鲜血。亲姐妹共侍一夫,居然被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合情合理。古人保守?我看他们眼界比现代人高多了。
:“姐。”我欲哭无泪一把拉过姐姐的手:“你说的事襄儿听的云里雾里,襄儿实在记不得了,要不然姐姐全讲给襄儿听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