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染走了,走的那么无声无息,真的丝毫没有给白语和瞿卓一丁点准备的时间。
早上杜妈妈打电话来说:
“是白语吗?小染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
“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阿姨,等一下我们这就赶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杜染怎么了!”瞿卓听到白语和杜妈妈的电话以后急切的问着。
“杜染,走了!”
“什么,走了?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想我们还是赶紧去下医院吧!”
“好!”
来不及吃早饭,更来不及刷牙洗脸,两个人便急匆匆的下了楼。身后瞿妈妈喊着:
“你们这是去哪里?吃点饭再走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来再和你说!”瞿卓冲着身后喊了一声后,两个人便迅速的消失在了瞿妈妈的视线中。
“这俩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瞿妈妈不解道!
当白语和瞿卓再次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医院像是别一种神秘的气息笼罩着,压着白语和瞿卓透不过气来。
然而他们最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了:杜染走了,不是去了某个地方,而是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推开门,杜染身上盖着一块白色的布。
瞿卓本想掀开来再看一眼杜染,可是还是把手收了回来!然后跪在床边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
白语更是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他此时多么希望这只是杜染跟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杜染,你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杜染怎么可以这样!你让我和瞿卓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的还要一起出去旅行的吗?
“阿姨,杜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你告诉我们好不好!我真的想知道!”瞿卓一边哭着一边转过头来抓着杜妈妈的衣服恳求到。
“于是隐瞒了多年的秘密终于公开了。
杜染一出生的时候就患有先天性疾病,医生断定她活不过20岁,还有十几天就是杜染的生日,前些天带她来医院复查的时候医生说:照着杜染现在的恢复程度,身体极有可能痊愈,杜染听了也很高兴表示一定会与病魔抗争到底。”
“这些年,我们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是杜染不让说的,她害怕,你们知道了,就不和她玩了,小时候在她上学的时候为她找了太多的学校,因为她要天天打针的缘故,许多小朋友都不愿和她一起玩,直到把她送到镇上的小学,直到遇到了你们,也许是因为她每天都保持心情愉快的缘故,她的主治医生发现她不用再靠药物维持,因为那个时候的杜染对生有着强烈的渴望,以至于身体的病变的细胞被吞噬了,像这样的情况几乎是为数不多的例子。但是杜染却做到了。”
“那现在又是为什么这样呢?”
“她是自杀的,本来医生说她可以康复的,可是她却选择了这样的结局。”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语再也忍不住了。
“孩子,过来!我告诉你!”
说完,杜妈妈便推开了门,白语和瞿卓紧跟其后!
“白语,其实杜染的死,跟你也有着说不清关联!”杜妈妈们说完叹了一口气!
“什么?你是说白语是因为才...”白语和瞿卓几乎都被惊住了,怎么会呢!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白语,其实我们家杜染从小就一直喜欢你,甚至说长大了要嫁给你,也可以说你是她十几年来一直坚持活着的动力。”
白语和瞿卓都没有做声只是听着杜妈妈继续说着。
“杜染小的时候一直没有朋友,自从遇见了你们,记得那天杜染放学一回家就跟我们说她交了两个好朋友,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她说想要和你们一起三个人永永远远的快快乐乐的!当然了那会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她有一个男朋友叫白语,她非常喜欢他,她甚至还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这样就可以天天看到白语和瞿卓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她只是说说后来才发现,她真的很努力,每天早上早早的起来打扮自己,还说,这样白语看见她会很开心的,她每天都要漂漂亮亮的去见她口中的白语哥哥!”
“记得,有次她数学成绩考差了,回家哭了好长时间,还说,这一次考试,她的名字没能和白语哥哥写在一起,为此她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为了追上她的白语哥哥,她便回家拼命的学习题,直到后来的每一次考试,她的名字一直都是和她的白语哥哥靠在一起!她竟然还说这样感觉很幸福!当然了,对于她的事,我们也不好说什么,那个时候就只希望她能好好地活下去!然后一直开开心心的,至于她做什么我们都不在乎!”
“你们每次出去玩,她都会回来和我们炫耀,她还有一张你背着她爬山的照片!还有印象吗?”
