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气流让夏玉儿几乎作呕,嘴巴只要微张,嗓子眼里立刻就吃满了风。
这样在高空飞行了不知多久,郑瑛淇忽道:“我们就要到了。”
夏玉儿觉得她们三人在迅速下坠,鼻中嗅到了一股海藻的味道。她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四周是一片碧蓝的汪洋,晨光照得水面晶莹透亮,宛若一块巨大的翡翠。郑瑛淇和邓婵玉朝她笑了笑,三人似海鸟一般掠过海平面,身体刚沾到水,又陡然拔高数丈。
须臾,郑瑛淇指着前面一座状如残月,生着数百株参差不齐的椰树的岛屿,道:“那就是三仙岛。”
她们平稳地在三仙岛的沙滩上降落,岸边十余只白羽黑嘴的海鸥看见她们走来,不约而同地振起宽大的翅膀飞入空中。
夏玉儿掸掉落在肩上的一根羽毛,双脚的鞋子被漫上沙滩的海水打湿,眉头一皱,往前走了数步。
邓婵玉眺望远方,道:“这岛如此之大,不知何处才有人烟?”
郑瑛淇笑道:“这个容易。”凝神搜寻岛上仙气,片刻,手指东北方向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道:“我们往那儿走。”
三人紧挨着走进那片丛林,郑瑛淇在前面走着,不允许夏玉儿和邓婵玉掉队。空气又湿又热,数以百计的蚊虫在长草上飞来飞去,“嗡嗡嗡嗡”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意乱。
郑瑛淇抹了把从前额流下的汗水,指着前面道:“你们看。”夏玉儿和邓婵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眺望,又窄又脏的林**尽头延伸出一块开阔的空地,约莫二三十亩,空地上建着一排低矮的灰色瓦房。
三人走了半天,早就渴了,于是加快脚步朝那一排灰色瓦房走去。须臾,只见几道炊烟从屋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三人更是欣喜。
眼看离空地不过三四丈远,郑瑛淇倏地双臂一伸,拦住了身后的夏玉儿和邓婵玉,道:“上树。”
夏玉儿和邓婵玉听她口气严肃,二话不说,一同跃上身旁的一棵大坡垒。
郑瑛淇告诫道:“我不叫你们下来千万别下来。”伸手拔出了腰间的绝仙剑,一声轻响,左首一棵油杉上跃下一头体长近七尺的云豹。
夏玉儿和邓婵玉脸上同时变色,邓婵玉更是暗中扣了两枚五光石在手心。
云豹缓缓走近,虽暂时看不出它有伤人的意思,夏玉儿和邓婵玉仍紧张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郑瑛淇紧握剑柄,注意着云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不敢有一丝懈怠。三仙岛的热带气候甚是折磨人,丛林好似一只大蒸笼,把三个女子蒸得汗如雨下。
有一盏茶工夫,人和豹都毫无动静。
终于,一滴汗珠不巧地流入郑瑛淇左眼,疼得她眯起一只眼。那云豹精明得很,趁势扑了过去。
夏玉儿“啊”的一声大叫。邓婵玉眼疾手快,两枚五光石发了出去。“噗噗”两声轻响,那云豹仰天摔倒在地上,它的前腿断了,纵声哀嚎。
郑瑛淇松了口气,朝邓婵玉报以一笑。
忽听一个女子大喊:“那边是什么人?”那一排瓦房中走出来七个年轻女子,个个腰佩长剑。
郑瑛淇暗叫不好,心想:“不知这豹子是否有主?只怕我们已捅了篓子出来。”
正犹豫时,七个女子走近,看见郑瑛淇和受伤的云豹都是惊诧不已。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穿葱绿长衫的女子狠狠瞪了郑瑛淇一眼,吹了声口哨,那云豹一瘸一拐地朝她走去。绿衫女子蹲下来抚摸着云豹的头,不住地安慰它,从裙摆撕下一块布来,折了根粗树枝,替那云豹把前腿接上了。
郑瑛淇还剑入鞘,朝夏玉儿和邓婵玉招手,二女立即跃下树来,站在她身旁。
绿衫女子冷冷地道:“是谁打伤了我的云豹?”
邓婵玉神情落落大方,道:“是我。”
绿衫女子手叉腰,傲慢地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也要打断你一条腿。”
邓婵玉一愣,她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夏玉儿插口道:“你家云豹要吃我家姐姐。”朝郑瑛淇一指,续道:“我们不给它一点儿教训尝尝,难道任由它行凶不成?再说了,一头畜生也能和人相比?你凭什么打断人家腿?”
