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梯间响起声响。
有人在焦急地呼唤谁的名字:
“顾亦久!顾亦久!”
有人在找她。
顾亦久已经不哭了,她蹲在门边,腿已经发麻。
她想张开嘴回应,可是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
呼唤声越来越远,顾亦久攀着门,用力地捶门。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叫声消失了,脚步声也没有了。
世界又陷入一片荒芜寂静的绝望。
忽然轻捷的脚步声又从楼底传来,来人急促奔上楼。
刚才那个声音又回来了。
他来到杂物间前:“你在里面是吗?”
顾亦久捶了捶门回应。
对方说:“你让开,离门远些。”
顾亦久听话地退后。
重物钝击的声响在门外响起,木门猛烈震动,随即被人踹开了。
俞一站在光线里,又恼怒又焦虑。
“你没事吧?”他扶起顾亦久,“她们太过分了!你就不能太忍着,你越好欺负,她们越得寸进尺!”
顾亦久勉力站着,看到木门几乎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你……把门弄坏了,怎么办?”
俞一眉毛拧起来苦笑:“什么时候你还关心这个,我就是要把事情弄大,学校追究起来,那些女生一个也别想逃脱责任。”
顾亦久身子晃了晃,目光垂到地上:“谢谢你。”
还没等俞一不好意思推辞,顾亦久急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俞一愣愣回答:“已经放学了……大概六点多了。”
顾亦久念念有词:“六点多……七点半……还来得及……”
“你有急事?”俞一问。
“我晚上接了一个兼职。”顾亦久很坦诚。因为俞一三番五次帮助她,她也有理由信任他。
没有像别人一样出现一些怪异的表情,他眉头拧紧,关切问:“你还撑得住吗?”
顾亦久固执地重重点头。
没有问她是去做什么,俞一不假思索:“去哪?我小电驴带你去!”
赶到秀场,顾亦久便被安排到化妆间,俞一只能等在一边。
等顾亦久再从化妆间出来,她已经变了一个人。
刚才在杂物间里眼神慌乱,发丝凌乱的顾亦久,现在自信而有神,头发被烫成微卷,前额鬓发被分成左右两股编到脑后,一袭曳地长裙高贵典雅,妆容古典而甜美。
工作人员过来打趣俞一:“你是护花使者吗?”
俞一指了指顾亦久,工作人员眼前一亮,张大了嘴点点头:“可以啊小兄弟。”
“这边常有学生兼职带男朋友来的。女朋友辛苦,等会儿提鞋拎包的事都交给你了!”工作人员揶揄他。
被误当做顾亦久的男朋友,俞一有些尴尬,却也偷偷喜悦。
走秀开始的时候,俞一因为特殊关系,能呆在T台附近,这是观赏的最佳区域。
同学间都在私传,顾亦久为了钱,在外面做不干不净的生意。俞一从来不相信,现在他的信任被证实了,她根本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交易。
想到这件事,俞一掏出手机,为顾亦久的走秀录了一段视频。
结束的时候俞一带顾亦久去吃饭。
俞一吃得快,吃完了就盯着顾亦久吃。
注意到他的眼神,顾亦久停下来,“不好意思,我饿坏了,可能吃相有些难看……”
“没事没事,你继续吃,我就喜欢不扭捏作态的女生,不做作的女生怎样都好看。”
俞一说完,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这不是变相表白么。
顾亦久笑笑,继续低头吃饭。
“我挺开心的。”俞一说:“能跟你像朋友一样做在一起吃饭。”
顾亦久含着一口饭,没接话。
他起身要去结账,顾亦久拉住他,抢在他前面拿手机去付账:“这顿我请!刚刚赚了钱。”
一场走秀兼职,被剥削下来,也能有个七八百。
她朝他狡黠笑笑,俞一被她眼中的璀璨星光迷住眼,她明明是个天使,人们怎么忍心这么残忍中伤她。
俞一眼疾手快,一把就抢过顾亦久的手机:“哪有跟女孩子吃饭,让女孩子付钱的道理,这样我会很没面子。”
最后还是俞一付了款。这是个周末,顾亦久要回舒婕的家。
把顾亦久送回母亲家,俞一在顾亦久手心里塞了一方丝帕,那是今晚活动送的礼物,“我不在时再看。”
路灯下,顾亦久隐约看到上面写了字。
等俞一离开,顾亦久在路灯下展开丝帕:
「其实你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坚硬冰冷,我有些感谢那些女生,让我看到一个真实的顾亦久。I.will.protect.you.(译: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