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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突遇车祸,离京抵深

在大学里坚持“三点一线”式的专攻恶补之下,高中时英语底子就奇差的木子终于在大学里最后一次CET—4考试中光荣拿到了证书,这也让她更加坚信了“只要工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的亘古道理。

因为临近毕业,木子的日子也开始在匆匆忙忙地找寻工作中度过。这时,学校为了提高毕业生的就业率,也举办了几场招聘会。招聘会上的企业不多,大部分都是南方的一些公司。因为人山人海,木子只能在拥挤的人群中随便投了几份简历了事。回到家,木妈问木子:“招聘会上怎么样呢?”木子摊开手,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告诉木妈:“也就那样吧,人超多,别报太大指望。”“那就算了吧,实在不行,我们另外再想出路。”木妈笑着安慰道。

然而,一个礼拜之后,谁也没有遇料到,木子竟然接到了一家深圳招聘企业的电话,通知她去深圳上班。接到电话后,木子拿上学校里印发的《就业协议书》,收拾好行囊后便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初到深圳,木子就被这里的“四季如春”给吸引了,虽然空气中总能泛着沿海那种咸湿的味道,但是衣服却不用多穿,这让趿着凉拖走在深圳的街道上的木子感到格外自在和惬意。

当木子在深圳关外的办公室格子间里精密地绘着图的时候,明泽正在BJ的高楼里快速地敲打着键盘,码着格子。当木子暂住在公司提供的六人间集体宿舍的时候,明泽正蜗居在BJ和同事一起租住的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木子告诉明泽,公司食堂提供的大锅饭既油腻又不可口,明泽告诉木子,因为房间狭小得没有厨房,他开始学着忘记烹饪,开始吃快餐,偶尔就着花生米和二锅头。

因为通信不便,木子和明泽便不再通信,转而利用起了短信和电话。每天傍晚来临的时候,木子感到最幸福的时刻便是徜徉在宿舍门外的走道上,边看着远方被晚霞染得如缎绵般绚丽的天,边跟明泽通着电话。木子告诉明泽,她发现深圳的天空真蓝,纤尘不染般地纯净。明泽告诉木子,有机会他会从BJ的沙尘暴中走出来,到深圳去陪她赏天看海,木子说:“好!”

正当木子满怀期待地数着日子等待着明泽来到深圳的那一刻,某一天的傍晚突然接到了明泽的电话:“木子,我出车祸了,骑着自行车在路口被汽车给撞了。头撞到汽车的挡风玻璃上,人被撞得飞了起来,玻璃碎了一地......”听到电话里明泽有些微微颤抖而且语无伦次的话语,木子后怕地一时哽咽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吞吞吐吐地问道:“啊?真的.......真的吗?别吓我,明泽,你.......你......,现在怎么样了?”

明泽告诉木子,此时的他正躺在医院白色的病床上,额头上、头发里全是破碎的玻璃渣和血的混和物,牛仔裤也被撕裂开来,混着着斑斑的血迹。明泽手里边紧紧握着手机,边假装轻松似地安慰木子道:“木子,你知道我这个手机质量有多好?当时手机放在裤子口袋里,人被撞飞时,手机也飞出去了好远,摔的七零八落的。撞到后,我躺在地上,头疼地像炸开了一样,一摸还都是血,当时最先想到的就是找手机,想给你打个电话,因为当时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跟你讲讲话,再见到你!于是,拖着残腿,爬了好远,才把这个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拼凑了起来,幸运的是它质量好,还能用!”听着电话那头明泽微微的笑声,木子却忍不住泪水溢满了整个眼眶,哽咽道:“是的,多亏它质量好,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知道,我现在心里特别焦虑和担忧,恨不得此时我人就在BJ病床边,照顾你。”“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你过来了我反倒得担心你没地方住,没安稳的饭吃。”明泽宽慰木子道。而在电话里,木子却执意要找明泽要住院的地址和床位号。无奈之下,明泽只得如实告诉了木子。

虽然明泽再三安慰木子,但木子一颗悬着的心还是久久安放不下。因为公司管理严格,不方便请长假,考虑再三后,木子最终鼓起勇气向总经理递上了人生中的第一份辞呈。虽然总经理再三挽留,木子还是选择了离去。由于一时暂未找到新的住处,木子只得将几大包裹行李暂放在之前的校友兼室友那里,然后独自收拾好一个行李箱,怀揣着工作以来一点一滴攒下来的四千块钱义无返顾地踏上了开往BJ的列车。木子曾清晰的记得,北上之时正是夏季,深圳的荔枝开始颇具规模地上市,一颗颗、一粒粒鲜红璀璨地点缀在绿叶之上,在阳光的照射下如红珍珠般地鲜艳动人。一路地芭蕉林都郁郁葱葱地绿着,翠脂凝绿的一串串芭蕉倒旋在树上,用塑料袋兜挂住,葳蕤壮观.......

