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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洞

往生洞内,阴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深深的寒冷,前方的黑暗,无声地涌动着。

传言九幽之下,有幽冥鬼地,世间痴怨万物,都入幽冥,承受轮回苦楚。

“难道这就是阴司吗?”有人不禁想。

“哒、哒、哒,”突然,这静寂中,传来一阵脚步声,楚天回头一看,却见那黑暗中,闪过一道亮光,在那光亮照耀下,有一张美丽的容颜。

她微皱着眉头,似乎在为什么烦恼着。

只是,这样俏丽的人儿,还会有什么烦恼呢?

“月儿姐,”楚天赶紧一声呼喊,“月儿姐、月儿姐……,”声音在这洞里回荡,经久不息。

那女子脚步一顿,微惑道:“小天,是你吗?”

“月儿姐,我在这里。”楚天兴奋的挥舞着双手。

云月仔细辩听了声音的位置,只见那光转过头来,直向着楚天走来。

“一个人傻乎乎的冲进来,现在怕了吧。”云月抱怨道。

“哪有。”

“你看你脸白成那个样子,还说没有。”

“光线不好……”

“你再狡辩,我就丢你一个人在这。”

“嘿嘿,月儿姐,我知道你不会的。”

云月哼了一声,举起手中的光亮,慢慢靠得近了。

楚天这才看清,云月手中拿的,是一把水绿色长剑,通体晶莹剔透,形式古朴,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楚天心中一阵疑惑,问道:“月儿姐,不是说到通天境才能修炼本命法宝么。”

“我这可不是本命法宝,”云月解释道:“修行之中,除了本命法宝之外,还有传承法宝之说,这类法宝一般是由前辈高人取天地奇珍异宝炼制而成,待千年仙去之后,法宝灵性却未失,由此传承下来,再由后人所得,这类法宝,通常威力巨大,但也有一个致命缺陷,因为毕竟是他人之物,在相容性方面,就差了许多,所以虽说这类法宝之前威力惊人,但到了后人手里,往往就再也发挥不出之前的力量。”

“那,月儿姐你这法宝,是传承之宝了。”

“恩,”云月轻声一答,柔声道:“是母亲留给我的。”她的眼神中,闪过异样的温柔。

楚天呆住了,一向大大咧咧的月儿姐,竟然也有这样女性化的一面。

似是发现楚天眼神中的异样,云月脸色微红,白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

楚天被她一骂,回过神来,连忙转过头去,讷讷说不出话来。

“哈哈,”云月掩嘴轻笑,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笑话他了,伴着微弱的绿光,两人向前走去。

入洞愈深,这往生洞竟似没有尽头一般,四处都是无边的黑暗。

“唉,这往生洞怎么走不到头的,还有小白那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楚天一边走一边抱怨。

“还不都怪你,没头没脑的就闯了进来,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云月不满的道。

楚天的脸瞬间通红,还好借着黑暗遮掩,才没有落在云月眼里,他支支吾吾道::“哪,哪有,月儿姐你不也跟进来了。”

“哼,”云月伸手拧住楚天的耳朵,咬牙道:“你真是胆子愈发大了,还学会顶嘴了。”

“啊、啊、啊,痛、痛、痛,”楚天连忙告饶,“月儿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云月恨恨地松开手,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

两人越走越深,风愈加烈了,伴着阵阵凄清的呼啸声,隐隐的,随着风声,有点点水滴声。

“哎呀,”楚天脚下一个踉跄,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怎么了,”前方云月问道。

“没事,”楚天有些恼怒地踢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似是真的被他踢到了什么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在黑暗中传了很远,云月抱怨道:“小天,你别吓人好不好。”说着,引着剑光一照,浅绿色的光芒中,映出一副引人心骇的景象。

只见前方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尸骨,在绿色微光下,呈现一副恐怖的惨白色,尸骨或行或卧,紧紧围在一起,但从那睁大的眼眶来看,他们生前究竟是遭遇了怎样的恐怖,以至于连张口惊呼都来不及了。

“瞬间生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楚天的心里,莫名地浮起这个念头。

只是念头起的快,去的也快,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了,又看了一眼前方的云月,发现在这微光照耀下,她的面色闪烁不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连她的身体都瑟缩起来了。

“月儿姐……,”但这一声月儿姐出口,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静默的无言。

好在这一声打破了女子的沉思,女子回过头来,有些茫然无措,突然,她的眼中闪过惊恐,似是发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物,“小天,快跑。”女子的焦急的喊道。

与此同时,那绿色长剑光芒大盛,生出一道耀眼的光幕向前拍去。

楚天下意识的回过头,只听空中响起刺耳的沙沙声,借着剑光,他看见空中满是黑色的蝙蝠,一张张血红的眼睛,散发嗜血的红芒,张开的血盆大口,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散发刺眼的寒光。

成群的黑蝠,化作一股狂风,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冲了过来。

风声渐息,这天地周围,瞬间都被黑影占据,尖利的嘶鸣声,直冲耳膜,把一切都淹没了,如大海的怒涛一般,而他,只是这怒涛之中的小舟,瞬间被大浪倾覆。

人力终有穷极,面对如斯恐怖,除了绝望,又能如何。

生死,就这么简单吗?

楚天闭上了眼,任由黑蝠吞噬他这脆弱的生命。

突然,这黑影中间,闪过一道绿光,微微的光彩下,照出云月那略有些苍白,却满是坚毅的脸庞。

一道绿色光幕,挡在他们面前,这一瞬间,他呆呆看着面前那个身影,有些柔弱,又无比坚强的身影,她,终是为他挡住了一切风雨。

一道殷红的血迹,划过她美丽的唇角,握剑的手,也剧烈颤抖起来。

“月儿姐……,”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有深深的自责涌起,楚天紧抿嘴唇,努力不让眼中闪烁的泪水流下来。

“快走,”云月微微颤抖着,在这剧烈的冲击之下,连她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不,我不走,”楚天爬起身来,努力向前冲去,嘴中狂吼着:“我不要当你的累赘。”

“纵然只能为你遮挡一丝风雨也好。”他的嘴角,浮现出解脱的笑容。

“你闹够了没有,”云月费力回过头,苍白的脸庞被冲天的愤怒填满,“你以为生死是什么,你以为,你以为……”她剧烈喘息起来。

“明明可以生,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一起死。”

云月的脸上涌起异样的陀红,“噗”地一声,又吐出一大口血。

如此惊雷之怒,楚天从未见过,不由吓得退了两步,抬眼看着眼前苍白的脸庞,又低下了头,他的声音里,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悲伤,“月儿姐,我知道我没用,但至少有我陪着你,不会那么孤独。”

光幕摇摇欲碎,此时想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云月惨然一笑,说不出苦涩还是欣慰,她伸手摸了摸楚天的脸庞,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傻瓜,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死吧……”

顷刻间,绿色光幕消散,黑色狂涛一涌而上,淹没了黑暗中的身影。

九幽之下,更有幽冥地府,阎罗地狱,可掌生死轮回。

“不知轮回转生之后,能否还记得彼此呢。”黑暗中,有人微微一叹,带着几分不舍,几分释然,几分茫然。

微弱的亮光,映出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眸,顺着风声呼啸,似乎有人轻声呢喃:“大道不仁,生死各由其极,天命所往,生死无常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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