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里的动静让柳咏和郡主一齐来了。
“柳哥哥,神仙姐姐。”小七道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郡主。
“郡主。”柳咏和曦水异口同声的问候郡主。
“免礼”郡主说完朝小七道走了过来,“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个,我叫小七道,神仙姐姐。”小七道害羞的说道。
“咯咯”郡主开心的笑了。看的旁边的柳咏和曦水都失了神。
“咳咳。”一声虚弱的咳嗽让四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曦水的身上。
“曦公子怎么了?”郡主有点着急的问到。
“多谢郡主关心,在下身体有些不适,失礼了,小七道,扶我进去吧。”
“哦。”
只留下柳咏和郡主看向那两个人的背影。
“郡主,在下也告辞了。”
柳咏看着郡主望向那间屋子,迟迟不回复,也就没等郡主回复就离开了。霎时间,偌大的一个场地,就只有郡主和她的丫鬟孤零零的站在一起。
郡主看着那间屋子,好像是在问什么人,
“他像他吗?”
“嗯?”旁边的丫鬟一头的雾水,不知她的主子在说些什么,
“郡主,该用早膳了。”
郡主这时才说起了话,
“走吧。”
于是两个人向居处走去。场上空无一人。
经过这之后,这几天曦水总是在躲避着郡主,生怕她会看出点端倪。而郡主也是在有意无意中和曦水接近,时不时的找这俩兄弟切磋。显然,这位南方“西子亭”首徒的郡主,虽然紧身武功一概不会,但是她的法力已经高出小七道,柳咏不是一点半点的。
曦水脑海中回忆着这几天“欺负”小七道的还是和往常一样贪玩的郡主,站在门口倚门而笑。就连柳咏这个小时候的大哥,也对郡主的举措无奈发笑。
不过,终于在小七道“忍无可忍”的时候,小七道去求文寒哥哥帮他打败神仙姐姐,就在柳咏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行动下,曦水同意了。
“他同意了么。”郡主从丫鬟那里拿着小七道给她的书信,歪歪扭扭的“同意”两个字,郡主竟看笑了,
“这个小七道。”
在一群人好像联合起来布置的“陷阱”一样,曦水就站在这个“陷阱”的中央。对面,就是这个布置“陷阱”的人,郡主。
两个人分立在两旁。俊男靓女。
“这次定要试试你。”郡主心里想到。
这时,在曦水一个“请”字之后,郡主发起功来。只见周围的空气都有一些躁动。不一会儿,空中出现了一团水团,旋转着,越转越大,也越转越细,最后变成一个笛子的模样。正和那次在画中看到的玉笛一模一样。
然后,郡主拿起玉笛,在空中画着图案,像是在指挥着什么。毕后,只见曦水身后出现了七八条水柱向曦水伸来,企图缠住曦水。说时迟,那时快,曦水踏雪无痕一出,左绕右飘,不一会儿,就躲开了这些水柱。郡主见一击不中,又使二招。她把四根水柱变成冰柱,四面夹击曦水,剩下的水柱从空中阻拦。曦水不想出招,就只能用踏雪无痕躲开。但是出处只有上方,一线逃机。曦水稍作判断,踏雪无痕就向上飞去,最后还是被一根水柱绕在了脚腕。郡主看到,迅速结冰。这样就控制住了曦水,难以躲避。如果曦水在没有其它本领的话,基本上,这场对决就是郡主赢了。
但是,曦水会没有其它本领吗?
“郡主厉害,在下认输了。”
“郡主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曦水,你不必让我。”
“在下技不如人,何来让一说?”
郡主本来还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他是她的云哥哥。但是,看到这样的曦水,郡主最后那一丝丝希望都泯灭了。
“公子比试,想必也已经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多谢郡主关心,在下告退了。”
等到小七道和曦水走远后,郡主才向柳咏问去,
“表哥,他真的...不是吗?”