木子感叹自己开始变得强大,因为初出的校园的她已经有勇气独自在陌生的大城市之间穿梭游走,不再害怕显示出X的某些变幻莫测的未来。当木子拖着沉重地行李箱来到明泽所在城市的医院时,明泽正昏昏沉沉地躺倒在白色的病床上,头上被密密麻麻地网状绷带缠绕着。木子静静地走到明泽身边,放下箱子,轻轻地伸出手来触摸熟睡中明泽低垂下来的细长的手指。就在触摸到的那一霎那,明泽仿佛被电流击中般地惊醒了,他睁开眼却意外看到了木子那张熟悉的脸。“你来了?”明泽的手握住木子的手又惊又喜地问道。木子心疼地摸了粘贴在明泽身上的白色纱布块,点了点头。“还疼吗?”木子问。“之前还有点疼,你来了就不疼了。”明泽的深情地望着木子,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安心的微笑。

当木子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到明泽所在医院的储物柜里时,竟意外发现了明泽堆在储物柜里的一堆带血的衣服。她把衣服拿出来准备洗时,却找不到明泽的洗漱用的盆子和肥皂。当她询问时,明泽却支支吾吾告诉她,出事之时,就他一个人被肇事者送到了医院,因为生病没法动弹,一切也都没能准备。木子看着明泽难过躲闪的眼神,走上前去把明泽抱在怀里,柔声在明泽耳边安慰道:“没关系的,我来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相信我!”明泽看着木子黑亮的眸子,点了点头。

木子把明泽安顿好后,径直走出了病房的门。下了电梯后,木子直奔向医院附近的超市。进入超市后,木子听到超市营业员用地道的BJ话给她介绍着商品。边挑商品,木子边用普通话应付着。第一次在BJ本地听到这么纯正的BJ话,木子心里还是少不了兴奋和激动。拿着买好的东西回到病房内,木子便抑制不住兴奋,告诉明泽:“你知道吗明泽,我现在最想干什么?”还没等明泽回答,木子便接着说道:“我最想站在BJ天安门前对着国旗高声呼喊‘BJ我来了!’”木子说着,脸上呈现出熠熠的光彩。听木子这么说,明泽忍不住笑出声,答应道:“等我好了,一定带你去实现这个对于偌大的BJ来说,特别渺少的愿望!”

拿着买来的盆和香皂,木子顺利地帮明泽洗好了带血的衣服,并将衣服晾在了阳台外的阳光之下。闻着BJ没有沙尘暴时清新的阳光气息,木子突然感觉身体里充满了正能量:她坚信明泽能慢慢走出伤痛,直至完全康复起来。

回到房间里,考虑到明泽好久没能清洗身体了,木子便主动提出要帮明泽清洗一下,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刚开始明泽涨红着脸不同意,但在木子的执意要求下,只得同意了。木子帮明泽挤好牙膏,刷牙。虽然是第一次帮别人刷牙,不是很熟练,但木子还是坚持着努力着完成了。接着木子帮明泽端来滚烫的热水擦拭带血的身体。虽然拉上了帘子,隔着被子,帮明泽解开扣子,但擦拭身体的那一刻,木子还是羞红了脸。与此同时,她感到身体发抖的还有明泽。明泽的皮肤在被子里被血液灼烧地滚烫,木子指尖所触及到明泽的胸口,因为心脏剧烈的搏动规律性的颤动着。

考虑到既能照顾到明泽,晚上又有地方休息,木子便索性在医院里租下了折叠椅。夜晚来临时,木子放下折叠椅,与明泽并肩躺着。病床的窗户大而亮,能在不经意间收集好淡黄而皎洁的月光。沐浴着朦胧的月色,明泽拉起躺在不远处地木子的手一起进入了梦乡,此时的两人不用说一句话却如此心有灵犀.......

在木子的精心照顾下,明泽渐渐恢复了健康。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车祸和休假,明泽所在的公司再与明泽商议后,解除了彼此之间的劳动合同。拿着公司新发入补偿金的工资卡,明泽郑重地将它交到木子手里,并告诉木子:“等我的伤完全好了,咱们就拿着这些钱一起去深圳,开始打拼我们美好的未来!”听到明泽这么说,木子也一身振奋,满脸憧憬。她把明泽的工资卡和自己的工资卡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起,藏在了箱底。

两个月后,明泽的伤痛痊愈出了院,带着木子来到自己的在BJ的租住地。看着明泽租住的只有十几平米的房子,木子心碎不已。因为没地方住,明泽为木子定下了处所附近的宾馆。除了照镜子能隐约看到额头上因撞击车玻璃留下的缝合伤口外,明泽身体其他部分已恢复地与常人无异了。可是每每木子轻抚明泽额头上的伤疤,心里总免不了疼痛。明泽似乎看出了木子的心思,强劝木子自己并无大碍,木子却总不相信,害怕日后留下个头痛、神经疼之类的后遗症,于是经常劝明泽少用脑、多休息。而明泽却不忍心自己安静下来,让木子独自寂寞,于是病还没完全好,便提出走之前一定要带木子到BJ各处好好游玩一番。虽然木子不忍心让大伤初愈的明泽四处奔波,但是为了不打击到明泽的热情,还是同意了。

