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进宫的那天,天色阴沉便随着蒙蒙细雨,乐言提着淡蓝色裙摆缓缓走上马车,今日的她不用穿着朝服,因为没有人知道她今日的进宫,就连送她出王府的也就只有西厢房的那位。
“小言,一路多多保重”
乐言掀开马车旌帘“阿景,我父亲和王府就拜托你了”
他看了看周围有众多侍从,便觉着再叫小言有些不合规矩“请少主放心,贱侍一定会照顾好主君和王府”
乐言依依不舍地放下旌帘,颠簸的马车要行使过十座城池才能到达朝都,这一路来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经过三天三夜兼程终于抵达朝都,这里是南晋国的首都,最繁华的地带。
皇宫外站着一位英姿煞爽的女子,手持佩剑早早恭候在城门外,按照凤后的命令,乐言必须下马车亲自走进皇宫,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还必须披上一件披风,由佩剑女子小心翼翼带进去。
不知走到了哪里,佩剑女子让乐言脱下披风,她才看见这里应该是凤主的寝宫,诺大的寝宫里,没有侍从的人,只有金色帷帐里一只苍白的手臂,乐言走上前去探望才知床榻上的人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这南晋国的凤主殿下。
可是一个身体健康的凤主怎会突然之间身患异症?乐言壮了壮胆上前去捏住乐萱的手臂诊脉,因为常年在外所以闲来无事时学了几本医书,诊个脉什么的还是可以,乐言感受到乐萱脉象虚服,体内肝火过旺,这是典型的肾虚症状,经过一番诊脉乐言得出结论,造成南晋国凤主患异症的主要原因是纵欲过度,这也难怪,凤主坐拥天下享受三宫六院难免会有这些症状,太医们只是不好对外公众,所以才找借口说凤主患异症。
“谁让你触碰凤主的!”一个厉声斥责,紧接着就是一个繁华的身影在侍从的搀扶下翎羽宫,乐言立即跪下求饶“凤后恕罪,儿臣并非有意接触凤主,儿臣只是想替凤主诊治……”
“够了!你跟你父亲一个样!生来就带着贱胚胎子!凤主的病自有太医诊治,不用你瞎操心!”
乐言跪在地上眼眶里强忍着眼泪,这毕竟是第十年来第一次骨肉见面,凤后居然这般无情,只不过是因为与凤主容貌相同?还是担心自己会抢了凤主的天下?
凤后坐在榻上,悉心照料着面色惨白的乐萱,乐言多么希望自己的父母能照顾自己,可是只有父亲,她却永远得不到母亲的照顾,虽然说生出她的是父亲。
“你……从今天开始,代替凤主处理朝政、为王室繁衍后嗣就是你肩上的责任,凤主将会代替你照顾王府,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乐萱,我南晋国的凤主!还有你若向任何人提及你不是凤主,哀家不会惩罚你,但哀家会惩罚你的阿景!”
“凤后!阿景没有做错任何事,凤后为何不放过他?”
“他嫁进王府三年有余,却没有为你为我们王室开枝散叶,这种人不要也罢!”
“凤后,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一定会保守秘密!求凤后放过阿景!”
“哀家知道你与阿景从小青梅竹马,只要你乖乖听哀家的话,你的阿景就会平安无事”
没想到凤后居然会用阿景来威胁她,她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但是不能承认自己就是乐言,这表示让她裹着别人生活,永远不见天日,她最心痛的不是不能公开身份,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最放不下的那个男人,南晋国的凤君。
深夜里,王府的梧桐小院变成了空荡寂静的花园,在半空中说出一句话,久久还有回音,乐言再一次住在皇宫中已经是十年后,她顶替凤主穿上淡粉色纱衣,这里是翎羽宫,她未来居住的寝宫,真正的凤主已经连夜教程送去云州王府养病。
她的指腹轻轻按摩着凤案上的奏折,这是她父亲十年来的愿望,也是她最想经历的一步,成为天下的王者,只是为了能日日见到她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
曾经那个男人出阁,她遇见了他,心生爱慕,可是谁也不知道最后他的母亲竟然让他进宫,她们两个从此划开了一个深深的天际线,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后来有一个机会让他们可以做一对短暂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