绿衫女子大怒,喝道:“哪里来的臭丫头,跑到三仙岛来撒野!”一掌向夏玉儿击去,当真是兔起鹘落,毫无半分征兆。
郑瑛淇身影一晃,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绿衫女子手腕上轻轻一拨。绿衫女子顿感劲力松懈,脚步踉跄,连续后退了数步,亏得身后一个紫衣女子及时抱住了她,才没有摔倒。
七名女子见郑瑛淇露了一手高明的“四两拨千斤”功夫,心头都是一震。
郑瑛淇站在夏玉儿面前,冷冷地道:“我家妹妹心直口快,说话虽然刻薄一点,但你适才攻她的那一掌,若非我及时阻挡,岂不是要置她于死地?我们伤了你的云豹,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呢?你打算如何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绿衫女子被她说得低下了头,黯然无语。
人群中走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容貌秀丽,只是神情冰冷。她一抬手,其余六名女子立马退后一步,举止间散发着威严,和郑瑛淇倒是一时瑜亮。
那女子郑瑛淇一揖,道:“适才我师妹失礼,请三位见谅。”
郑瑛淇还了一礼,道:“好说。”
那女子又道:“我叫任孤月,不知三位如何称呼,来三仙岛有何贵干?”
郑瑛淇道:“我是文殊广法天尊的弟子郑瑛淇,这两位是我的结义姐妹,邓婵玉和夏玉儿。我们姐妹三人为求九转赤芝而来。”
任孤月微微一惊,道:“原来是郑师姐,难怪武功造诣如此不凡。”又道:“你们要九转赤芝干什么?”
郑瑛淇叹了口气,把金吒中毒的事情说了,从怀中取出一封烫金封皮的书札递给任孤月,道:“这是女娲娘娘的亲笔书信。”
任孤月接过一看,见封皮上写着“凌霄亲启”四字,不敢擅自拆封,将书札还给郑瑛淇,道:“凌霄仙子正是我们的师父,三位远道而来,请随我去用些茶水。”
郑瑛淇一喜,道:“多谢师妹。”回头望了夏玉儿和邓婵玉一眼,她们脸上也均有喜色。
任孤月领夏玉儿她们进了一座灰瓦房,道:“这间是平时招待客人用的。家师闭关未出,还须一个时辰才能见你们三位,请在此等候。若有什么需要,我就在此间左首第二间房内,只管来找我。”
郑瑛淇道:“多谢。”夏玉儿和邓婵玉也颔首为礼。
任孤月离开后不久,一个女弟子端来了茶水点心,说声“慢用”便转身走了。
等了片刻,夏玉儿道:“瑛淇姐姐,咱们非得见凌霄仙子吗?直接问她们要九转赤芝不可以吗?“
郑瑛淇正色道:“女娲娘娘特意交代于我,一定要将信亲自交给凌霄仙子。当时娘娘的神情,我琢磨着必有深意,咱们还是稍安勿躁。”
邓婵玉也劝道:“女娲娘娘和丞相不是为金吒续了一个月的命吗?就是说他暂时性命无碍,放心好了。”
夏玉儿心想不错,便静下心来等候凌霄出关。
谁知一个时辰后任孤月进来道:“实在过意不去,让你们白跑一趟,这里并没有九转赤芝。”
此言一出,夏玉儿、郑瑛淇、邓婵玉登时大惊失色。
夏玉儿心急如焚,大声道:“怎么可能没有?女娲娘娘说的话,难道也会错?”
任孤月道:“九转赤芝虽名声在外,但是我们师姐妹七个人从没见过。也许别处有吧,可是三仙岛真的没有你们要的东西。夏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以问我的这几位师妹。”她身子一让,门口站着的其余六个女弟子顿时七嘴八舌。
“没错啊。”
“还有人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九转赤芝啊?”
“我五岁上岛,今年十九了,长这么大都没不知道九转赤芝长什么样。”
夏玉儿气往上冲,倏地站起,一把将吴钩剑拔出,厉声道:“分明是你们撒谎,如果岛上没有九转赤芝,为何刚见面的时候你们不说?”她一动怒,浑身的妖气顿时变得汹涌澎湃。
三仙岛的七名女弟子全都手按剑柄,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脸露惊诧、鄙夷、愤怒的神情。
任孤月道:“郑师姐,这位夏姑娘是妖精,为何与你们同行?三仙岛素来不准妖精踏足,你们请回吧。若是家师来了,就不是请你们离开这么简单了。”虽是在下逐客令,但措辞仍是彬彬有礼。
郑瑛淇绷着脸,过去按住夏玉儿肩膀,道:“把剑收回去。”夏玉儿有些迟疑,她低声道:“剑回鞘中,妖气藏起!”
