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也想到过离婚,但一想到他不管再找一个什么样的妻子,都不会容忍他在外面彩旗飘飘,那样的家庭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了。再说少是夫妻老是伴,那些二奶也好,情人也好,能和你老来作伴,相濡以沫,白首到老吗。也许只有黄越月这样的妻子才能做得到。因此,他还等着和她老来作伴,以遣孤独。二是这个黄脸婆姨原本也是个美人胚子,给他虽没生下个儿子来,却也生了一大美人一样的女儿十万紫霞,也是他的一大骄傲,见人就说我家的紫霞如何如何的美丽,我家的紫霞如何如何的心痛。
十万家玉就是靠着这样美丽的女儿,苦心经营了一个十分理想的亲戚圈。这个亲戚圈,说透了就是一个不太寻常的关系圈。女儿嫁给了隆明的儿子,等于他在官场职场商声中找到了一个靠山。十万家玉要在扬清的商场中呼风唤雨,真还少不了这样的靠山。他的这一理想,靠着女儿就轻而易举地实现了。
现在十万家玉最大的心事,还是要抓紧时间实现他的借肚皮生儿子的计划。都已经和巫美凤策划了一整套行动方案,就等得到他的那个黄脸婆姨允许,他就可以放手去借了。然而,这个黄越月再的事都能依他,都能顺从,虽独这件事,顶得很硬,似乎任何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而且越是商量,越是崩得老远,急得十万家玉直搓手,直挆脚,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大概是黄越月怕把事情闹僵了,逼紧了,迫使十万家玉再次动了离婚的念头,拿定离婚的主意,她将彻底成为一个被屈辱被抛弃者,到那时也就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了。于是,她提出了三个条件,只要他答应了照办了,他想借谁的肚子是谁的肚子,他想生什么样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儿子!
几乎是哭一阵,说一句,说一句,再哭一阵,就在这种哭声之中,黄越月说出了万般无奈的“三个条件”,也是她的最后的“底线”。第一,不管向什么样的女人,借什么样的肚皮,她黄越月都是十万家玉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个地位不可动摇。第二,不管生什么样的儿子,她黄越月都必须是堂堂正正的的生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否认和动摇;第三,不管借了什么样的肚皮,只要生出孩子,那个女人都不能和这个家庭,特别是和十万家玉,不能有任何的联系和来往。让她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从此在我们这个家庭、特别是十万家玉的视野里消失。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让十万家玉都听了也伤心,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面对丈夫要借个肚子生儿子的这种尴尬事,还能有什么样的选择呢,还能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终于过了黄脸婆姨的这一关,该是十万家玉高兴的时候了,可是他高兴不起来呀。不知怎么的,隐隐约约的、模模糊糊地,一种震惊、恐惧和不祥的预感向他袭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毕竟是荒唐之人的荒唐事!
真不知,借别人的肚子,生自己的生子,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