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瞰慑手慑脚的进入屋内,伸长了脑袋往里探去,不用说,又是麻黑一片,几乎都看不清楚里屋有什么、、、、、
不同于上一次,内心没有了焦急,换上了探究的心情,可是真的面对这探究时,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内心刚升起的小窃喜还没来的及萌芽,就仿佛被人狠狠的从她内心用钢刀给剜掉了。
屋内很暖和,相对屋外的冷空气,这种温度应该是让人非常舒服的,可是梅瞰此时觉得胸口很闷,闷到她有些喘不过气,耳朵彷佛被某种声音强烈的敲打着,很痛很痛:“为什么上帝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要给他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又吝啬的不给他任何光彩,这是为什么?”
她此时置身于这昏暗中,和亨特感受着同样的境况,可内心为何这般的痛?好似眼角有一滴冰凉的液体滚落而下,接二连三,她...在流泪?
“你这个连上帝都不喜欢的异类!”
“请滚出我们的视线,可怜的怪物!”
“异类!怪物!滚!”
“到小黑屋去反省吧可怜的小东西!”
小时候的记忆毫无征兆的涌入梅瞰的脑袋,她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了,周边也跟着天旋地转:
“生下我的你们为什么将我丢弃在异国,为什么要让我承受同伴的欺辱?我恨你们!”
她狠狠的咬着自己嘴唇,将拳头紧紧握在一起,指尖直刺掌心,她在努力克制着心中的小魔鬼,她曾经很容易就暴发的小魔鬼,很可怕,可怕到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压下它,也不清楚该怎么去收场。
当她忍无可忍嘶吼着扑向前打伤同伴后,加西亚太太并没怪她,只严肃地对她说道:“梅瞰,一切都会过去,你心中的小魔鬼也会虽之消失,但现在你一定要学会遗忘它”
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她做到了,只是今天那种久别的情绪防不胜防的侵入了,因为她感觉到了亨特有着和她曾经一样的情绪,恨命运的不公......
她现在的情绪已达到负数了,想去外面让冷空气让她头脑保持清醒,她不能将这种坏情绪带给身边的人,梅瞰松了松紧握的粉拳,怕被亨特知道她狼狈的进来过,便提起脚步轻轻往外走去。
“能帮我拉开窗帘吗?米勒小姐”身后突然发出亨特磁而有力的声音,天呐,她的小心脏差点没被吓崩了,难道他知道她进来了,听力这么好?
梅瞰此时的坏情绪因这突然发出的声音消散了一半,她扶着受惊的心脏,轻轻的吐了口气,觉得有点尴尬,只好转过身去干笑了声,抹了两把眼泪,模湖的看到他就在餐桌位置:“呵呵,呵呵,冀先生不是不喜欢将窗帘拉开吗?”
“废话那么多,叫你去做你就去做好了!”亨特的声音似乎又不耐烦起来,顿了顿,又开口说话,像是在质问梅瞰:“进别人家半天,又不说一句话,你觉得这样礼貌吗?”
这人的嘴巴真坏,不说破你不舒服是吧,梅瞰只好打起哈哈:“有吗,刚进来啊,看你门没关啊,就进来了”
“米勒小姐,你有敲过门吗?”昏暗中,亨特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好像很喜欢听这个女子的声音,也很乐意和她这么交流,其实他是故意不关门,又笃定了她会进来,只是没想到她进来半天没说话,一会儿又往外走,他也不知怎的,不想失去和她接触的机会,以为是她适应不了他房间的黑暗,不想呆下去,才就说了那么一句。
“啊,那个...那个...我还是帮你把窗帘拉开吧!”梅瞰被人说不礼貌还是头一次,尴尬的舌头竟打起结来,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了。
亨特觉得她太可爱了,为这点事就紧张的结结巴巴,便不再逗弄她了,脸上露出了连他都没有发现的笑容。
只顾着拉窗帘的梅瞰,那注意到身后这一切的变化,但她知道,冀先生让她拉开窗帘,肯定也是觉得她适应不了这种黑暗,在心里为他的理解点了个大大的赞,不过她也不能太过分啊,她只要一点点的亮度就好了,因为她知道他接受不了强烈的光茫,所以将窗帘只拉开了一臂之宽
“唰!”
顿时,房间由昏暗变的清亮起来,梅瞰此时就像经历了阴沉闷热的天气,转而又见到拔云见日的明媚般,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忘的刚才内心的阴郁,脸上扬起甜甜的微笑,转身看向身后那个此时用手微微挡眼睛的人,在心里默默的道:“你肯为我放弃黑暗,我肯为你牺牲光明,那我们是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