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痕心中直觉的感觉到,那本破书绝对不简单,他谁也没有告诉,只是更加宝贝的收了起来,他甚至在小孩子的心性下刻意的认为,他的命运一定会因为那本破书而改变。
有了这种希望,刘星痕才可以这样默默地忍受,此时,看见舅妈已经进屋,他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强行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口的呼吸作为调节,他那紧紧攥住的小拳头慢慢的也松了开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午饭后带来的困意使得小村格外宁静祥和,只是偶尔有劈柴的声音响起。
“小星!小星!”
轻轻的呼唤声自院门处传来,随着声音响起,一个小脑袋慢慢从大门边冒了出来。
“三哥!这里。”
正在烈日下劈柴的刘星痕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隔壁张家的三小子来了,脸上露出了点笑容,轻声的回答道。
来的孩童叫张狗蛋,村里都是些庄稼汉,识字的少,再说农村人认为名字贱点好养活,所以什么“狗蛋,狗剩”之类的反而成为上上之选,几乎每个村都有叫这个名字的。
而刘星痕这个名字,据说是他那未见过面的爹爹取得。
“院里就我一个人,找我有事?”
看见张家三小子伸出半个脑袋,眼睛贼溜溜的来回扫视,刘星痕小声的提醒道。
“呼!就你一个人?那就好,这个给你。”
听到刘星痕的话语,狗蛋一路小跑进来,边说还边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面饼子递了过来。
“这……我吃过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看见眼前的黑面饼,刘星痕咽下一口涂抹,他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一口东西也没吃,
只是不停的喝水,此时,面对食物,他的肚子更饿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去接食物,而是边抬起手臂用衣袖来擦拭汗水掩饰尴尬,边说道。
“吃什么吃?你可不许骗人,我可听见你刚才又挨骂了,你那个舅妈,肯定又罚你不许吃饭了。”
听见刘星痕的话语,狗蛋哪里会相信,别说他这个邻居了,村里谁家不知道崔氏是个什么德行的人,那是相当刁的,哪里会好心给刘星痕吃饭?这小子明显不好意思要,想到此点,狗蛋嘴上说着,手里的黑面饼也强行递了过去。
“行了,我先走了,你这人真麻烦,不就一块黑面饼吗?客气什么?还骗我?谁不知道你舅妈恨不得你整天不吃不喝的干活,要是把睡觉也罚掉才好,哪里会给你饭吃?你死了才和他们心意了。”
硬是把黑面饼塞到了刘星痕手里,狗蛋一转头就向外跑去,边跑嘴里边咕哝着大实话。
刘星痕慢慢坐了下来,他看着手里这块不大的黑面饼,想着狗蛋的话语,心里慢慢平静下来,他知道这又是狗蛋背着他家人偷偷拿的,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他也知道狗蛋为了这件事被他爹狠狠打过,毕竟谁家也不富裕,一块这样的黑面饼关键时刻能救一条命的。
刘星痕把心底感动压下,那些感谢的话自不必说,他早就决定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报答他这个朋友的。
日头依旧灼热的炙烤着大地,四周一丝风也没有,刘星痕坐在院墙下,一手托着手里的黑面饼,一手撕下一块放入嘴中。
刘星痕现在脑子里想着最近晚上偷偷练习那本书的过程,毕竟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本书上了,练习的也尤为刻苦,他依照破书的图画姿势练快两年,也正因为如此两年再苦再累他一天也没有中断过。
昨晚他还是趁大家都睡了才起来按照书上画的练了起来,可是过程却和平时大不一样,那种全身突然出现的疼痛感让他记忆犹新,要不是从小受的苦多,他难保不大叫出声,不过即便如此,最后也生生的过去。
当时刘星痕以为自己死了,可是没想到又自己醒来了,这让他感觉昨晚是否真实,是不是自己做噩梦了,仔细检查下身体,一切完好,他到底还小,对于这一切虽感觉到迷惑,可是没办法深究,
“啪!跑这躲清闲当大爷来了?你是活干完了?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了?我看你真是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还不给我干活去,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没吃死你。”
就在刘星痕沉静在思考之时,也不知道崔氏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巴掌拍掉了刘星痕手里剩下小半的黑面饼,大声的斥骂起来。
这一下突兀极了,刘星痕根本没有防备,直到斥骂声响起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落在地下满是灰尘的食物,听着崔氏的咒骂,一拐忍让的刘星痕这是不知道怎么了,满腔的怒火蹭的就窜了出来,此时,他恨极了,猛地抬起头对着崔氏怒目而视。
“你这小兔崽子要翻天了?我给你吃,给你穿,你不记好,还敢瞪我?看我不抽死你。”
看见一直逆来顺受,被自己拿捏在手心的刘星痕居然瞪自己,崔氏的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对着那张可恶的小脸就狠狠扇了过去。
她已经想好了,今天刚好借着这个由头,先把这个小畜,生打个半死再赶出去,让他自身自灭好了,自己一直没有太好的理由,今天终于被她抓住了。
崔氏最近一直为一件事发愁,那就是随着刘星痕越来越大,那他肯定会越来越能吃,家里平白多出这么一口人,让他心疼那些粮食。
还有嘴重要的一点,随着长大,这小子将来娶亲什么的怎么办?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刘星痕不知道崔氏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崔氏想赶走他,他现在心中只有怒火,这几年的遭遇似潮水般涌来,一幕幕的在他脑海中回放,那干不完的,那不停的咒骂,那冰冷而又稀少的饭食,刘星痕眼中的血丝更多了,他就这么瞪着眼前的崔氏,一眨不眨的瞪着。
刘星痕没有注意到,随着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身体内一股气流不自觉的从丹田内游出,围着全身经脉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