“恩!”白语点了点头脑海里迅速的搜索着小时候一起出去爬山的经历,那会他们三个人在小学毕业的时候,约定如果能考入同一所初中,他们就一定去爬一次杜染爸爸工厂后面的山,等到成绩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果然考入了同一所学校,更幸运的是还分到了一个班。
“当时为了能够和你们一起爬山,杜染的爸爸动用了自己在教育局的关系才让你们三个人分到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的!”
难怪,前一分钟白语还庆幸他们怎么会那么幸运。下一分钟得知是这一切都是杜染安排好的。此时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在一旁的瞿卓,也停止了哭泣,原来喜欢白语的人有那么多,可是杜染你知道吗?你真的好傻,你就这样走了岂不是让更多喜欢白语的人有机可乘。
那天,他们到了山下以后拍照留念,然后便浩浩荡荡的向大山冲去,可是到了爬到了一半,杜染因为肚子痛,被迫在原地休息,后来又觉得难得来一次,就要爬上山顶才算真的来过。为了不耽误行程只能委屈白语背着杜染了。到了山顶,杜染趁着瞿卓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亲了一下白语的脸颊,然后对白语悄悄的说这是背她奖励。没等白语说什么杜染就从白语的背上跳下来跑开了。当白语直到杜染肚子疼是伪装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杜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当年在白语脸颊的一吻成了白语和杜染的秘密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那天,杜染回来的时候心情特别好,不光是心情特别好,胃口也特别好!后来问她发生什么了,她说:她爬山的时候假装肚子疼是白语背着她上去的!”
“还有,杜染高考那几天,经常失眠,她害怕不能和你们考入同时一所大学,由于那几天重度失眠的缘故让她在高考的考场晕厥,当她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完了,彻底完了!接下来的那几天更是状况百出,等到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她除了为你感到开心便是为自己难过,本来打算让她复读的可是她说她怕比你晚一年毕业,怕赶不上你的脚步,这样也好,她可以早你一年毕业。”
杜染真的好傻,傻到让人不禁有些疼惜。可是如今又能怎样呢?
“白语,你知道吗?杜染有去过白城找你!前后一共去了两次,第一次她看到你朋友圈里说:你帮着一家叫做好久不见的咖啡馆主持庆典,说希望好友捧场。所以她去了,只不过她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所以只是在好久不见喝了一杯咖啡,然后还在那里的留言板上写了几句话,她说直到有一天你一定会看到的。第二次去是因为看到你在朋友圈里说:你们学校食堂的油条特别好吃!特别脆,你还注明了是最东边的第二个窗口,所以她又去了,说只为能常常你吃过的油条!她还去了你们学校的操场是因为你在朋友圈里说那里的夕阳很美。不过很可惜三次去了那里都没有碰到你!”
“她都是自己去的吗?”
“是的,坐火车来回往返需要两天的时间,而且她都是赶在周末的时候去的,因为周末没课所以比价空闲。她说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怕打扰到你!因为她说你在学校很忙,几乎被好多的同学推崇着,她还经常逛你们学校的贴吧!只要有关于你的信息她都会看!”
“对了,这是早上在收拾她的床铺看到的!我想她是想让我转交给你!”
“可是杜染她为什么非得选择自杀呢?”是啊他为什么非得自杀呢?同样好奇的还有瞿卓!
“因为,因为前天晚上在和你们分别后,他又去了一趟工厂的岁月无痕在那里呆到了很晚才离开,在回家的路路上遇见几个社会青年将它拖到附近的树林里糟蹋了!”杜染妈妈说完以后几乎已经绝望了。
“那几个流氓逮到了吗?”
“已经被警方抓住了,说那几个人是在逃的犯人!多重罪名一并重罚,两个死刑,一个无期!可是又能有什么用,我们的杜染再也回不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在杜染遇害之前抓住呢!让这帮土匪害了这么多人。”
白语完全能理解杜妈妈此时的心情,却很难想象出前天晚上三个猥琐的社会青年对对杜染施暴的情景。杜染当时有喊过救命吗?当时有没有听到,听到了怎么不站出来制止。可怜的杜染就这样毁了!
“杜染,回到家后精神恍惚,身上脏兮兮的,当时我和她爸爸一看到杜染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愿意相信!”
