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已经拉开,所有演员都已就位。接下来的几天,新野内外都热闹起来了。
据探子回报,粮价突然比往年提升了四成,足足190钱一石,农户们自然愿意卖个高价,于是陈家若是不跟着出高价,有可能再也买不到什么粮食了,就连襄阳的粮价都被新野的狂热拉高了一成,陈家正头疼的时候,家里那些佃户也闹腾了起来,大家纷纷要求减租子,四成五的租子太高了。往年大家可没有这种感觉,可是现在看着别人都变成了两成五的租子,不患寡而患不均,顿时所有人就闹开了。更何况,其中还有刘丰的人在暗中捣鬼,只需花些小钱或是做出个承诺,自然会有很多人替他把这些事情做的很好。
于是买不到粮食的陈家,为了完成曹操早先订下的粮草目标,四处派人,联系一些相熟的人家,让他们卖些粮食,同时威逼一些小家族和农户,于是新野内摩擦不断扩大,这时候就连一些强硬的农户们、租户们也敢于趁乱抵制陈家,不断有人被打伤,还好没有人死亡。
虽说陈家四处派人,联系一些相熟的人家。但是一来,这些人家有些从前不过是见陈家势大,曲意巴结,有些人家见陈家给不出更高的价格,也是不肯出手。四、五天下来,只有几户人家顾着颜面,卖了稻谷给陈家。
陈程这时,已经明白过来。刘丰根本就没打算和他共治新野,之前的那些,不过都是给他看的。这时候,已经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自己慢了一步,却是步步都慢了,事到如今,已经只能放手一搏了。赢了,还有个缓冲的机会;输了,只能把重建家族的期望放在大儿的身上了。
要说陈程也是一个狠的,出手就不留半分情面。
很快,牵头的顾橙就遭殃了,他家在城外的庄子被人攻破,庄子里面的人,除了两个被藏在地窖里的孩子,其他人全都被杀了,粮食、钱财被洗劫一空。
郑伯雄郑家城外的两个庄子也遭到攻击,一个庄子守卫得到,贼人丢下几条人命,在新野援军到来之前逃走了。另外一个庄子在援军到来之前被攻破,参与防守的壮丁几乎死了一半,其他的都是老幼妇孺了。
一家牵头的,一家用自己的声望一锤定音的,都遭到严酷的反击。
其他一些人家,他们家的米仓里被放满了耗子,那耗子一个个吃的膘厚毛长,跟小猪一般。
陈家展现了自己强壮的肌肉,搞得整个新野一片的死气,百姓没事都不敢出门了,生怕殃及池鱼了。
形势急转直下,终于有人坐不住了,方永对刘丰说道:“明庭,都五天了,再不出手,他们要撑不住了!”
焦仁也帮着说道:“是啊,如今陈家已经应手!明庭若是旁观,等李家站到陈家一边,那就大事去诶!”
刘丰正在专心的给徐庶写回信,嘴里“嗯”一声,就再没有下文了。
两人心急,不想多等,和张芬说了下,便又去打探消息了。
刘丰这一写,就是半个时辰,侍立一旁的张芬都看得急了,将刚刚续上茶水的杯子,一把放在信纸上,嗔道:“大事要紧,刘君缘何不知轻重缓急!”
“去去去!汝一个姑娘,凑什么热闹!不过些许小事,吾有上将一员,精兵数百。不日便能将山贼除去。”刘丰说着,轻轻的端起茶杯,不让水倒了出来,才说道:“汝等刚才说什么撑不住了?”
遇到这么一个主公,还有什么话说!张芬无奈又替他们重复了一遍。
刘丰呵呵一笑说道:“撑不住?呵呵!就是要他们撑不住!他们要是撑的住,我们还有什么戏,他们撑不住才会使力,到时候,我才好从中渔利!”
“就不怕有人倒戈?”那些探子可可些是原先他二兄的手下,自然能打听到消息,已经好几个小家族有些动摇了。
刘丰摆了摆手说道:“倒戈?迟了!现在就算他们倒戈,陈家也不敢信;就算他们现在倒戈,也无妨,正好一锅端了。他们如今叫苦,不过是逼我出手。不急,先等等!等山贼头目的人头一到,就可以动手了。”
“人头?怎么去拿?”张芬双眼放光,刘丰的实力,她可是一清二楚的,更别说她二兄的那些手下可以说各个都是精锐,可都没打探到南阳或者其他方向有派来援军的。
“援军早就来了!汝却是有些粗心了,最近一段时间,汝可有看见严涯?”刘丰铺开纸,继续给徐庶写信。
见刘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张芬再也忍不住了,连跺了几下脚,气道:“我这就去让徐家嫂子,晚上多放盐!再让她今晚不要煮肉了。”这年头,对普通百姓,盐那是精贵的东西,这徐家嫂子第一天煮的菜就放了好多盐,刘丰说了好几次,才让她改了。至于肉嘛,有些人虽然吃的不多,但是一顿饭吃不上,却是会觉得没有胃口。
刘丰赶忙放下笔,道:“我说,我说!汝别急啊!“刘丰赶忙拦住张芬,陪着笑道:”汝可记得,前些日子,和我一起的徐庶徐元直,援军就是他帮我请来的。”
“可是,他不是去曹贼那里做说客了吗?”
“是刘豫州的人马!”
张芬这才明白了,怪不得刘丰一直不肯说啊,这是引虎吞狼啊!不过现在刘丰将这等大事告诉她快,也证明刘丰已将她当做自己人了。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甜味。
不过她的理智,又让她为刘丰的处境有些担心,不由问道:“那刘荆州那里,岂不是解释不清了?”
刘丰呵呵一笑:“无妨,此事我早已写信告知叔父。不过精兵百人,叔父哪里会看在眼里!”更何况同是大汉宗亲,在刘表看来,可比外人更值得信赖。
晚餐的时候,刘丰看着今日不一样的饭菜,胃口大口,多盛了一碗饭,吃完了直夸徐家嫂子的手艺。徐家嫂子想辩解一二,却被张芬拉了下去,不过这些小动作,刘丰都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