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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散文《女孩离开之后》

认识花儿纯属偶然。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周六,因无聊去商场闲逛,偶然间对一件上衣犹豫不决时,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士走了过来,并主动与自己搭讪,她说:“这件衣服真漂亮,无论衣服颜色、款式、潮流都非常适合你,因为你有一个比南模还要优美的好身材,穿上它肯定能增添几分潇洒、增加女孩子对你的注意力。”由于素不相识的缘故,自己望着眼前说话的女孩,只是吝啬的挤出“谢谢”两个字,手里拿着衣服转身匆匆离开了。

“同志,您消费的金额是XXX元,您带积分卡了吗?您挑选的这件衣服真好看,您老婆不但会购物而且人长得挺漂亮。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嫩嫩的......。”

自己对收款员的一番感到莫名其妙,听见身后一位女士说话的声音,“带积分卡了,给你。”自己不由自主的扭过头去,发现身后原来是搭讪的那位女士,则出于礼貌的又挤出:“谢谢!”两个字。“不客气都是自己人,哎!请在门口等我。”说话的女士望着自己,目光中带着对自己的渴望与信任。自己没有回答女士的话,而是冲着她的眼神点了点头。

一会儿,那位女士出现在眼前,自己歉意的对她说:“刚才收银员说的话你别介意……。”还没等到自己把话说完,女士打断回答:“我什么都没听见,能有什么值得介意的呢?倒是你一定介意了才是。”自己没有说话,而是对她微微的笑了笑。闲聊之际,时间很快把彼此送到了该分开的时刻,在女士的执意下自己答应留下了QQ。

后来,花儿主动与自己聊天,而且通过聊天她都会从中获取快乐。自己则在聊天中获悉她名叫花儿,年龄不足三十,身高一米七二,大大的眼睛,匀称的身材,顺顺的披肩发......。

花儿原本有个虽不富裕却完整的家,只是丈夫嗜酒成性的恶习改变了一切。那是一个飘雨的深夜,花儿的丈夫在外饮酒后驾驶借来的车辆返家途中,因酒精发作酿成交通事故。花儿及家人变卖了唯一值钱的房产,以及东拼西凑的钱给予对方更多赔偿,最终花儿的丈夫仍要在铁窗里度日,以求心灵的安慰与灵魂的忏悔。

花儿的故乡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北某地农村。

她说,能与丈夫认识并组成家庭纯属偶然。那时花儿高中尚未毕业,父母死逼花儿与一个小伙擅定婚约,并放出狂言威胁花儿‘要么你去死,要么你与对方成亲。’那时的花儿还是含苞未放的花骨朵,不想因父母一时糊涂而过早的凋谢。

花儿面对父母、媒人、男方压力而无奈离家出走。由于花儿担心被别人发现,于是选择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花儿偷偷离开养她十多年的故乡。临别时,花儿没有随身携带丝毫物品,她只是绝望的跪在泥泞的村口,面向家的方向独自哭泣了很久很久……

临别时,花儿磕过三个头,义无反顾地消失在雨夜中,踏上了漫漫的人生之路。

经过客车几天几夜的颠簸,终于到了花儿该下车的时刻。出现在花儿眼前的是一幢幢林丽的高楼,一条条宽敞的马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花儿走着走着顿感饥肠难耐,多日茶水未进的花儿终于昏倒了。花儿自己也不知道昏了多长时间,等到花儿醒来时身边多了一位年轻男孩,这名男孩后来成了花儿的丈夫。

花儿育有一男一女两个宝贝。大宝贝九岁读小学三年级,小宝贝七岁读小学一年级。

自从花儿的丈夫出事起,巨额的债务和繁重家务,完完全全的压在花儿一个人身上。白天,花儿拼命干活,希望通过付出与汗水尽可能的多换些钱用以还债。晚上,则是花儿最难熬的时候。花儿开始害怕黑暗,恐惧寂寞,那样会让花儿更加思念监狱服刑的丈夫,更加担心两个孩子今后的前途。每每这些出现在花儿的脑海里,花儿总是在心里默默祈求上苍,多多宽容她们这个不幸的家庭。

打从丈夫闯下祸端,谁也不知道花儿的泪水流了多少,谁也不清楚花儿内心的痛苦。每每追忆花儿年纪轻轻经历的打击而伤感;每次追忆花儿对自己哭诉的往事而热泪盈眶,担心可怜的花儿还能支撑多久......。

