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降于吾!”刘丰也不打哑谜,继续说道,“刘荆州已遣人寻我,欲任我为新野令。”当官是好事,不过如果是光杆司令,难免被一些豪强或属下看扁,有许多事情都不好做。也别说什么慢慢软化这种事情,刘丰一来没有很高的声望,二来也没有时间。
再说那么黄巾军,其实大多数黄巾军均愿投降,匪首当个官,匪徒当个兵,不愁吃喝,不怕官捕,又何乐而不为?甚至做得好的,像臧霸这样的,都做了太守。更何况他们现在被文聘逼到了角落里,随时可能覆灭。
但黄巾军对于降,也有自己的顾虑,兵士或许可以打散继续当兵,素质差的则拉去种田。不过听说曹操那里招降的黄巾军,除了少数几个老实的,其他的都没有逃脱卸磨杀驴的命运。死呢,对于黄巾军这些漂泊了半生的他们来说当然很简单,但谁也不想。至于隐姓埋名,担惊受怕地了却余生,当然也不算什么最好的选择。
不过,眼下他们还有时间。伍佰的病情有所稳定,虽然依然昏迷不醒,但是已经开始在刘丰的支持下寻找血型匹配的人了。
另外一边,黄巾众人也开始做好计划,要撒开大网,引蛇出洞了。不过,诈称首领死亡,这虽然可以增加计划的成功率,但是也可能让内部人心惶惶。所以必须先把人派下去,做好安排。
三张八仙桌并起来,铺成的一个长长的会议桌,这已经是这伙黄巾军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了。自从队伍受挫以来,这还是首领们首次召集头目们聚头。二当家何当罩寒霜坐在上首,旁边坐的是其他几个首领,正是之前刘丰在帐篷碰到的那几位。
“诸位兄弟。”何当起身抱了抱拳,高声说道:“说事儿前,吾等有事情像大伙说明,有人伙同外人害了兄弟们,害人伍将军。”
“是谁……”
“哪个是内贼,且说出来,吾劈了他。”
“会是谁?是不是汝,那天汝鬼鬼祟祟的……”
惊讶的有之,激动的有之,疑问的有之,愤怒的有之……
何当抿了抿嘴角,把身子向椅子上一靠,冷笑着说道:“当初大伙儿,说的是什么,可有人还记得?”
众人不明所以,望着何当没吭声,不知道何当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或者是要乘着伍佰不在,树立自己的权威,要夺权。
“王巴兄弟,汝来说一说,给大伙儿提个醒儿。”何当把目光盯在了王巴的脸上,人虽是没动过,不过一对眼睛却盯着他,死死的看着。
王巴愣了一下,起身说道:“吾等自愿入教,今生今世和官兵不死不休,若是有违,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何当用力的拍了拍桌案,冷冷地说道:“说的不错,一个字都不落。为何吃里扒外,害了伍兄,又害了大家伙的性命呢?”
王巴张大了嘴巴,很惊愕的样子,然后才反应过来,脸红脖子粗地叫道:“何当,我可没干过对不起兄弟们,出卖弟兄们的事情,是哪个混蛋往俺身上栽赃,还是你?”他凶巴巴的目光盯着何当,这何当是打算对自己下手啊。
“伍将军的眼睛还会看错?他醒来的时候,特地交待吾等。”何当挥了挥手,两个早已站在墙边候命的亲信上前扭住了王巴“若是在座的各位有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牛校尉、张校尉。”这两人就是在帐篷之中的另外两人,他们也看出了,何当是借机会把一向和自己作对的王巴给清理掉,但是这时候怎么也不会拆台的,却不想开口,只是顺着下面的那群眼光点了点头。
“牛校尉、张校尉,冤枉啊!”王巴被拖出了帐篷,嘴里还叫道:“再查一查,我真没干对不起……”
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有两个跟王巴要好的头目想起身说个情。但看见何当满脸的杀气,他身后的亲信更是已经拔出刀来,便舔了舔嘴唇,闭上了嘴。
何当不动声色,观察着帐篷里众人的神情,特别是几个在遇袭之前有出去过或是让亲信出去过的。
见场面有些冷了下来,吴校尉(头上受伤的那位)出来打圆场,“内贼不除,大家都不得安生,也时刻处于危险之中。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放心了。大家哪跌倒的在哪爬起来,回头招得兵马,再来找文聘算账。”
半轮斜挂着的下弦月亮完全是惨白的,向大地散布着枯涩黯淡的无生气的微光,映照再帐篷里的众人,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文聘那是个魔鬼。
第二天,天天放亮,黄巾众人早已埋锅造饭完毕,各头领便又汇集到昨儿个的那个帐篷里,等着何当下达作战命令,好整装出发。昨晚后面已经把攻击目标和攻击时间定了下来,计划出动一半人马,奔袭离此地六十里左右的一个小镇,洗劫一番,早上出发,然后到了地方在休息,在快入夜的时候动手,这样子就算有什么人逃脱,官军夜里也来不及调度。
众头领在帐篷里坐了片刻,四个统领一个没来,只有他们几个的亲信带来了口信,“诸位兄弟,牛校尉、张校尉突然觉得身子不舒服,今天的行动取消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黄巾倒也没觉得怎样,毕竟还有余粮,而且指令也没传到下面。取消便取消了吧,也不算折腾。
“牛校尉、张校尉不要紧吧?”二狗子关心地问道:“吴校尉爷还有伤在身,若是此时——”
“应该没啥事儿!”亲信微微一笑,说道:“只是风凉而已,已经服了药,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既然不出动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下面有人问到。
“可以呀!”亲信点了点头,又正色道:“不过,内贼虽然除去了,可还是不能粗心大意。要做好防备,小心文聘那老匹夫。”
“应该的,大家伙这就去办。”文聘的恐怖,众黄巾也是不想再体验了,能不对上,当然更是好事。
“是啊,何先生足智多谋。大家伙都佩服着呢!”有人附和道:“若是何先生交待,只管下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