“杜染,当时嘴里念叨着自己配不上白语哥哥了!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最后把自己关在洗澡间里。不停地洗不停地洗,她说感觉自己特别脏!到了半夜乘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吃掉家里药品箱里所有的药物,幸亏发现及时,才得以抢救过来。”
“醒来的时候,她向我们保证,不会再做傻事了,还说洗胃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我们也以为她真的想明白了,可是当她昨天看到你以后那种想法又有了,想想也是毕竟她单纯的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她怎么这么傻!”白语说完眼泪瞬间又从眼里滑落出来。
“好了,谢谢你们能来,我去给杜染收拾一下,我们带她回家!”
杜染的葬礼是在杜染走后的第二天举行,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据说只有善良的人离开的时候上苍才会流泪,那么杜染你看到了吗?
随着追悼会的开始,大雨反而下的更凶了,这个陪伴了白语和瞿卓多年的知己就这样走了。
杜染,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只是一场玩笑,杜染,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只要你能回来,我愿意把白语让给你。瞿卓在心里默念着,然后又继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杜染,谢谢曾经那么喜欢我只可惜我不配,知道吗?你真的好傻!此时白语也好恨自己,如果那天不去岁月无痕看照片,如果那天不和杜染去买礼物,如果那天不去找杜染,如果这个假期不回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呢!杜染,只但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好好地!
白语忘记那天他和瞿卓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那天雨下的特别大,他们直到最后再也哭不出声音。
回来后白语和瞿卓都大病了一场,那几天他们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哪都不去,然后看着杜染送给他们礼物,眼泪依然啪嗒啪嗒!
不知道过了几天,一天夜里白语感到口渴想起身去客厅接杯水,刚一披上外套的时候!啪嗒一声从衣服的口袋里掉出来一样东西,那是,杜妈妈那天在医院递给白语的,而白语却还没来得及看,白语把它从地上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拆开来是一份报的很结实的信。
白语哥哥:
请允许我在这样称呼你一次吧!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离开,去了很远的地方。白语哥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如今我想告诉你,从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不够儿时的喜欢仅仅只是崇拜,直到后来长大了,才发觉我对的喜欢已经不再是崇拜了,喜欢和你聊天,和你一起去补习班,一起讨论数学题,一起吃饭!我真的希望可以和你有更多更多的交集,所以为此我一直都在努力!生怕有一天被你落下了,所以总是拼命的学***想着能和你一起并列学校前三名,然而这样的日子在高考中终结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未娶我未嫁我相信我们就一定会有在一起的可能!可是当你去了你的大学以后才发现我的想法竟然是那么的幼稚。
所以回来我变得更加勤奋了,我努力的各种资格证书就是希望能给自己将来多一些就业机会,当然了你在的城市将是我的第一选择。
可是白语哥哥,我现在真的配不上你了,哪怕我再怎样努力都配不上了你,我现在觉得自己浑身好脏、好脏。脏的都令自己觉得好恶心,我讨厌这个肮脏的躯体,我不想让它成我人生的污点所以我要努力的甩开它。
对不起,白语哥哥请原谅我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我承认这样的方式并不是很好,但是我真的别无选择,看到你那么完美,我只会更自卑,更加讨厌自己。
白语哥哥,记得那天你说,我每次送给瞿卓的礼物都会写上一段文字,而给你的没有。
所以我想你应该还没有看到吧!其实我再给你的每一份礼物中都会藏着一封信,只要你认真找找就会发现他们。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一共送给你了116件礼物,也就是116封信!
好了,白语哥哥再见了,很高兴上天让我遇到了,能够认识你,叫你一声白语哥哥,我便已经很知足了。
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但是我们还可以像这一世这样,不过只希望中途不会再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真想听你亲口说一声:喜欢我,不过很可惜听不到了。下辈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可以依然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就像现在这样喊你一声白语哥哥!
还有!在我送给你的礼物里面我曾经放了一把岁月无痕的钥匙,如果有时间话记得帮我打理好!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那里因为那里记录了这些年我们在一起的好多好多快乐的时光!
最后我想说的是:白语,我爱你!爱了整整15年。
白语在读完每一个字以后,想象着,杜染再写这封信时的心情,心脏变得更加沉重起来。可是杜染这样如此珍贵的感情我承受不来。
白语沉静了一会,将柜子里那些杜染送给他的礼物一一打开,杜染没有骗他的确每一个礼物里面都有一封长长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