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徐婧去上班,队里来了新案子,此次是一起涉枪案。出发前,队长李扬一直在叮嘱大家:“这个案子,嫌疑人早已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在此,我提两点要求,第一嫌疑人必须到位,第二,我要大家毫发无伤的回来。”队长的话说完,徐婧心中一凛。参加工作四年了,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案件,大家都很幸运的没有受伤,不知道这一次结果会怎么样。
众人来到枪械室领抢和防弹衣,陈斌和徐婧排队站在大家身后,等待着前面几位同事签字离开。陈斌担心地说:“虽然以前有过这样的案子,但是,一定要小心。”徐婧报以微笑:“恩你也一样。”陈斌看着徐婧甜美的笑容,心不由得也放松下来。陈斌和徐婧领到抢和防弹衣后,跟着同事出发,路上,大家再一次看嫌疑人的照片,熟悉着对手的容貌以及特征。
韩文辉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徐婧的照片,每当工作劳累时他都会拿着徐婧的照片看很久,看着她的笑,韩文辉心里告诉自己,为了他们俩的未来,他一定要努力工作。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韩文辉一看是徐婧,笑着接起电话:“我在办公室,你下班了吗?”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男子的声音:“韩文辉,我是陈斌,是徐婧的同事,她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做手术。”
韩文辉的笑容凝固了,他想不到,昨天还好好的徐婧现在受伤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车赶到医院,看到医院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门上“手术中”三个大字殷红如血,直接滴在他的心里。陈斌看见韩文辉,忙走过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左臂中枪,现在正在手术。”韩文辉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这时,陈珊和郭云飞匆匆赶来,陈珊焦急地问:“怎么样了?”陈斌看着手术室:“左臂中枪,正在手术。”陈珊担心:“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她受的苦够多了。”说完看着陈斌:“要不要通知她的家人啊?”
“不用了,这件事还得她醒过来自己解决。”
陈珊一脸疑惑:“什么事啊?”
“自从她的父母去世后,三年了,她从来都没有回过家,更没有和她的家人联系过。”陈斌叹了口气。
陈珊吃惊:“怎么会?她从来没告诉过我。”
“她不希望你担心,所有的开心她都会告诉身边的人,但所有的痛苦她都希望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韩文辉开口“她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她不想让身边的人看到她的脆弱,她的不开心。”陈斌看着韩文辉:“她没有看错人。”
“虽然过去我和她没有深交,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很懂她,以前不知道,直到那一次她救了我,我才明白,这些年,我真正爱的那个人就是她。”韩文辉说道,“刚才你说的她三年没有回家,那她在哪?”
陈斌顿了顿:“这还要从她父母去世的时候说起。”陈斌陷入回忆。
三年前,徐婧办完父母的丧事,准备去看看奶奶,陈斌担心他,便陪她一起去,走到那个熟悉的院子,她奶奶看见是她,没有多少欣喜,反而冷漠地说:“我儿子不在,你来干什么?”徐婧本想上前的脚顿住:“奶奶,我来看看您。”谁知老人一声冷笑:“哼,你不用假好心,既然我儿子已经不在了,我和你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徐婧浑身发冷,她强自镇定:“好,以后我不会再来了。”说完转身离开。陈斌紧跟在他身后,出了奶奶家的院门,徐婧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姑姑,没有人朝她打招呼,她走过两个姑姑身边的身边时,清清楚楚地听到她们的一声冷笑,徐婧没有多做停留,径自离开。上车后,徐婧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停地说:“我真的好冷。”陈斌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将她抱在怀里。徐婧看着陈斌担忧的眼神,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自顾自说着:“从小,我来奶奶家,她对我很好,我也觉得奶奶是爱我的,慢慢长大了,我才发现有些不对,但我一直都告诉自己,我是她亲孙女,她不会不爱我的,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把我当成她的孙女。”说完两行清泪从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到她的手上,眼泪没有温度。
陈斌陪徐婧回到家,她的姥姥坐在沙发上,一直在等她回来。徐婧走过去握着姥姥的手,轻声说:“姥姥,我回来了。”老人看着徐婧,未语泪先流。徐婧替姥姥擦掉脸上的泪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微笑。老人家心疼地说:“可怜的孩子,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徐婧听了姥姥的话,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抱着姥姥失声痛哭。
过了好大一会儿,徐婧才停止哭泣。这时,徐婧的姨姨,表姐,舅舅都来了,她的姨姨说:“以后姨姨会代替你妈妈继续来爱你。”只这一句话,徐婧再一次落泪。晚上,徐婧的舅舅将姥姥,姨姨送回家,陈斌陪她住在家里。徐婧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然后到抽屉里拿出一摞信纸,上面叙述着徐婧的心声。
姥姥,姨姨: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谢谢你们在我双亲离世后还给予我那么多的爱,但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我害怕看到你们心疼的眼神,给我一段时间,等到我可以去面对过去的时候我就回来,你们保重,等我回来。
徐婧
陈斌看着徐婧留下的信,心疼不已:“徐婧你……”徐婧把写好的留言放在茶几上,说道:“给我点时间,我真的不想回家,回到这里,我似乎就能听到我爸妈的声音,听到我们一家三口的笑声,我……”陈斌拍拍她的肩膀:“我懂,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早上。”
陈斌叙述完这个故事,接着说道:“这三年,她多次梦到自己的父母,家人,半夜醒来以后在窗户前站到天亮,我懂她,却不能为她分担。”韩文辉听完这个故事心痛不已,没有想到,这丫头这几年经历了这么多。陈珊更是自责:“我一直以为她已经从过去走出来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些事。”郭云飞揽住陈珊的肩膀,轻声安慰。
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大家围着医生问道:“她怎么样了?”主治医生摘掉口罩:“子弹已经取出,她已经没什么事了,麻药劲过了,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这时韩文辉说道:“医生,可以把那颗子弹给我吗?”主治医生点头表示同意,而后吩咐里面的小护士,将子弹拿出来,小护士听话地将装有子弹的盘子拿出来,韩文辉看着那颗子弹,上面还沾着徐婧的血迹,韩文辉将那颗子弹放到手心,心痛如绞,这颗小小的子弹,让他心爱的女人躺在病床上,他闭着眼将子弹,连同徐婧的血握在手里。
徐婧被推到病房,大家看到她苍白的脸,心疼不已。韩文辉蹲在病床前,握着徐婧没有插输液针的手,摩挲在自己的脸上,大家很有默契的退出了房间。韩文辉轻声说:“你吓死我了如果你真出点事,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如果我真的有事,你也要活下去,带着我那份一起活下去。”徐婧的声音传来。韩文辉惊喜不已:“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没事,只是左胳膊不能动,还疼。”徐婧没多少力气,陈珊他们知道徐婧醒过来,也顾不得当电灯泡了,纷纷闯了进来,陈珊抚摸着徐婧苍白的脸庞:“傻瓜,你终于醒了,发生了那些事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还当我是好姐妹吗?”陈珊的话里听着是责备,其实是满满的心疼。徐婧都懂,她握着陈珊的手,“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忽然她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是陈斌告诉你的?”陈珊说:“恩,要不是他,你准备瞒我多久?”
“我……”徐婧语塞。
陈珊心疼地说:“好了,这些事就不要说了,你好好保重身体,我知道你怕我担心,可我们是好姐妹,是彼此的家人,不是么,以后有什么事不许瞒我了。”徐婧笑着答应。
徐婧望向一边的韩文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身体,别的都先不要说。”韩文辉摸着她的头发。徐婧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