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陇玉坐在地上喘了会儿新鲜空气。只觉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吐了起来。
李元贞把她晾在一边儿,主要是考虑有她在,这队伍恐怕是寸步难行。可仪式没她不成,半个小时后,又来人把她接走了。
哲朝是个讲究孝道的朝代。以前曾有皇帝守灵三年,把政事都交给太子。到了秦陇玉这儿,一减再减。也守了七天。
晚上,文武百官都回去了,秦陇玉就住在皇陵旁的房子里。
李元贞进来收拾床褥,还想着白天的事儿。
“您是皇上,怎么胡闹都行,可要是我们,自个的事儿自个不做完,那有几个脑袋。”他边铺床边絮絮叨叨的发着牢骚。
“你有公主,怕什么。”秦陇玉说。
李元贞咬牙无语。
“我要是不胡闹,恐怕早就死了。”秦陇玉又怅然道。
“那您胡闹也没用啊。”李元贞接道,可又马上意识到,这话不妥。
这话戳中了秦陇玉生死之间的痛处。
果然,秦陇玉脸色沉了下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李元贞解释道。
秦陇玉却越发的深沉,像深不见底的海水一样。
“你说的是实话,我不会生气的。”她说。
李元贞更难受了。
“我……”李元贞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蹲下来,看着她……鼻子发酸。
“皇上……”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
“我不想梳这个头了,你给我梳个好看的。”秦陇玉说。
“都快睡觉了,改天的。”李元贞说。
“嗯……”
李元贞起来,把她的头发解开。
他梳理着她的头发,手划过她的肩头,她抬手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回过头来,展颜一笑。
李元贞也不由的笑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沉思良久。
虽说现在他与她不是一伙的,不过她相信他终究会站在她这一边。
还有一天就要走了,已经第六天了。陵园这边甚是无聊冷清。秦陇玉已经呆够了。
她收拾收拾准备要睡了,有人敲门,进来一人,是祁王。
那死的人到底是不是太上皇,至今也没弄清楚,齐王问她,还想不想一探究竟,秦陇玉犹豫了,已经这么多天了,祁王说现在不弄清楚,以后恐怕更没机会了。
秦陇玉动心了,想想也是,就跟随齐王一起出去了。
他们来到了墓室,这墓室没封,还在搬运和布置一些陪葬品,还要做一些防盗的处理,半年后能封上就不错了。
墓地十多年前就已建好,禀退士兵,秦陇玉和祁王走进停放棺材的那间墓室。
阴气甚重,棺木已被封好,祁王生生的将那被铁水熔死的棺材盖儿掀开。
秦陇玉忽然有了个想法,她今晚若是死在这儿,恐怕也没有人知晓。浑身就得瑟起来。
“皇上,请。”祁王让到一旁,让秦陇玉鉴定。
“不……不……”秦陇玉语无伦次,直摇头。
祁王以为她让死人吓的,一把抓过她来。
秦陇玉一个趔趄扑到棺材上。祁王摁着她的脑袋往里看。
秦陇玉往里看去,看不出啥来,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祁王,希望祁王能放开她。祁王双眼微闭,却含着杀机。
她明白了。太上皇已死,他的敌人只剩她了。她死了,他就可以当皇上了。
他要把她闷死在这棺材里,再把盖儿一合上,人不知鬼不觉。
秦陇玉大喊大叫起来,想吸引外面士兵的注意。
祁王一不做,二不休,抓起她的腿,把她顺进棺材里。
砰的一声,棺材盖被合上,再无一丝缝隙。
“救命啊。”秦陇玉乱喊乱踢着,可四周除了坚硬的棺材壁和一个尸体以外,再也无人回应。
她不停的折腾,又累又渴又饿,很久很久,才死去。
这是她在那一刻,脑袋冒出的想法。
她鬼哭狼嚎的叫着,“王爷,这,这不是太上皇。”
“哦,为何?”祁王不疼不痒的问道。
“你看……”秦陇玉在那尸体的头部扒拉来扒拉去。
“太上皇头发浓密,可据说她当宫女的时候,被人拽掉过一绺头发,那地方以后就再不长头发了,可是,你看……”她在头上翻来翻去,“没有……全是头发。”
“哦,你看好了。”
“我看好了,看好了。”
“用不用再看清一点。”
“不用,不用……”
祁王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
秦陇玉两腿稀软,跪在了地上。
祁王的确想杀秦陇玉,他也并不怕太上皇还活着。娇兰一伙,他更是全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他前些天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被一条龙缠死。这梦甚不吉利。他就找了一个他信任的道士解梦。
那道士说。那龙是黄袍上的龙。他皇袍加身,必被困死。
他还挺信这些的,因此对称帝有了一些顾虑。
殊不知,这宫里的道士和尚,别说宫里了,就是这京城的道士和尚,大部分都被陈国夫人收买了。
而且,这皇上也太怂了。何时杀不得?也不急在这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