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婢女也是痛哭流涕。平日里,她们遭人看不起,也只有长公主夫人会待她们和蔼亲切,时不时地给他们好吃的,和她们聊几句,关心她们的生活。有时,她会像个唠叨的母亲,以责备的口吻对着一个伤风感冒的婢女说,让你衣服穿这么少,感冒了吧。快回我的屋子里暖和暖和。
语气中,满是心疼与关怀。
那个婢女原本难受的神色,在听到闫桓长公主关切慰问的话语之后,一刹那就变得神采奕奕,面目全非。好像有魔力一般,一眨眼的时间,她就能恢复往日的健康。
蔫儿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时不时的擦拭几滴泪水。眼神里有怜悯与同情。她跟长公主夫人也没认识几天。只是她刚进来的时候,犯下了大错,是长公主夫人出手相救,她才得以解脱。从此,她就认识了她,知道了她的好。还有一次,就是经过闫桓长公主作画的院子,她给她吃了一些荔枝和葡萄,还关切的询问她辛不辛苦,累的话就坐下来歇歇。
她憨憨的笑,挥了挥手,说道,谢谢长公主夫人的关心。蔫儿不辛苦,一点儿也不不辛苦。
闫桓长公主点了点头,也对她微笑。
明明是在普通不过的食物,吃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像妈妈的那种关怀,像朋友的那种问候。
总之,很温暖人心。
嚼着嚼着,水果变的好甜好甜。蔫儿欣喜地冲闫桓长公主一笑,屁颠儿屁颠儿跑去干活了。
闫桓长公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是哑然失笑,眼里闪过一抹真切的心疼。
整个皇宫和夏府,沉寂得可怕。夜深人静的时候,院子里传来的哭声,就像是鬼哭人号,惨绝人寰,渗透进人的心,凉嗖嗖的,阴森森的。
也就是那一日,夏紫冬对她开口,说了一句有史以来最最平静、波澜不兴的话语。
“你说,我妈死了。我不应该高兴吗?”
忙碌的蔫儿倏地一愣,脊背发僵,木讷地起身。
“呵呵……”夏紫冬自嘲似的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脸上满是挣扎和无奈,“她对待别人总是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模样,深得你们喜欢。那我呢?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给了我什么?”
蔫儿倒吸一口凉气,木木的转过身去,看着目光呆滞却神情激动的夏紫冬。
她只是抿了抿嘴唇,静静的望着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夏紫冬撑着头,斜睨着蔫儿,讥讽的一笑:“都说母女情深啊,母女情深。我是她的血肉,她的心肝,但是她给了我什么?我只是他们口中天资过人的孩子,都说要好好培育我,好好栽培我。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北国增添一份势力吗?给国家多一分威望吗?但,我是什么,我也是人,我不是你们用来当作玩弄的东西!我怎么可以任你们这群自私的人摆布!”
蔫儿怔怔地看着她,又望了望洒落一地的碗,原本翠绿色的瓷碗被迫分离,早已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蔫儿却清楚地看到,那具残骸不是在流泪,而是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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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令惜:Fighting!Figh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