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
他不冷吗?他也没有穿大衣,西装外套横搭在手臂上。
反正我冷得要命,我听到他的回答后,搓着手说:“长官,天这么冷,您先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马上要圣诞了,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忙的。”
我没等他的允许,我慢腾腾的挪了两步,走的很艰难,我怕我再惹到他,只好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后面。
好在,除了他的视线我没感受到任何的不利。
我舒了一口气,都快变成神经质了。
我进了门,我知道他还没走,我赶紧把门关上,隔绝视线。
他应该不会再进来吧,总算把这尊大神送走了,再待下去要死人啊。
夫人还在厨房里忙着,也没有看见费曼的身影。
“夫人,要我帮忙吗?”
夫人探出头:“不用了,你上去休息吧。”
我应了一声,飞奔上了楼,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乱七八糟的事儿都一边儿去吧。
就在我的手搭上门把的一刹那,费曼在身后道:“他不正是那个犹太人惹到的军官吗?”
你这才认出来。
现在想尽早休息都不可能了。
我转过身,费曼一改以前温润的模样,他似乎在生气?
愤怒、生气不都是我应该有的情绪吗?死皮赖脸非要来我家,我很烦啊。
“你想表达什么?”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他和你很熟。”这是一个肯定句。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和他很熟了,我明明很怕他好吗。
“我和他一点都不熟啊,不熟。”
“我觉得,他很在乎你。”如果不是看见费曼一脸认真地表情,听到这句话我会以为他疯了,或者说他其实是在和我开玩笑。
然而,并不是。
我强忍住笑意,我说:“费曼,你不要误会啊......”我绷不住笑出了声。
“对不起,容我笑一会儿。”我倚在门上,费曼怎么想的,想法之奇特,若是埃里希听到了,估计会觉得他这番话侮辱了他身为容克贵族的高贵血统,他为了他姓氏上的那个冯字大发雷霆。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又是一个肯定句。
我才几分钟没见到他,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我没想和他在一起。”我拉开房门,“我很累了,我需要休息,你真的想多了,回房休息吧。”
“我知道你会讨厌我,会烦我,但是,我是真的很爱你。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个可以去中国,去你的国家,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你。”费曼抓住我的手,颇有些激动。
我叹了口气,慢慢地把手抽了出来。
“费曼,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希望你真的能够听进我的话,我不喜欢你,更谈不上爱你,我们俩个只能做同事和朋友。”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拒绝他了,可是,我都说的很明白了,他怎么还不明白呢。
“你有喜欢的人?”他依旧不依不饶。
“没有。”我回答得很干脆,也不想再听他向我苦诉衷肠。我进了卧室,我看着他,其实我特别想说点什么,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只会让他更加穷追不舍。
我关上了门。
太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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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圣诞也过去了,假期即将结束。
我和费曼要回丹麦了。
这几天,费曼再也没有抓住机会对我说些无聊的话。相反,他只是和我聊些其他的,我们因此相处的十分融洽。
这样很好。
只是有件事我十分摸不清头脑,我在丹麦时,夫人明明告诉我克里斯蒂娜已经回来了,可我一直没有见到她。
我也不敢问夫人,怕触到她的泪点。
“带着这件毛衣,丹麦可比德国冷。”我正在收拾衣服,夫人给我塞进来一件她刚刚织好的毛衣,我把它整理放好,亲了夫人一下,“谢谢夫人。”
我坐的是今天下午的火车,临走了,我还是担心克里斯蒂娜。
“夫人,蒂娜怎么没有在家?”我看着夫人的脸色。
夫人倒是很正常,她吸吸鼻子:“她去波兰了。”
波兰,去那里干什么?
“她一个人?”
“是的,她一个人,在你回来的前一天就走了,我原本想着她可以留下来等你回来一起过圣诞,但她很着急......”夫人眼圈慢慢的发红了。
我揽住夫人,安慰她:“蒂娜去波兰绝对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这不是很好吗?至少我们知道蒂娜在哪里?不要再伤心了,等有机会我们可以去波兰看她啊。”
“嗯,是啊,至少不再是杳无音讯。”夫人搓着眼角,颇有些认命的感觉。
“打扰一下。”费曼敲了敲房门,他提着行李箱。
我和夫人站起身,我说:“有事吗?”
“走吧。”
“这么快,不是今天下午的吗?”我看着满地的衣服,有点慌。
“今天下午1点的火车。”他看了一下表,“而现在已经12点了。”
我慌了起来,赶快收拾着满地的衣物,我对费曼道歉:“对不起啊,你先等等我,我马上。”
费曼特别好脾气,他应了一声,出去等我了。
夫人见他走了,也从刚刚的状态恢复了过来。
她边收拾着衣物,边给我洗脑:“你看看费曼,多么好的人啊,脾气温和,和你还是同事,你不能考虑一下他?”
虽然这几天夫人一直没有问我们什么关系,但她也是心知肚明。
“我不喜欢他,我为什么要考虑他。”
“虽然说,爱情是至上的,但是如今这个世道,这样的人已经很不多了,很抢手的。”
我装上最后一件衣物,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好好好,夫人,他枪手,那就让她们抢啊,我又不在乎。”我看了看表,“不说了,我走了。”
我穿上大衣,提着行李箱往楼下冲。
夫人追到大门口:“你慢点,注意安全。”
我招着手:“知道了,夫人再见,好好保重身体。”
火车站离这里还是挺远的,我和费曼走路的速度比平时不知道提高了多少。
我和费曼埋头走着路,后面传来汽车鸣笛声。
费曼拽着我向路边躲,可那辆车却在我身边停下了。
车上的帝国鹰徽闪闪发光......
车窗摇了下来,一个盖世太保探头道:“周小姐。”
我不认识他,只是觉得熟悉。
我尴尬的笑着,完全不知道称呼他什么。
“是我,尤利安?舒尔特。”他摘下帽子。
我想起来了,尤利安?舒尔特,就是那个当初和埃里希一起审我的军官。
那么......
我仔细瞧了瞧,开车的司机正是埃里希的副官。
后面的车窗也摇了下来,露出了埃里希的脸。
这就不好了。
“周小姐这是去哪儿?”
“丹麦。”然后我向他介绍我身边这位,“这是我的同事,脑外科医生,费曼。”
然而,尤利安根本不理他。只是问我:“周小姐看起来很着急,要不要送你一下。”
我摇头:“不必了。”
后门打开了,埃里希瞥我一眼:“怎么这么多废话。”
“......”我真心不想麻烦您。
费曼这时在我耳边说:“去吧。”
我讶异地看他。
尤利安还是诚挚地邀请:“周小姐,请上车吧。”
如果要是我上车,我会和埃里希坐在一起,这种感觉......
“你到底坐不坐!”埃里希不耐烦了,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我吓住了:“我坐,我坐。”
我上了车,身边骤然降温。
费曼对我摆了摆手:“你在那边等着我。”
“知道了。”
“哼。”埃里希长腿一收,十分嫌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