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契约之日
“契约之书契约成立,恭喜宿主云齐成功成为契约之书第九十九代传人。”
当云齐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睑时,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忽然传入他的耳畔。云齐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对那道声音听得不是太清楚,想要寻找说话的人,可是四周除了他以外,就只有散落在一地的书籍。
“嗯?让我想想,我刚才是从书架取书,不小心书架倒下来砸到了我,咦不对,藏书阁除了我以外,还会有谁?”云齐有些发懵,用手臂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可是一股锥心般的疼痛忽然流遍他的全身,险些让他大叫起来。
“真******倒霉,听到莫名其妙的声音也就算了,结果手臂也被书架刮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云齐骂骂咧咧,赶紧做了一下应急处理,可是下一刻他整个人就僵住了,因为这个伤口很大,照常理来讲应该会流很多血才对,可是无论是在衣袖上,还是凌乱的书籍上,都只是看到有些水印,可是血红的血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一般,完全见不到踪影……
“不会吧,难道这里会闹鬼?”云齐越想越心虚,屁颠屁颠的跑出藏书阁。当跑出很远的距离,云齐才有心有余悸的回望着藏书阁。
“这藏书阁真是越来越邪门了,大白天出现幻听就算了,结果连血都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连我都会被鬼缠身。”
云齐拍了拍胸脯,一副大难不死的喃喃低语。他从以前开始就喜欢在藏书阁看一些奇闻异志,此刻遇到如此古怪的事情,不自觉的就将自己代入那一个宏大而又奇幻的世界。
等他回过神已经到了晌午时分。晌午的阳光格外火辣,只是行走了一会儿,云齐的皮肤都被阳光刺得生疼。
而就在他行进的方向,忽然迎面走来两位身披兽衣的少年,一位个头较高,皮肤略显黝黑,另一位脸有些虚胖,不过模样倒是挺俊俏的。这两位一看到云齐,脸上同时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可是云齐好像没有看见般,径直从两人身边走过,话都懒得搭理一句。
“等一下表哥,表弟最近跟着林叔学了一套拳法,正好有几处不太明白,不知道表哥有没有时间指点表弟一二。”个头较高的兽皮少年望着云齐的背影,对同伴了使了一个眼色后,赶紧拦住了云齐。
云齐抬头,故作惊讶的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简单的一句话,饶是两人准备了再多羞辱云齐的话,一瞬间都胎死腹中。人家都不认识你,自然也就谈不上请教这话。当然对于云齐不认识他们,他们是一个字也不相信,要知道他们从小生活在云家庄,而且又身为近亲,平日里就没少接触,说不认识纯粹是鬼话连篇。
“我是你的表弟云嵘啊,这位是我姑父家的孩子凌云!表哥怎么连我们都不认识了,我听说表哥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不能练武强身健体没有关系,可是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免得一个发烧将表哥脑子给烧坏了。”个头稍高的兽皮少年掩了掩嘴巴,做出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
“你们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不认识你们需要理由吗?”云齐哼了一声,从他口中吐出的话再次让两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云齐身为云家庄少庄主,身份自然不必说。他们两人在云家庄虽然同样有着不小的地位,可是年龄毕竟尚轻,云家庄的许多事物根本还不是他们能插手的,可是云齐不一样,凭借少庄主的名头,他完全可以管理云家庄不少事物。这身份差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云齐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摆明了就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如果不是云家庄最忌讳以下犯上,两人说不定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如果表弟你真的在武学上有什么不懂的,表哥不介意派几个下人好好教教你们。”云齐说着话时,特别强调了下人两字,那种高高在上俯瞰的模样,顿时让两人的脸色再度变青。
“什么东西,他以为他是少庄主就了不起啊,不过就是一个不能练武的废物,要是单挑,老子一只手就可以碾压他。”望着云齐的背影,站在云嵘身边的凌云顿时含怒出声。
“他也只能借助少庄主这个名头逞逞威风,要是等他失去这个名头,我看他还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云嵘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十万大山素来以穷山恶水而闻名,天云山脉位于十万大山最外围,说是外围,可是这里的生存条件比内围也好不到哪里去。
远的不说,就说这食物方面。十万大山的气候是出了名的狂暴,对于农作物的生长,收成向来稀薄,为了生存下去,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只能以打猎为主。可是十万大山的妖兽又不同于普通的毒蛇猛兽,基本上为了对付一只,说不定都会牺牲好几条性命。