第一站,明泽便按照自己对木子的诺言,将木子带到了BJ天安门。为了看到升旗仪式,明泽早上五点钟就起来,到宾馆去拉着木子坐上BJ的出租车,来到天安门前静静等待着鲜红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的那一刻。由于五点的天微蒙蒙的亮,木子哈着凉气,抬起头时却找不到太阳,只看见天与地相交的地方的有一抹橘红色的红晕渐渐扩散开来。天安门广场的四周矗立着一根根高耸的灯柱,向外投射出金黄色的光芒,将整个天安门广场照耀的灯火通明。许多个穿绿色军装的,戴白色手套的军人举着国旗,迈着统一的步伐,缓缓向升旗台前走来。他们抬手的一霎那,国旗的一角在空中飞扬起来,美丽的红旗染着晨曦,在天与地相交的那一抹红晕中徐徐上升。看着这一幕,明泽激动地将木子拥抱到了怀里,而木子则开心地亲吻着明泽那挂满清晨露珠的脸颊。

接着,明泽又带木子去了故宫、颐和园、长城,每到一处,明泽都会拿着手机让木子摆着POSE拍照。偶尔有旁人的时候,明泽便会叫上旁人拍下自己和木子两个人的大头照,看着手机中满满的BJ之旅的照片,木子高兴地合不拢嘴。最后,明泽将木子带到自己的学校。他伸出手,边指着边告诉木子哪里是自己之前的教室,哪里是宿舍,哪里是图书馆、浴室和食堂。他告诉木子自己曾经是多么热爱足球,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下午太阳落山之时,他总会到学校足球场踢上好一阵足球。

按照明泽的引导,木子跟随着明泽来到了他们学校的足球场。在足球场上,木子看到了无数个像曾经的明泽一样的大学生用力奔跑着:他们边踢着球,边用力地呐喊着,他们挥汗如雨,有的甚至脱掉了湿透了衣服,赤膊上阵。看着他们浑身冒着汗滴的肌肉在夕阳的投射下反射出健硕而彪悍的光彩,木子想到了曾经的明泽。她想,或许明泽曾经的青春比他们的更要精彩和值得纪念......

在陪木子在BJ旅游玩一圈后,明泽退掉BJ的出租房,并和几个朋友、同学小聚一番后便同木子一起别离了BJ准备南下深圳。走到BJ火车站广场,明泽再一次抬头看了看BJ火车站广场外矗立的两个庄严的大字“BJ恋恋不舍得对木子说:“五年前的夏末秋初,我第一次从我生长的小村庄来到祖国的首都,看到的就是这两个值得我骄傲的字,而五年后的夏末秋初,我又再次站在了这里,抬眼看到的还是这两个字,只是这一次心境和情境不一样了,这一次,我是要与它告别的!”听到明泽的话,木子紧紧将明泽的手握在自己怀里,并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BJ二字,大声地在如织的人潮中呐喊道:“再见了,BJ明泽和木子踏上了南下深圳的列车,列车开动之后,木子看到明泽忍不住不断朝后张望“BJ站的牌子,直到列车行驶了好远,却久久回不神来。

木子和明泽是在一个夏末秋初的清晨到达深圳站的。木子清晰地记得,这天深圳的阳光很灿烂,空气里混杂着绿树和鲜花的淡淡芬芳。潮湿的水分子中脱离了BJ热浪的浸透,捎带着海水的清凉。木子告诉明泽,这就是罗湖,深圳火车站附近两个像“针头”一样的最高大厦就是“帝王大厦”。坐上深圳的公交车,明泽首次近距离地看到了深圳的最高建筑——“帝王大厦”,它的两个针头直冲云霄。而帝王大厦不远处有一个公园,木子告诉明泽,这是深圳的荔枝公园。车行到荔枝公园前面,明泽看到在荔枝公园的门口悬挂着“******”的巨幅画像。在画像上,******面容和蔼地在向世人微笑招手。明泽好奇地问木子:“你说荔枝公园里有荔枝没有呢?”“应该有吧,我记得走的时候,深圳的荔枝正大规模的上市,引得我直流口水。这时回来,我们应该还赶得到吧?”木子微笑道。

因为在深圳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租房,于是明泽和木子便暂住在明泽同学的出租房里,明泽与同学商量好,房租一人一半。安顿好处所后,明泽陪木子去了一趟深圳关外,将木子之前寄存在室友那儿的行李取回。当明泽将木子沉重的行李扛到肩头时,木子看到豆大的汗滴不停地从他那留下伤痕的额头上滴落下来。木子跟在后面,也一步步艰难地用小拖车拉着捆在车上沉重的行李,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裳。突然间,木子想到人们提到的“生活”。或许,这就是“生活”吧,木子领悟道:有艰难、有质地,却不乏幸福感。

木子再次去深圳的超市后,买回来一大堆鲜红欲滴的荔枝,她剥了一颗最大的荔枝塞进明泽嘴里,明泽笑了笑,说道:“真甜!”“是啊,正如我预料的,我们还是赶上吃荔枝的好时间了!”木子心满意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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