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桃源江畔——暴雨
“喂,妈,我这下着暴雨呢。要不您帮我取消了?”赵辰拿着手机,一边握着汽车方向盘说道。
“取消什么?我告诉你啊,你今年可26岁了,也老大不小了,这门亲事必须给我说成了,要不然别进家门。”赵辰妈说,语气明显很生气,“姑娘可在这等着,你别给我找借口,今天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别说下暴雨,就是天上下刀子,你也得给我准时到喽!”
“行行行,我尽量,不跟您说了,我挂了啊!”说完,赵辰左手急急忙忙挂断电话,右手伸手去拿可乐,不料将可乐旁边胶水打翻,洒了一身。
赵辰眼看着纸巾擦不干净,想找水来冲洗干净,却发现车里面根本就没水,外面又噼里啪啦下着暴雨。但是不擦干净的话,胶水一干,衣服都要废了。无奈,赵辰将车停在路边,拿了伞下车,刚打开车门,雨点如同加特林喷出的子弹,差点将赵辰雨伞打翻。忽然一颗雨滴像是瞄准已久一样,就在伞被掀起的一刹那,气势汹汹直往赵辰衣领子里去。
赵辰顿时一哆嗦,赶紧将车门关上了,但低头一看白色的衬衫上一块胶水。今天可是特意穿的这件新衣服,为的就是相亲去的,没水可咋办?赵辰只能硬着头再一次将车门打开,跑到河边洗衣服了。
赵辰歪着脖子夹住伞,左手捏着衣服,右手舀水擦胶水。就在赵辰抬头间,发现不远处的河中有一个婴儿顺流而下。婴儿全身没一片布料,赤身裸体顺水而来,这婴儿在水中也不哭不闹。赵辰一开始以为是死婴,可水中的婴儿突然手脚动了,好像在挣扎。
赵辰来不及多想,快速将外衣外裤脱下,用伞罩着。‘噗通’一声就跳下河里了,赵辰拼尽全力将婴儿抱上岸来,一直安静的婴儿突然嚎啕大哭,赵辰怎么哄也停不下来。
也许是哭累了,很久之后,婴儿才停了下来,赵辰回头一看,被外套包裹着躺在副驾驶座的婴儿竟然睡着了。看着婴儿打着均匀的呼吸声,赵辰莫名地笑了。
十八年后
赵辰母亲在赵辰的房子里找到赵辰,赵辰喊了一句:“妈。”
赵辰母亲道:“别叫我妈!”
赵辰不搭话,将母亲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大大小小五六个袋子。赵辰母亲东西被儿子接过去之后,双手轻轻抚摸佝偻的腰,赵辰见了母亲腰病又犯了,赶紧将东西放下,扶着母亲坐下。
赵辰母亲坐在沙发上,说:“赵江高三了吧?”
赵辰说:“是,马上高考了。”
赵辰母亲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图什么?自从捡了这个孩子,婚也不结了。我和你爸让你把孩子送福利院去,你还跟我们反目成仇,不为你自己想想?”
赵辰说:“妈,都过去了。别提了。”
“别提了?前几年,赵江把同学打成重伤,你跑家里借钱。赵江说要学什么,你就给他报什么辅导班,跆拳道、武术、珠心算、计算机,等等等等,自己开着一辆皮卡到处拉货,全花赵江身上去了。花孩子身上我不说你,但你能不能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你看看赵江现在成绩,倒数,白花了!你爸住院你给一分钱没有?你妈做手术你给一分钱没有?都是你两个姐姐给的!让你把孩子送了,咱不当什么英雄,咱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吗?”
“妈,赵江都十八岁了,还送什么送啊!”
“早让你送,你干嘛去了?早让你送了,你还至于一个人熬日子?”
“妈,咱能不能不翻旧账?”
“不翻就不翻,我也老了。这些东西你给赵江吧,马上就上大学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赵江所在学校晴天体育课
还有两个多月就到高考,太阳已经火辣火辣的,赵江坐在树荫底下,像被霜打过的茄子。铁杆李力跑过来,说:“体育老师叫你呢。”
赵江拖着脚步走到老师面前,老师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每次上体育课都没精打采的?”
赵江提不起力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太阳一晒,就感觉浑身没力气。”
老师说道:“听李力说你游泳不错,省里有个青年游泳大赛,我们学校有个名额。如果能得到名次,高考可以加分,说不定还能进国家队,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赵江没有直接回答,想了想,说:“我得问问我爸。”
体育老师说:“应该的,你回去问问你爸,决定好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