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回忆到这里,咱们接着说。
前面咱们说到我和李超去买鞭炮,回到家后看见墙上也挂着一塑料袋的鞭炮,这才知道原来李晨也买了,虽然没有多少,可毕竟是比去年强多了。
我俩拿着鞭炮来到外面的棚子里,把鞭炮拆开,一个一个的拆下来装进塑料袋里,然后揣上一把在兜里,剩下的各自藏起来,我主要是怕被李超偷偷给拿走了。
兜里揣着一把小鞭,手里拿着点好的蚊香。嗬!好家伙!心里这个得意啊!蹲在马路边看见谁不顺眼点着了一个就扔他脚底下,再不就是看见有汽车开过来,点着了扔过去。
虽然有时会从车窗里传来骂声,但这种讨人厌的做法却让我俩乐此不疲,还是我行我素的讨人厌。
兜里的鞭炮都玩没了,就骑着自行车到外面去捡,有过这种经验了,知道哪家有钱总是放很多鞭炮,哪家和我们一样穷的当裤衩儿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老妈在屋里忙前忙后的准备着饭菜,李晨像大爷一样盘着腿坐在床上逗着他的宝贝闺女,就剩我俩这没人疼,没人爱的在外面疯来疯去。
在收购站的院子里,看着远处放出的烟花,很美丽,也很凄凉,怎么说呢?之前说过收购站附近都是拆迁后的“遗迹”,周围没有人家,就连后院的几家也在快过年的时候全都搬走了,卖馒头的都没有了,为这事儿李晨还生过气呢!
只有一个收购站的院子孤零零的留在路边,唯一庆幸的是家里人够多,再加上被鞭炮声吓到的闹闹,倒也不显得多么孤独。
等到外面鞭炮声大作的时候,我和李超也坐不住了,找来蚊香点着,到外面把藏好的鞭炮找出来,就开始玩了起来。
来到外面,把提前找出来的水管当成枪管放在土堆上,把鞭炮塞进去,留出引信,然后用蚊香点着,很好玩。
后来李晨在屋里看着我俩玩的挺热闹,把藏起来的窜天猴也拿出来,一人一小捆,“来,一人一把,就这些了,悠着点儿玩,别TM崩着!”说完转身进屋了。
就算再好的一句话到了李晨的嘴里也听不见什么好话?不过还是兴高采烈的拿着分来的窜天猴,把李晨的话当成耳旁风。
等到老妈做好饭准备吃饭时,我们也被叫回去,“回来啦!开饭了!”
听到声音我们回到屋里开始吃饭,李晨坐在床上抱着小妹,老妈坐在床边,我俩则搬个凳子坐在地下。
看着这一桌子菜,和去年寒酸的样子真是天壤之别。
记得去年过年,家里没有满桌子的菜,没有鞭炮,没有电视,更没有一家人围着饭桌乐呵呵的样子。
冬天总是黑的特别早,小妹也早早就睡着了,一家四口人则吃完疙瘩汤,大眼瞪小眼的在屋里坐着。
好像是李晨实在是闲的无聊,和老妈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每个除夕都有的联欢晚会,于是心血来潮的让我俩给他演个节目。
这不是扯淡嘛!你说你唠你的嗑,关我俩什么事啊?我俩坐着又没碍着你!
我和李超有点蒙圈,不知道怎么演,就问道:“爸,我俩演啥啊?”
“你俩演啥问我啊?快点儿!别磨叽!”李晨看着我俩磨磨唧唧的开始掉脸子了。
没办法!为了满足李晨的另类心思,只好匆忙上阵。
老妈看出了我俩的为难说道:“你俩真笨,看我的。”说着起来哼着歌扭了几下秧歌。
说实话,老妈唱歌不是跑调,而是根本没有调,再加上扭来扭去的很是搞笑。
有人暖场,接下来就比较好演了,毕竟有老妈这样的前车之鉴,我俩演的再差也还是有可比性的。
我和李超一人拿了一个小床单披在头上装老太太,然后站在门口,我就学着老人的声音对着李超说道:“哎呀!我这妆不行,我得去美美容,我去化个妆去。”
李超看我这么说他就接道:“我也去趟厕所。”
李晨看见也就咧着嘴乐了一下,我俩接着演。
“你干啥去啊?”我走到屋中间对着李超说道。
“我刚才去了趟厕所,你呢?”李超也学着老太太的声音。
“啊!我去化妆去了,不行,脸上掉粉了,我得再去化化妆。”说着又转身回到门口。
李超看我转过去了,也跟着我回到门口,“等等我,我还得去个厕所。”这时李超感觉挺搞笑的,自己笑了起来。
老妈这时笑了,可李晨看起来还是那样,没办法只好再来一个。于是我对李超又说:“你回来啦!哎呀!你看我是不是脸上起痘痘了?”
