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这会儿李县尉正跟几个心腹商议着陈县丞吩咐的事情。
可要不要动手,李县尉李毅却有些犹豫不决,这会儿可不是陈家和李家一手遮天的年头,一旦打了起来,新野就全完了,即便胜了,这新野也呆不住了,可就要坏大事了。这不,都商议了老半天了,也没得出个结论,正争论间,突然听到管家来报:“刘明庭来访。”
刘丰跟陈程在别人看来算是死敌了,陈程舍不得手中的权利,而刘丰要想有所作为,却必须手里有权利,只是大家伙表面功夫都很了得,见了面也都是笑呵呵地,没有翻过脸,当然各自心里头都恨不得将对方打倒在地,然后狠狠地踩上几脚。刘丰自从当上新野令,也没拜访过谁家,这次却是不知道买的什么药。
李毅楞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不见,就说老夫病了。”
“慢,主公,还是先搞清楚明庭的来意再定。”一个谋士站了出来建议了一番。
“唔,他一个人来?”李毅问道。
“就带了两个护卫。”管家恭敬地回答道。
“哦?”李毅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想了想道:“请他进来。”
管家去不多时,领着刘丰进了后堂,李毅立刻迎上前去,面带微笑地刚要开口,刘丰抢先笑呵呵地说道:“李公好悠闲啊,本想今天拜访李公,不想李公却是躲家里偷闲来着.哈哈哈……”
一听刘丰找自己,李毅的心猛地跳了几下。真是来者不善啊!
趁上门拜访之际,擒贼先擒王,然后控制新野的兵权?嗯,“好”主意——好糟糕的主意!先不说能不能干得掉李毅,即便是干掉了李毅,只怕陈县丞就可以做那个笑道最后的渔翁了。
不过李毅心里头有鬼。怕的就是半夜有人敲门,这会儿冷不丁听到刘丰有事找他,那心里头可就有点犯嘀咕了,差点就要暗示手下按照陈县丞的交代行动起来。不过李毅为官多年,那点儿忍耐力还是有的。稍一愣神立刻反应了过来,满脸子笑容地寒暄道:“明庭说笑了,不过是偶感风寒。喝了点汤药,已见大好。呵呵,不知明庭找职下可有要事?”
偶感风寒?嘿,不过是躲着人罢了。得,这也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我不找你,陈程也得来找你。此来不过是聊聊天,谈谈人生理想。刘丰笑呵呵地道:“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怎么?不请吾进门坐坐?”
“明庭里面请,来人。上茶,再来两盘点心。”李毅心里头虽说有事,不过面子上地功夫还是了得的,就这么着将刘丰让进了厅堂。
“明庭有事请讲,但凡职下能做得到的,绝不推辞。”刚一落座,李毅立马开口询问,恨不得立马就将刘丰打发走。
“好!李公这话甚合吾意,其实呢,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吾久闻李公对排兵布阵深有研究,家中藏书颇丰,吾实在是羡慕得很啊,也想学个一招半式。这不,打算聘请李公到蒙学做兵法教习,打算好生整整这门道,不过呢,说起来惭愧,吾花了大价钱欲招揽英才,可惜都是纸上谈兵之辈,所以就想到李公了。”刘丰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废话连篇,听得李毅心里头不爽得很,可又不好直接打断刘丰的废话,趁着刘丰歇口气地时间,赶紧插上一句:“明庭有这心是好的,不过这排兵布阵一事得靠历练,没去过战场,就是有十年八载地,也摸不着门道。”李县尉地话里的意思就是刘丰还是回去多学几年吧,你又没上过战场,教了也没用。
嘿,您老别急。刘丰小心思动得飞快,脸上却依旧笑着,“不想李公如此博学,吾还真得好生向李公多学着点。”眼瞅着李毅皱起了眉头试图插言,刘丰伸手一招,让侍立在外头的刘仲奇送了个长匣子进来,笑呵呵地接着道:“吾前几日得了本书,叫做《司马法》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吾却是看不大懂,要说这新野也就李公精通此道,这不,紧赶着给李公送来了,还请李公不吝赐教。”
《司马法》相传是姜子牙所写,但到了战国时已经散失。
李毅虽不已博学闻名,可兵书战策也读过不少,也曾在战场上厮杀过,平日里也没太多的爱好,不过这收集兵书战策却是人所尽知的,尽管这会儿心中有事,可一听说是《司马法》,心里头可就活络开了,笑呵呵地道:“也好,待职下看看再说。”
若那《司马法》是真迹,有钱都没地方买去,还不得小心一点。就算是仿品,如果内容没有差错,也是难得的珍品了。利益接过长匣子,走到一张桌子前,轻手轻脚地取出了里面的书籍,小心地将将书取出,捧在手上,就着阳光仔细地一个字一个字看起来。
看书可是件精细的活儿,更是耗时间的细活儿。
只见开篇:“……战道:不违时,不历民病,所以爱吾民也;不加丧,不因凶,所以爱夫其民也;冬夏不兴师,所以兼爱其民也。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天下既平,天下大恺,春蒐秋狝,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
李毅就好这一口子,仔细地琢磨了好半天,皱着眉头思索着,已经完全把所有心思都沉在里头了。刘丰心里头可是乐得很:他本来还想胡搅蛮缠的,尽量拖到夜里在回去的。
这《司马法》是李杰送的,据说是攻打一户大户人家顺来的,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看得出来,是有些年份的。而且这本书确实也写的很不错。
李毅折腾了好一阵子,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有些看不清楚了。这才醒过来,把客人丢在一边,赶忙道歉,然后说道书的事情,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明庭见笑了,职下实在无法辨出真伪,若是明庭不介意,就把这《司马法》留职下这儿,回头职下找些人来一块儿研究、研究。”
“好,这书就先留下,改天李公得出了结论再派人告知吾一声就行。”刘丰笑呵呵地道。
一听刘丰答应,李毅的眉眼顿时就张开了,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天色已黑,明庭不若就留下来吃过晚餐再走。”
“固所愿,不敢请尔!”刘丰立刻回应道。这晚饭一请,很多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
李毅听了刘丰的回答,也反应了过来。只是对着刘丰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吩咐仆人去准备晚餐。君子信然诺,李毅有君子之风。
等用过晚饭,刘丰满脸子乐呵地起了身,笑道:“啊,时辰不早了,今儿个跟李公一聊起来都忘了时间,打搅了,天色已经不早,某家告辞。”
李毅一看这位主儿总算是要走了,心情也松了下来,脸上笑容再次浮了起来,笑呵呵地道:“明庭好走!”
夜幕终于在众人不同的期盼中落了下来,可是有些流言蜚语在有心人的散步下已经是漫天飞扬了。
可日子依旧得过,平头老百姓们照旧该干啥地干啥。上头的勾心斗角与他们无关。那些酒楼、茶馆的生意反倒比平日好上了许多,在那儿谈论时局,交换消息的人也多了许多,大家伙都忙着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