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远好远的你
——飘飘渺渺的你,如同远处山坡上的一层朦胧的薄雾,我总是在清晨看见你,但是我无论如何也触不到你。
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笑着跟我说你出生在匈牙利,初中肯定也要在匈牙利读。然后我开始离你远远的,我怕到时候我舍不得你,会哭。
我可是班上的老大,怎么会哭呢?
以前不哭,以后也绝不会哭。
我们只是好朋友,所以我不会把你放在我心尖尖上的位置。那个位置不住人,也从来没有人来过。因为我从不哭。
而现在我怕了,我怕我到时候会哭。我怕我心里的那个位子,被你填满。
人生太多的分离悲欢,一次次的相遇让人措手不及。总有那么一个相遇,它不只是相遇。
它会拂过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如一阵清风,如初春时少年的心悸。
有些回忆就像沙滩上刻下的字,会被迎来的潮水吞没在海里,然后不留一点痕迹,终究会忘了它曾经来过。但是有些回忆就像被烙在钢铁上,哪怕焚身在火焰中,也会遗留印记。
就像有着洁白羽翼的天使,如果你没有了我,我没有了你,我们就不再是完整的一体了。
就像命中注定的童话无论是happyend还是badend,我们都只是故事里的傀儡,无法主宰。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做七年的朋友,六年多一天也是痴心妄想。
我其实想过要把你送给我的那个抱枕还给你的。但是我忘了,直到我们相遇了七年的第一天我才记起来。我对自己说,你已经走了,我无法将抱枕还给你。
其实可以给你邮寄过去的,这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这个谎言太假太假,让我第一眼就识破了这愚昧的自我欺骗。
可我还是骗过了自己。
六年后的第一天,我把抱枕自私地留在了我身边。
明天就寄过去。我这样想着。
但是六年后的第二天,我发现,晚上闭眼,若是身边没了抱枕,我便无法安然入睡,手上感觉空空的,心里也是。
于是我去邮局把正在包装的抱枕给要回来了,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总是想把你送给我的每一样东西通通地处理掉,让我的世界里没有你来过的痕迹,让我可以像以前一样,每天不要命地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而不是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假装写作业其实在偷偷想你。
我第一天把你送给我的八音盒扔了,然后没过五分钟我硬是从垃圾车里给它翻了出来仔细擦拭后放回柜子。
这五分钟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与焦虑。
我忽然感到家里不完整了,似乎缺了什么。
我仔细翻翻,发现缺少了你的一丝气味。
我好像中毒了一般,在通讯录里一遍一遍地删掉你的电话,然后再新建联系人。
这没什么难的,自从我几年前丢了你的联系方式而嚎啕大哭后我就背下了你的手机号,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可如今我又是怎样的想把它永久埋葬在土里,带点初识的青涩,熟悉的欢声。
我似乎已经离不开你了,但你又必须离开我。
一次次的下午茶,我一遍一遍地幻想着要是当时你没走,我没挽留,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可以一起给同学们取外号呢?
那个人叫小憔,那个人叫大文豪好了。还有她!叫小佳佳最合适了。
我们两的外号我早就想好了,可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我要是叫红太狼,你就叫灰太狼。
要是你在的话,你一定会对我的想法赞不绝口。
但是现在却是我一个人默默地庆祝自己的创意。
是吧,思念这种东西,谁知道呢?
没人能知道,也绝没有人想体会。
什么是孤独?
一个小孩,一盘瓜果,一只宠物,一群飞虫。
他们在盛夏的光年里一圈一圈地反复轮回着,看着外面被阳光烤晒的漂浮不定的风景,脑袋里装着你的笑靥。
我们再见时,距离只有十厘米,好近,相互沉默,缄。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距离可以在十厘米以内呢?
无影无踪的你,就像忧郁秋天里的一阵风,从东边吹到西边,从南边吹到北边,但始终吹不到把自己封闭在屋子里的我。
什么时候我能打开窗子呢?
也许明天,我会选择去山上看云雾缭绕,去田野听秋风瑟瑟。
想起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