李超对道:“嗯!满脸全是,你还是回去化妆吧!太难看了,都七老八十了,脸上还长痘!”
“那好,我回去再化化妆,你在这儿等我回来啊!”
李超拉着我的手说到:“别着急,我还得去趟厕所,拉肚子了!”
我俩正演着呢,老妈看着也挺乐呵,不知怎么的,李晨突然翻脸了,指着李超就骂:“你TM演的什么玩意儿?啊?除了去厕所就是去厕所,你是在厕所吃饭啊?还是在厕所睡觉啊?”
李晨的突然翻脸把我们弄得都蒙了,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他了!不就是演个节目嘛?至于这么认真吗?
李超站在那里都没反应过来,看着李晨在那喷着吐沫星子,“你瞅瞅你那熊德行,啊!除了吃就是拉,你还能有什么出息?你也就是个捡破烂的命,捡一辈子吧!”
无缘无故的挨骂,李超感到很委屈,张口就反驳道:“我怎么了?再说不就是演个节目嘛!要不是你让演,我早睡觉了,谁愿意陪你在这儿玩啊?耍猴啊?”
“握草!你牛B了啊?我就是看你耍猴了怎么了?不愿意在家待着可以滚啊!你怎么不滚呢?”李晨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老妈在一边拉着李晨,怕李晨打他,可是没想到李超说了一句“滚就滚”!说完就摔门走了。
其实开始的时候没想到李超会真的走了,以为他只是躲到门外去了。老妈还在屋里劝着李晨,我消停的坐在角落里,争取不让自己进入李晨的视线。
屋里终于消停,可是老妈觉得不对劲了,李超出去这么半天怎么还没回来!这大过年的,所有人都在家里吃饭看电视,外面连个人都没有,李超能上哪去?
“我去看看小超在哪呢!”老妈起来穿好衣服就出去了,我也跟着出去了,不想和李晨面对面的待在屋里。
我和老妈在外面找了半天也没见到李超,就连他总去偷看电视的那家都去了,还是没有!这回是真着急了,一个大活人就没影儿了。
老妈连忙拉着我跑回家对着李晨说道:“小超没了!你别躺着了,赶紧起来!让李想看孩子,咱俩出去找找去啊!”
这时候李晨才知道着急,起来穿好衣服就和老妈出去了,我坐在屋里都能听见他们一声声的喊着。
这就是作!往死里作!大过年的闲出屁来了!还TM演节目?我看就是找茬儿出气,没想到李超也来了倔劲儿,直接离家出走了!这TM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估计是他俩越走越远,声音也听不见了。还好小妹睡着了,我就像傻子一样坐在床边等着他们把李超带回来。
左等右等也不见他们回来,本想直接躺床上睡觉,结果就听见外面有汽车的声音。我立马坐了起来,谁知道是不是李晨回来了,万一看见我在床上躺着睡觉就又是毛病了。
真是他们回来了,先进屋的是李超,然后是老妈,老妈进屋后翻来箱子找到钱走出去了。李超直接拿个凳子坐在一边,脸拉着老长。
等到她再回来我问道:“妈,爸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没有,你小妹没醒吧!”
“没醒,挺老实的。”看着老妈板着脸不想说话的样子只好识趣的闭上嘴。
又过了很长时间李晨才回来,进屋看见李超坐在那里就想上手打他,却被老妈拦住了,“这大过年的,就不能消停消停,愿意打等过完年再打。”
李晨放下举起的手,气哼哼的做到床边问道:“在哪找到这杂碎的?”
老妈白了李晨一眼,“工农村,我一下桥就看见小超了。”
“在哪?工农村?他咋不跑回老家呢?”
“你吃枪药啦?这么冷的天你也真敢往外面撵孩子!”
“那我也没看见他冻死!”
“你是没看见那可怜样儿!我看见他的时候,小超用绳子穿一串泡沫箱子,正在桥下面走呢!要不是泡沫箱子是白的,我都没看见!”老妈埋怨着说道。
“那你们咋回来的?”
“打车回来的呗!孩子走那么长时间了,不打车找怎么找?”
李晨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一句“都滚上来睡觉”!李晨发话了,我也终于可以睡觉了。
…………
又是一个除夕,还是一家人坐在屋子里,不过一年的成果就是这满满一桌子菜,和高兴的看着联欢晚会,还好不会再有这种操蛋的事发生了。
当电视里新的一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李晨也给了我俩一人十块钱的压岁钱,这钱看的我都寒颤,老子五六岁时候的压岁钱都是几百了,现在越活越回去了。
后半夜实在困了就到外面去放鞭炮,冻的浑身嘚瑟了再回屋里,那一夜守岁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