夏玉儿恍然大悟,立即遵从,默默将女娲所赐的护身宝莲现于掌心,妖气瞬间消散。
她用袖子遮住手掌,冷笑一声,对任孤月道:“适才你说我是妖精,可有真凭实据拿出来?”
任孤月大奇,寻思:“适才明明感到一股妖气,为何转眼又没了?”
郑瑛淇帮着圆谎,道:“你瞧瞧夏姑娘手里的是什么剑,那把剑是妖精能拥有的吗?夏姑娘在西周军中为武王效力,从金鸡岭到孟津,一路斩杀不少妖魔,沾点妖气,有什么奇怪?”
任孤月是识货之人,见吴钩剑通体隐隐透出一股浩然正气,心中一凛,自忖此剑乃正道神兵,仙家宝剑,决计不可能被妖精所用。她哪里会知道夏玉儿和金吒木之间微妙的关系,勉强笑了笑,朝夏玉儿赔罪道:“孤月鲁莽了,夏姑娘大人有大量,别见怪。”
夏玉儿忍住笑,道:“罢了,弄清楚就好。”
郑瑛淇道:“任师妹,请带我们面见尊师,得不到九转赤芝,我们无论如何不会离开。”
夏玉儿和邓婵玉也跟着应和:“不错!”
任孤月的脸冷了下来,道:“咱们出去说。”
夏玉儿等不知她有何意,走出去,却见她“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剑,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莫非她要用武力赶我们走?”
郑瑛淇低声道:“情况不妙,小心防备。”
三个女子背靠背,夏玉儿和郑瑛淇手按剑柄,邓婵玉握了七枚五光石在手。
任孤月道:“你们来岛上的事,我已经告诉家师,家师说了不见客。若你们仍是固执己见,就只好兵戎相见了。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请回吧。”她说话时其余六名女弟子也没闲着,摆出了剑阵。
郑瑛淇见这情形,心知硬闯必有损伤,不如智取,脑筋一转,上前一步,朗声道:“任师妹,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任孤月道:“什么赌?”
郑瑛淇道:“瑛淇不才,愿以比剑赌输赢。我若侥幸得胜,请你带我们三人见尊师一面,若我输了,自动离开三仙岛。”
任孤月见过郑瑛淇的身手,料想她剑法肯定不弱,踌躇之际,瞥见她腰间的绝仙剑,又是一惊:“绝仙宝剑竟在她手中。”顿时胆怯了几分。身为截教门人,自然识得本教的镇教宝剑。
夏玉儿见她迟迟不答,使激将法道:“怎么了?不敢和瑛淇姐姐赌是不是,杂碎们?”刻意把“杂碎”说得长而清晰。
任孤月身后的女弟子勃然大怒,一个个破口大骂。
“小贱人,你说谁是杂碎?”
“你有本事就和我争个高下,谁输了就自断一臂!”
“任师姐是不屑和你们这群三脚猫动手,别太自以为是了!”
任孤月道:“大家别吵,听我说!”那个“说”字运了真气,六个女弟子当即住口,除了风声和林中鸟雀啁啾之声,真是万籁俱静。
她沉吟良久,道:“好,我和你赌。”指着绝仙剑又道:“但是你不能用那柄剑。”
郑瑛淇笑道:“那是当然了,依靠兵刃占便宜,胜之不武。”
任孤月借了她师妹的长剑,要给郑瑛淇用,郑瑛淇却摆手说不要。她四处看了看,从一棵蝴蝶树上折了根三尺四五寸的树枝下来。任孤月一见大奇,心想:“这人是不是疯了,用树枝和我比剑?”
郑瑛淇道:“请任师妹先出招。”
任孤月愕然,道:“什么?”
郑瑛淇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先出招。”
任孤月大怒,心想:“你竟如此小觑于我。”冷冷地道:“既然郑师姐这么有自信,我就全力以赴,领教师姐的神妙剑法。”
郑瑛淇笑道:“全力以赴最好。”
“呼!”
青光一闪,一柄精钢长剑刺了出去。
任孤月嘴上说全力以赴,心中打的却是点到即止的主意。她不愿再和阐教门人产生纠纷,是以上来的三招虽然风驰电掣,却都没有真正地攻向郑瑛淇,只不过卖弄本事,叫她不要小瞧自己,另外也是先礼后兵之意。
第四招是动了真格的,眼尖这一剑直刺郑瑛淇的“鸠尾穴”,夏玉儿和邓婵玉都捏了把汗。
“叮!”
任孤月只觉虎口一麻,长剑已然飞了出去,没入泥土中数寸,剑身不断地摇晃。
她不由得目瞪口呆。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郑瑛淇用一根树枝,轻描淡写地就将她的长剑击得飞了出去。快固然是快到极点,出剑的准头也是“百步穿杨”的境界,至于剑上的劲道更是不用说了。
那是何等高明的剑法!