“唉!梦儿,当初我见到他又何尝不希望他是啊,但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现曦水也只是和云儿习性有些相像之处,真的不是啊!梦儿。”
“可是...”郡主原本想把那天晚上曦水一来就去石壁的奇怪举动告诉柳咏,但是,她沉默了。连她自己都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是沉默。
“好了,梦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在试探下去了,否则他可能会起疑心的。”说完就离开了。
郡主一个人,和她的丫鬟,站在庭院里,在寒冷的北风下。
接下来的这些天里,曦水还是每天晚上都要去石壁那里,发呆,或者说是在回忆过往。郡主有时候也会过来同曦水坐坐聊聊天。不过,郡主也没有用试探的话语来和曦水聊天。有时郡主还摆下酒菜,同曦水共饮。渐渐的,他们俩的关系也慢慢的增加,从一开始的修行聊到王朝,到天下,最后再聊起心头。
“十年前,我和太子经常来这里,就和现在一样,瞩望着这块石壁。”
“郡主,在下...”
“我知道你不是他,在这里陪陪我,好吗?”
在听到“不是他”的时候,曦水就想告诉郡主“我就是”,但是还是忍住了,点点头。
“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前,他是大商国的二皇子,一出生就是水灵皇,先帝大悦,便封为太子,几年后,许配我成为云哥哥的未婚妻。可是,云哥哥他,虽聪慧出众,但是他的心思却从来没有在朝政上面,只是一心在舞文弄墨上面。后来,先帝把兰园赐给了云哥哥...那段时光,是我和云哥哥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最后的最快乐的时光。”说到这里,郡主眼圈发红的看着石壁,回忆道。曦水心里也是难受,不是滋味,不过,他没有表达出来。
“先帝驾崩,云哥哥当时十七岁,还行加冠礼,但是皇叔,一直是最疼我们这些这些小孩的,没想到,在云哥哥登基之时,联合皇后,重立大皇子为帝。禁锢了云哥哥。但是这样皇叔还不死心,给云哥哥身体里灌铅水,并且烧掉屋子,死了两个皇兄,云哥哥的尸体也消失了...”。
郡主落泪了,曦水终于动容了,不过也只是闭上眼睛,不让郡主看见泪水罢了。
“云哥哥逝后,母亲也随后自尽了。一夜之间,最疼爱我的两个人相继离去。第二天,皇长兄一旨封我为他的未婚妻,当时伤心的我想一个人静静,于是就跟随师父回到了西子亭修行,”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婉拒对我很好的皇长兄,就是还希望云哥哥活着,回来接我。但是,十年都过去了,还是一无消息。”
郡主似乎把曦水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发泄着这十几年来对世道,对“他”的不满。
曦水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郡主,想去为郡主拭泪,但心里去升起一个矛盾的声音在阻止着他。
一旁是落泪言说十年伤心事的郡主,一旁是倾听接受十年怨恨却又想安慰她的曦水。此时,郡主心痛,曦水心也痛。就连天上的月亮都不忍心看着华色下“青梅竹马”却“无可奈何不相认”的两人,一股脑钻到灰暗的云层里,竟哭泣了起来。
少顷,伴随着郡主泣泪的声音,“簌簌簌”月亮的眼泪从云里落了下来。一时间,更添凄凉。
曦水赶紧把身上披着的银狐裘衣披在了郡主的身上,温暖的看着郡主,
“郡主,回房吧,外面凉。”
郡主盯着眼前的曦水说道,
“直到你,直到你的出现,让我已经死灰的心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四目相对,郡主泪水难止,曦水心中翻腾。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他,不是我的云哥哥。”郡主指着曦水大声嘶喊。
曦水想过去一把抱住郡主,说,“我是,我是,我是你的云哥哥。”但是那一份扔在坚持的理智依然在阻挡着他,依然在刺痛着曦水和郡主的心。
“为什么?呜~呜~”郡主无力的蹲了下去,抱成一团,很凄惨,很无助,哽咽的哭着。
曦水已经克制不住了,泪水和感性都已经在落下和相拥的边缘了。
“郡主,在下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说完就磊落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