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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向阳而开,凌夜而舞

残阳如血,暗红的落日在西边的天际留下一抹血红的晚霞,像是故人绽开的红妆,凄美动人。

昏黄的光芒在树林里投射下斑驳的影迹,随着草木的摇动,那些残影也跟着摇动,似乎它们也有生命一般。

从早到晚,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到太阳落下的那一刻,它们在这一天的时间里经历了由生到死的生命历程,此刻黑夜即将来临,它们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那摇晃的身影好像是对这尘世的无限眷恋,无限不舍。只不过白昼终将逝去,黑夜注定来临,所以它们只能用那充满无尽的凄凉和哀伤的姿态对这短暂的生命给予哀叹。

虽然它们的生命是那样的短暂但是却依旧那么美,那是昙花一现的惊艳一瞥,那是百转千回的灵动。虽然今天注定消逝,不过等到明天日出的那一刻,它们又将重获新生,享受着生命的神秘和活着的快感。如此循环往复,日复一日,亘古不迭......

“师父,太阳公公为什么要落下去了?”

“因为太阳公公累了,它也和人一样,需要休息。等晚上休息好了,早上才有力气升起来!”

“师父,为什么太阳公公落下后,这些花花也合起来了了?”岳风说着便斜着身子爬了过去,并伸出粉嫩的小手摸了摸那合起来的花瓣,小嘴不停地嘟着,小手也不停地摇晃着。

“这是向阳花,太阳升,向阳而开;太阳落,背阳而合!中午的日头最热,所以中午时他们开的最艳!”

“那为什么会这样呀?”

“因为太阳公公给予它们能量,给它们生长的力量。当它们面对太阳公公的时候,便会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那为什么这些花儿开的好好的了?现在已经没有太阳公公了啊!”

“呵呵——因为它们不是向阳花!”

“不是向阳花就不需要太阳公公吗?是不是我们也可以不需要太阳公公啊?”

“世间万物都需要太阳公公的,不仅需要它来照明,还需要它来提供我们生命的养分和能量!”

“咿?生命的养分和能量?那是什么啊?”

“那——就像风儿吃的饭,喝的水一样,可以让风儿长大!让风儿的小脑袋更聪明,让风儿的小拳头更有力量!“

“那——是力量?”

“对!那就是力量!”

“那晚上太阳公公落山后这些花儿和这些小树、大树该怎么办呀?”

“呵呵——风儿不用担心,这天地间啊,不止太阳公公可以提供力量,月亮婆婆也可以提供力量的——活着的力量,生长的力量,变强的力量!很多很多!”冷凌天溺爱地摸了摸岳风的小脑袋,指着远方那若隐若现的一轮圆月淡淡地笑道。

“晚上它们用月亮婆婆的力量,白天的时候它们就用太阳公公的力量,是不是啊师父?”

“风儿真聪明!“冷凌天说着伸出手摸了摸岳风光秃秃的前额,随即又道:”风儿,你要记住,这天地间蕴藏着神秘而伟大的力量,浩瀚的天之力,磅礴的大地之力、涌动的日月星辰之力、高山流水之力、风吹叶落之力等等等等!”

“哇哦!师父,世间的力量有这么多啊?”

“嗯!不过风儿不急,风儿以后就慢慢明白了!”

......

夜幕早就降下来了,夕阳的余辉也变成了天边的一块黑幕,笼罩住了半片穹苍,很快融入进了这无尽的夜色之中。

此时,整个世界仿次安静了下来,尤其是在大山之间,有那么一瞬的安静好像是时空都停滞的安静。

“师父,风儿是不是很笨啊?到现在才会说话!”岳风耷拉个小脑袋垂在胸前努着小嘴道。

“风儿一点都不笨!太古神农大帝六岁学会说话,七岁学会走路!风儿现在还未满六岁,而且四岁的时候就跑的跟个兔子似得!所以风儿一点都不笨!”

......

“师父,我要你练剑给我看!”岳风蹲着身子忽然小脑袋一歪,对着冷凌天笑吟吟地道。

冷凌天神情一转,撸了撸长须,笑道:“呵呵,好!师父给风儿舞剑!”冷凌天话一说罢,便操起身后一节笔直的细竹,身子飘飘然舞动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冷凌天已经陪了岳风整整两年半的时间了,虽然这两年半的时间内岳风不会说话,但是冷凌天却对岳风的疼爱未减半分,除了他,只有岳风知道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这两年半的时间里没有离开他半步。春去秋来,日升夜落,这个老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他陪着岳风说话、陪着岳风玩、给岳风讲故事、给岳风洗澡......几乎所有能做的一切他都给岳风做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冷凌天已经完全担任了一个父亲的角色。

岳风学会说话差不多才一个月左右,或许是因为到了该说话的年纪,也或许是因为冷凌天两年来不断陪着他说话练习的结果,岳风这几天以来岳风说话越利索,越来越连贯,想说的话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表达的很清楚,所以这半个月的时间以来岳风几乎问遍了他幼小的心中所容纳的所有的问题。

两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来说,或许依然有点短。这两年的时间内,冷凌天除了给岳风教书识字外,就是给他故事,世间风俗,人文地理,无所不有,当然,还有一件让岳风经常乐开花的事就是看师父舞剑!

冷凌天虽然看似上了年纪,可是并不迟暮,那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里总是透着睿智乌亮的光芒,好像世界就藏在他的眼中,人间沧桑尽在他眉目间上映。

准确地来说,那是一种势,或者说一种气质,无形无影,无踪无际。只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六岁的岳风来只能算是一种奇妙感觉,他现在还不明白什么叫“势”,什么叫“气质”,这些东西在不久的将来他才会慢慢地了解到。

岳风自然看到眼前的师父已经很老了!他不知道师父那平静慈爱的脸庞代表着什么,那种令他奇妙的感觉代表着什么,更不懂师父那仙风道骨的气质。这些对于现在的岳风来说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他只知道师父老了,但师父仍然陪着他。

“师父,你舞的这叫什么剑啊?”岳风跌跌撞撞,要么跑要么爬,不时鼓掌为师父加油,满脸都是纯真无邪的笑。

冷凌天欣长挺拔的身影在月光下东出西进,不停奔走,宛若行云流水,又好像龙行虎走,快时如霹雳随身,慢时如鸭鹅姗姗,映着这如水的月华,动作忽快忽慢,忽收忽放,曼妙犀利,烈如雷霆,端的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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