郑瑛淇望着面如死灰的任孤月,微笑道:“还要再比吗?”
任孤月咬牙道:“比!”过去拾起长剑。
郑瑛淇叹了口气,心想:“明明毫无胜算,还要硬逞能。”适才她用树枝在剑刃上抽了一下,用的仍是“四两拨千斤”的武学原理。除了夏玉儿和邓婵玉,二人和她朝夕相处,看清楚她是如何出招的,其余人都是连影子都没看见半点。
何况她刚才那一击只发挥了平日五成的水平。
长剑在颤抖,不,是任孤月的手在婵抖。甚至,她的心也在颤抖。
她心里有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胜不了郑瑛淇。
一个心和手都在颤抖的剑客,不用出招,就已经一败涂地。
剑又刺了过来,那是力道衰弱、歪歪斜斜、不成气候的一剑。
郑瑛淇手臂微抬,树枝点在了任孤月手腕上的“太渊穴”。她没有用十成力,否则任孤月的手就废了。
长剑落在了地上,但任孤月没有去捡。她目视着郑瑛淇,半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输了。”
郑瑛淇捡起长剑还给她,拱手道:“承让。”
任孤月苦笑道:“我再练十年,也许能有郑师姐四五成的造诣。”
郑瑛淇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这么做未免太伤别人的自尊。
任孤月道:“我带你们去见家师。”
其余六名女弟子不太情愿,当即有两三个嚷嚷起来。
任孤月道:“愿赌就要服输。言而无信,岂不是丢三仙岛的脸?”
一个清亮的声音道:“说得好!”
夏玉儿、郑瑛淇、邓婵玉都是一惊,这声音听起来好似就在她们身边几尺的地方,但又看不见人影。
任孤月等七女忽然下跪,朗声道:“参见师父。”
夏玉儿抬起头,只见半空中落下一个雪白轻纱裙的女子来,那女子周身笼罩着一层微光,面目瞧不清楚,显然道行已入化境,不逊于元始天尊门下十二金仙。
凌霄仙子淡淡地道:“起来吧。”
任孤月等女弟子起身,垂手站在一旁,不敢与师父目光直视。
凌霄仙子道:“我跟孤月说了不见客之后,就一直暗自跟着她来此。”
任孤月惊出了一身冷汗。
凌霄仙子看着任孤月,冷冷地道:“孤月,你擅自比武,罚你面壁思过两个月。”
任孤月黯然道:“是。”
凌霄仙子又对其余女弟子道:“你们六个人,看着孤月和别人比武不加阻拦,面壁一个月。”
六名女弟子应道:“是。”
夏玉儿心里担忧起来:“这位凌霄仙子好厉害,看来我们想带回九转赤芝得费点周章。”
凌霄仙子转向夏玉儿她们,三女恭敬地行礼。郑瑛淇取出女娲的亲笔书信,还未说话,凌霄仙子右手轻轻朝上一挥,那书信一溜烟似的从郑瑛淇手中飞了过去,被她伸手接住了,动作优雅曼妙得叫人叹为观止。
郑瑛淇满脸惊骇,背心满是冷汗,心想:“传言凌霄仙子的修为超凡入圣,果然不是假的。她能隔空取走书信,要取走我们的兵刃只怕也是轻而易举。”
凌霄仙子看完书信,淡淡地道:“女娲娘娘的吩咐,我一定照办。你们来得算是及时,岛上恰好有一棵九转赤芝,不过要七日后才能完全成熟。你们暂且在岛上住七日,七日后我自会领你们去取九转赤芝。”
三女大喜,没想到九转赤芝这么容易就到手了,之前的担忧一扫而光,连忙躬身道谢。
凌霄仙子叫七名女弟子退下,径自朝夏玉儿三人走过去。微光退去,这时她们看清了凌霄仙子的真面目,确切年龄看不出来,估摸着不超过三十五岁,秀美中带着三分威严。尤其那对卧蚕眼,更是神光粲然,带着股逼人的气势。
她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个女子,最后落在了夏玉儿脸上,眸子中微露讶异的神采,兴许是被夏玉儿的美貌所慑。
夏玉儿不免紧张起来。
凌霄仙子道:“护身宝莲只有十二个时辰的功效,还是收起来吧。女娲娘娘派来的,不管是仙,是人,还是妖,我都一视同仁。”说完微微一笑,扬长离去。
夏玉儿心中一凛,收起掌心的护身宝莲。只听郑瑛淇叹道:“好厉害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