正因为这种险恶的环境,生活在十万大山的人们多是以族群的方式,一来是为了减少伤亡的同时获取更多的食物,二来在这样的群居方式下一些老弱妇孺更容易生存下去。
其中天云山脉最为出名的族群就是四大庄,云家庄就是这四大庄之一。云齐的爷爷就是这云家庄当代庄主,很自然的云齐就成为了这云家庄的继承人,说是继承人,可是实际上在整个云家庄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认可他。
因为生活在天云山脉的人们从孩童开始就会经受严苛的训练,以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为荣。可是云齐不一样,他从小体质羸弱,一旦受到高压的训练,身体就会吃不消,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族人倒也罢了,可是身为云家庄少庄主,这个令无数人仰望的头衔,不能习武注定了他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更别谈承担起保护整个族群的责任。云齐很自然的就沦为了整个云家庄的笑柄。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一些觊觎少庄主之位的肇事者。其中云嵘便是其一。说起云嵘,就不得不提及他的爷爷,云进,一位与他有着直系血脉的长辈,同样也是除了庄主之外,地位最高的人物。如果说整个云家庄还有谁是连他爷爷都要忌惮的,云进当属一个,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位高权重,而是因为他的野心。说起来云嵘会处处针对云齐,有多半就是受到云进的影响。
一离开那两人,云齐就回到自己家的院落,在整个云家庄中,这样的区域有很多,可是能单独分到这样一个小院的,也只有核心族人。
“爷爷,赵爷爷。”云齐一进大厅,就看到一桌丰盛的午餐,说是丰盛,可是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一些粗茶淡饭。十万大山条件毕竟有限,基本上能有这样的程度已经算得上一顿美味了。
“回来了。”云齐的爷爷名为云江,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可是他的身体健朗,满头的黑发根本让人看不出他已经步入不惑之年。
“嗯,在藏书阁看书看得有点入迷,忘记了时间。”云齐尴尬道。
“你又去藏书阁?我从以前就说过,如果你觉得没事情做,爷爷可以为你安排一些后勤工作,就是不希望你去藏书阁,在那里只不过是把你培养成一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云江放下碗筷,望着云齐严厉的说道。
生活在十万大山的人们最崇尚的就是力量,相反对于读书人是最为反感的,在他们看来,读书人除了舞文弄墨之外,根本就不会其他用处。
“放心吧,我下一次不会再去了。”云齐想起上午在藏书阁发生的诡异事件,反正他是不敢进了。
“老云,你也别老是将小齐当做小孩子,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这样老是管着他,连我都看不过去了。”说话的就是云齐刚才口中的赵爷爷,名为赵构,与他的爷爷是生死好友,与他们同住了好几十年,基本上可以说是看着云齐长大的,对于云齐也是真心的宠爱,就算是他这位生死好友,也很少给面子。
“好了,这件事我可以暂且不提,不过从明天起小齐必须跟我一起去燕家庄多走动走动。”云江重新拿起碗筷,淡淡的开口说道。
燕家庄与云家庄一样,同为四大庄之一。两庄历来就有姻亲关系,到了这一辈,云江与当代燕家庄庄主更有过硬的交情,所以两庄关系一直以来都处的是很好。
不过云齐听了,表情却是显得有些淡漠,道:“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你从小就任性,爷爷以前什么事都可以依着你,可是唯独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云江眉头挑了挑,勃然大怒道。
“不去就是不去,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说是让我与燕家庄多走动走动,结果还不是希望我与燕家庄某些人发生一些特殊关系,我不是你的交易筹码,你想要拉拢燕家庄那是你自己事,但是想将我拉上,我看爷爷你是找错人了。”云齐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道。
“那你想要怎么样才肯去,只要你愿意去,爷爷答应今后绝对不管你的事。”云江声音了软了下来,他心知云齐的性子,知道越逼着他,反而会他的反应更加激烈。
“我不去,你想要玩你的外交游戏,可以,但是请你不要把我算上,我对你的那些事以前不敢兴趣,今后也不会感兴趣。”说完最后一句话,云齐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云江见了,轻轻一叹道:“这孩子真是被我宠坏了,连一点是非曲直都不分,他在云家庄本就受到不少族人的排挤,如果能搭上燕家庄这根线,才能彻底巩固他少庄主的位置啊。”
“我看也就你将少庄主这个位置当回事,小齐他可完全没有放在眼里过。”赵构挑了一块肥肉,懒洋洋的说道。
“哼,你懂什么,少庄主这个位置虽然只是一个虚名,可是你知道这个虚名意味着什么吗?如果没有这个头衔给他撑着,在整个云家庄谁还会顾忌他,到那时他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吃多少苦头。”云江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道。
“谁敢欺负他,老子不介意送他去见阎王。”赵构双目杀机一闪,然后渐渐内敛,道:“反正我不是你们云家庄的人,杀了人大不了跑了就是。”
“小齐他父亲从小将他托付给我,就是希望我好好照顾他,你以为我会看他受人欺负而坐视不理吗?”云江哼了一声,起身就离开了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