某天中午,突然接到花儿的电话,她说:“XXX,今晚我有要事找你,恳请你不要拒绝……。”顿时心头有种不祥预感,下晚班后,按照约定怀着忐忑的心情匆匆赶到老地方。

只见花儿早已在哪里等候自己,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失约而沮丧。当花儿看见自己的出现,花儿的面孔流露出会心的笑容,花儿说:“XXX,你真好,不但心地善良,长的帅气,诚实守信,而且还不抽烟,不酗酒,顾家爱妻。还记得以前我们在商场里初此相遇的情景吗?其实,在那之前我已经关注你很长时间,因为你每次上下班都会经过我家的窗台下面,自然熟悉了你的生活、工作规律……。彼此能够相识其实我故意寻找机会接近你的,特别是在我老公刚刚出事的时间里,由于债台高筑负担特重,婆婆及家人担心我会改嫁,逢人诋毁我的名声,见人侮辱我的人格,时而找茬,处处挑刺,左右刁难……。我是发自内心想等老公刑满释放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我的人生经历警告我,今生不可再有颠簸与闪失,然而,事与愿违。令我最伤心的是,老公竟然站在他家人那边,怀疑我的忠贞,怀疑我的信念。当我亲口听见老公说出这样的话,一颗火热的心骤然变得好冷,好绝望。我失去等他重获自由的最后希望给泯灭了。”

说到这时,花儿的语气开始变得哽咽,自己真替花儿感到心痛。多次劝慰花儿别再说了,过去的事情该忘记就忘记吧,美好的明天会等着花儿去享受,可是花儿执意要说下去。她说:“从几年前的高中毕业一直到今天,她一直选择忍受,表面故装坚强,故作快乐,其实内心布满伤痕,充满坎坷,地球这个偌大的世界好像排斥自己存在。感觉人人都躲着自己,人人都在疏远自己。自己与老公上月办理了离婚手续,一切全归男方,自己不但净身出户,还背了几十万元的债务……。”

花儿哭泣的声音更加厉害,她说:“她舍不得两个孩子。他们年纪幼小,可爱懂事,从小就失去母爱,脆弱的心灵会留下一辈子的创伤……。唉!自己多么希望身边有个人疼爱,有个人陪伴,有一个依靠。彼此认识这么久连对方的手都没有碰在一起,自己不敢奢望依偎在你身边的感受,不敢奢求你亲吻自己一下的幻想,今晚可以向你提个要求吗?”自己望着花儿可怜的表情,自己回答花儿:“我先听听什么要求,考虑一下再回答。”花儿知道自己的内心产生犹豫,花儿接着说:“那你爱过我吗?”自己闭口不语,有意躲避花儿的话题。

一会儿,花儿再问:“你可以抱一抱我吗?哪怕一分钟,一秒钟,一刹那也足矣。”听了花儿一次次的请求,自己顿了顿神依旧没有回答。花儿继续说道:“你可以拉我的手吗?”花儿见自己仍然没有配合的意思,花儿无奈的叹了叹口气,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唉!多么好的一个男人,多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可以抵挡的住眼前深爱着女人的诱惑面不改色,不动欲望……。我的命好苦呀!我的人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不是我老公?”

路灯下,彼此不紧不慢的继续向前走着走着。

好长一会,彼此谁都没有说话,不知不觉火车站出现在我们俩的眼帘。花儿说:“今晚我是向你辞行的。以前你是我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希望,只是这个给我希望的城市,最终还是不愿接受自己,容纳不下一个漂泊的女人……。”自己出于担心的问花儿:“你打算去哪里?”花儿回答:“无牵无挂,四海为家。当初自己嫁给老公时,曾经向故乡发过誓,决不再踏进故乡半步。如今,我花儿宁愿站在北风呼啸的冬季等待死去,也不愿意违背当初发过的誓言……。我与老公结婚那天,是老公双手捧着像火一样鲜红的玫瑰花,站在火车站候车厅满怀希望的等了自己几个小时,那时,自己是第一次踩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并对这个城市充满向往、充满憧憬、充满幸福、充满归属……。现在时过境迁,这个城市又是伤我最深,难以忘记的悲痛之地,唉!或许这就是命。只是我花儿做梦也想不到,十多年后的今晚是陪送自己离开的人竟然是你。XXX你是一个好人,是一个真正的好男人,不管怎样我心里很知足了,因为有自己心爱的人深夜里陪在身边,聆听自己的心声,聆听不幸的遭遇,我纠结的内心没有遗憾,固而也感到踏实了许多……。”

“该进站检票了。”火车站的广播里传来催促的声音,随后花儿一步三回顾的走了进去。

望着远去的列车缓缓消失在深夜里,自己独自在原地站了沉默了很久很久……

人生匆匆,时隔多秋,花儿杳无音信,如果心有灵犀,祈祷花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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