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你绝对不能成为忍者啊。
从心底响起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敲击着厚实的白色瓦墙,温柔而又冰冷。站在墙内的人,转过身子看着那堵围墙,他握着拳冲了上去,一拳一拳地击在上面。红色的液体在墙上绘出了美丽的花纹,那个声音依旧在墙外,他捶打墙壁的手,终在十几分钟的徒劳之后,放下了。瘦弱的身子顺着墙壁跪倒在地,虎齿紧紧地咬在苍白的唇上,丝丝殷红滴落在地。墙外的声音,依旧传来,温柔中夹着一丝痛惜……
阿木,你绝对不能成为忍者啊。
凌晨三点,青木从睡梦中醒来,他扫了眼陌生的房间,第一时间就是伸手去摸藏在枕下的短刃。可枕下空空如也,只有布料间摩擦生出的暖意。他翻身坐起,大脑一片空白,他呆愣了片刻才重新打量起房间,试着想起昨天的事情。
那日发生了与难民扭打的事件后,加藤断便让他们将忍者护额取下,收进包中。寻着无人的野田小径,匆匆赶往汉之城。但是,并足雷同脸上的伤却因不太妥当的处理,导致伤口发炎。虽然宇智波清水用不太熟练的治疗手法为他清理伤口,为他包扎,但看着一天比一天肿胀的脸,加藤断心里不是滋味。最终他决定在汉之城外的町晓镇,为雷同找个正经点的医师,没想到他们却遇到了另一队木叶忍者。
“青木君,莫非吵醒你了?”
并足雷同扭曲着脸,站在门外,肉痛地看着坐起的青木。他右手端着冒着气的茶水,左手扯着脸上的纱布,仰着头给自己喂水。可那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扯动了脸上的肌肉,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几声吸气声。青木摇了摇头,捡起被丢在一边的衣服,套在身上。
“感觉怎么样了,脸上的伤。”
看着他被疼痛扭曲的脸,青木明知问了也得不到什么好回答,但话就那么从口中滚出。雷同扯着嘴角,笑了笑。
“托纲手大人的福,现在除了有些痛,已经没什么了。青木君,那天,谢谢你。”
说话时的脸依旧扭曲着,明显很痛,但话语间却没流露出什么异样。青木侧头看向窗外。天色微黯,但东边的天空有了一些清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了几股风,带了点冷意。火之国的天气与汉之国这边,还是有些差别,青木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谢什么?我们是同伴,加藤上忍不是说了,让我们友爱互助的吗?”
他歪着头,额前的碎发因风的作乱,而滑落一旁。青木盯着东边的天色,眼前不由浮现出那日的昏沉。阴暗的云层,越下越大的雨滴,同队少女的尖叫,一抬头便是少年前辈的满脸血迹。然后,怀中的短刃不知何时插进了中年人的身体,喷溅出的温热液体,流连指尖的粘稠触感,至今他都无法忘记。他吐了口气,拖着手臂的五指不断地摩挲着,想要磨掉留在指尖的感觉。
雷同端着茶水,他蹙着眉,纠结措辞。他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人,但是他想将心中的好意表达出来。那日,他虽不知青木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事后他听宇智波清水用颤抖的声音,述说着青木的恶行时,他还是感激后辈给那孤苦的母子递过去的干粮。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你给他们的食物,我觉得……反正就是谢谢。”
雷同抿着唇,神情严肃,心里却紧张无比。他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糟透了,连句感谢都说得不顺畅。青木转身看着两眼瞪大的雷同,不由得扶额。对于那日伸出的手,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前辈像个笨蛋,当然这种话,他不会直接说出口。
“因为雷同前辈的话,让我想起家里的弟弟,其实也没什么好谢的,只是同情心突然泛滥了。”
但是,同情心泛滥的自己,可能将灾难给了那个女人。
青木不由想起几日来的所见所闻。虽然加藤断为他们寻了鲜少有人迹的山道小路,但在战火随时都会烧起的情况下,小路上攒动的人头,无疑就是近来形势的表现。而在那种情况下,食物的缺失无疑被排在首位,而自己在同情心的催动下,将那干粮丢给一个女人,那些干粮很可能会导致饥饿难民的哄抢。
青木拧着眉,看着东边越加明亮的天色,他伸手打开窗户。冷风猛地灌进,让披着单衣的雷同不由得一哆嗦,杯中茶水差点洒出。他看着榻榻米上的斑点湿印,连忙蹲下身子扯起衣袖去擦拭。
“青木君,还是将窗户…关起…来吧。”
他抬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神情不由得呆滞。直到房外传来少女的惊呼,才让他回神。但杯中的茶水,已经尽数滴在了榻榻米上,弄得地面一片狼藉。
青木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