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啦，你可真是好心人。”女张华眼泪汪汪地看着后视镜里的小贾。
男张华看着眼前女张华的表演完全呆住了。这样的桥段他只在抗战电视剧里看女八路军谍报工作人员对伪军和小RB子使用过，他没有想到女张华会在这样的时候想到这样的办法来扭转局面。他心里想着，听女张华的话一起出来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驾驶员小贾微笑着，车速明显比之前更快。
“你们之前，去过那个养老社区吗？”小贾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他把烟拿到嘴边，熟练地用牙齿夹出一根。
“她没去过，我去过。”男张华点燃打火机，举到小贾面前，满脸微笑。
“你去过？你去过你不知道那里有干这个的？”小贾叼着烟，把头向前一伸。
“我就是个打杂的，哪知道这么多呢。”男张华从来没有在社区里和社区附近见过这个小贾，他断定小贾也不知道自己在养老社区做过些什么。
“也是。从南京到BJ老板都比干活的精。”小贾深吸了一口烟，“最倒霉的就是咱们这干活的。”
“可不。”男张华佯装被小贾说中了心思，假装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前几天，有个养老社区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女张华坐在后排，小声地问。
“什么事？”小贾抬了抬眼眉。
“那个养老社区里，发生了一场意外，一下子死了好几个人。”女张华一脸惊恐地看着后视镜里的小贾。
“不会吧！”小贾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这爆炸性新闻啊，快给我说说。”
“你怎么听到这个就这么高兴啊，真是个奇怪的人。”女张华笑着看了眼男张华：“你说是不？”
“哈哈哈哈，有点。”男张华笑嘻嘻地点点头。
“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开车的，有活了，就出来跑跑，没活的时候就在村口的空地里胡吹，谁肚子里要是没几个新鲜事，那就栽面了。”小贾笑了，笑得很真诚。
“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说那个养老社区的管理人员之间关系不清不楚，后来吧，不知怎么就闹别扭了，然后几个人就打起来了，一下子死了好几个。”女张华编故事的水平很不怎么样。
“你是说，他们管理员之剑有私情，然后一个管理员劈腿了另一个管理员的相好的，然后这俩人就互不相让了，因为一点小事就打起来了，然后他俩两败俱伤，一下子还误伤好几个，都死了。是这样不？”小贾编故事的能力明显比女张华强。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的。”男张华看了一眼小贾，半转身冲着后车厢坐着，加入到了对这场不存在的严重事件的编造当中。“原本我还没想起来这件事，你俩这一描述吧，我反到想起来了。不是你们说的这样。我记得是有两口子，长期分居，一个在社区常住，一个在外地常住。有一天吧，在外地那个没打招呼就来社区了，一下子撞见了自己那一口子在那偷情，这下可就恼喽，几个人就开始打，结果还把看热闹的给误伤一个。”比起女张华和小贾捏造的故事，男张华说的这个版本更有说服力。
“我看差不多。”小贾点点头，“这两口子过日子，好也罢，闹也罢，你别整那特别的。你想着是制造个小惊喜的，整不好就给自己整成大悲剧。”
“对咯，你的总结特别到位。”男张华竖起右手大拇指。
“两口子相处，你得按套路走，不按套路出牌啊，就给自己找难受喽。”小贾撇着嘴，斜着眼看了一下正坐在后排聚精会神听着自己说话的女张华。“是不是啊，大美女。”
女张华点点头，也竖起了右手大拇指。
说着话，车辆就来到了小贾口中养老社区的附设单位——那个已经被查封了却还在私自接活的殡葬区。
“我杜哥在吗？”小贾拉上手刹，跳下车，径直向贴着封条的大门走去。“杜哥！我小贾，我给你介绍个活！”小贾几乎是在向院内喊话。
不一会，在被查封了的院门旁边的一段被扒了一半的矮墙上露出一个一脸大胡子的大脑袋。“小贾子，你有什么活？”
“杜哥，是这么个事。”小贾蹲到矮墙上，大胡子趴低脑袋，两个人小声地耳语了一番。
女张华坐在车里远远看着小贾和那个大胡子耳语，颇为无聊地听起了歌。她把随身带着的手机的外放功能打开，打算和男张华一起，坐在车里听歌消磨时间。男张华坐在车里一刻也闲不住，他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不住地向外张望。就在这时，从大胡子身后又冒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一拍大胡子的肩膀，三个人相视一笑，继续欢快地聊起来。
男张华第一时间看见了这个后出现的男人，他赶忙回身招呼女张华。
“小华，看见了吗？那个后出现的男人。”男张华用手一指。
“茶室那晚咱们见过他。”女张华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是跟着蔡姐一同进入茶室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他是这里的员工？”
“也就是说，胡僧和蔡姐，和这个男人一早就认识的。”男张华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张华。
“那么，那一晚去茶室，就是他们几个原本约好了要见面，只不过胡僧提前见了你，给你编了一个故事。”女张华看着男张华：“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等等，如果说他们是早就认识了，那么就是说，开车的和胡僧，和蔡姐，和后面那帮人，他们的关系远比雇车的和开车的这种关系更深。”男张华看着女张华，“他们很有可能是一伙的。”
“那也就是说，胡僧和你说那个故事是他们计划好的，但是我的出现是个意外，然后我问来问去的耽误了他们的计划。”女张华把手机外放歌曲的音量调低了一点，“如果说胡僧编了故事，那么他们一定知道内情。”
“姓蔡的和姓胡的骗了我。”男张华恶狠狠地捶打着汽车座椅的头枕，“他们还对我说毫不知情！一定是这帮人在背后算计了什么，只是咱们还不知道。”
“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你说刘洁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呢？”女张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怎么说？”男张华的脑子转得飞快，但是显然他脑子的转速赶不上女张华。
“我觉得，这得从刘洁的死说起。她死了，从视频上看，是老胡干的。这一点，不用怀疑了。但是刘洁死了之后呢？刘洁的手机警方有没有找到？你知道吗？如果警方没有找到，那么是谁拿走了？如果警方找到了，警方难道查不出什么？还有老胡。老胡死了之后，警方为什么没有找到老胡常用的手机？或者说，老胡手机里的那些视频片段为什么没有被警方掌握？那些视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是他们故意塞给你的？还是他们想用那个视频钓鱼？”
“钓鱼？”男张华一脸懵圈地看着女张华。
“也许他们给你视频的目的是想钓你上钩！”女张华看了一眼男张华，随即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用手指着张华身后的方向，张大了嘴，一副惊恐不安的表情。
“怎么了？”男张华一回头，“啊！胡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