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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绝情殿

一梦花朝似,酔醒时分,天人两相异。

万情水渐浓,积渊深处,红鲤对唇语。

绝无情还是回来了,回到了曾经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

三年了,这个地方还是和当初离开的一样,没有花开,也没有花落。

绝情殿,是刻在绝无情骨子里的名字,也是他的一切。在这里拥有了地位,也在这里,他收获了爱情。

但是绝无情知道,绝情殿不是一栋建筑,而是一个被自诩为武林正派的人称之为的魔教。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群人为之奋斗的东西会被另外一群人玷污,还巴不得让他们这群人永远的消失。也许,绝情殿就不应该存在。

“无情,要直接去见圣母吗?”蓝雪烟走在绝无情的前面,转头对绝无情说道。

“不用了,圣母她老人家我会去拜见她的,却不是现在,现在我还要先去做另外一件事情。”绝无情握着手里的剑,很淡然的回答道。

面对绝无情的固执,蓝雪烟是没有任何办法。

“好吧,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左护法的身份已经被落九天代替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来找我,你应该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的!”

绝无情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蓝雪烟苦笑了一声,她不知道带这个人回到这个地方到底是对还是错。

“无情,我去见圣母去了,我去告诉她,你回来了。”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蓝雪烟感觉很受伤,在这偌大的绝情殿里,不回答她的,也许,就只有绝无情一个人吧。

蓝雪烟走了,去拜见九阴圣母去了,绝无情一个人在这里,在这绝情殿的大厅里。

绝无情来回的走着,看着这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过,和他离开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唯一变化了的,只有人而已。

他想出去看看,可是却被一个人拦住了,一个不起眼的人,一个不认识他的人。理由是绝情殿不是能随便逛的。

绝无情很无语,他只是想找回点回忆而已,可是他自己已经不是绝情殿的左护法了,没了这层身份,他,什么都不是。

“无情哥哥,你回来了?”绝无情还在想怎么骗过这个不让他出去的守卫,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声音!

是青黛!绝无情的脑子里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急忙转过身去,一个激动得颤抖的身子,撞进了绝无情的怀里。

“无情哥哥,真的…真的是你!”青黛在绝无情的怀里说道,这声音,绝无情知道,她哭了。

“好了小黛黛,哥哥我回来了,不哭了,再哭就不乖了。”绝无情捏了捏青黛的小脸,打趣的说道。

青黛一脸的梨花带雨,根本就收不住两条泪痕。

“你知道你突然离开,让我们这些担心你的人有多害怕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忍心?”

“是哥哥不对,哥哥以后再也不离开黛黛了,黛黛乖,不哭了。”

青黛总算收住了眼泪,看到绝无情胡子拉碴的,又笑了起来。

“哥哥你真邋遢,像个乞丐!”

绝无情看着满脸泪痕又在坏笑的青黛,心疼的问道:“这几年过得还好吗?都长高了,武功长进了吗?”

青黛撇了撇嘴,质问道:“哥哥,你离开了这么久,还记得我多大了吗?”

绝无情被这一问问得很无语,青黛如同自己的亲妹妹,自己当然知道她的年纪了。

绝无情若有所思的说道:“额,我想想,你今年十八了?”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绝无情的手臂瞬间红肿了起来。

“哼,就知道哥哥你不记得了,我哪里十八了,我有那么老吗?”

看着青黛气嘟嘟的样子,又看看自己被这小坏蛋掐得红肿的手,绝无情知道,这小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刁蛮。

绝无情知道,眼前的这个刁蛮野丫头,也是绝情的护教四大长老之一,在四位长老中,她的年龄最小,武功也是最弱的,虽然如此,她却是最得圣母和蓉儿宠爱的,在她眼里,慕容蓉是她的亲姐姐,圣母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看着青黛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和气嘟嘟的小嘴,绝无情问道:“有去看过姐姐吗?”

青黛眼睛里面又闪烁着泪光,她看着绝无情,仿佛像是在看一个受了伤的孩子一样,害怕他也哭出来。

“哥哥,我带你去看姐姐!”青黛哽咽的说道。

绝无情不说话,点了点头。他跟着青黛的脚步,向门外走去。

“青长老,这个人是右护法带来的,她特地让小的看管好他,你这是?”

青黛听了这个看守的话,有些微怒,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们的左护法吗?”

这看守有些诧异,他重来没有看到过这个人,更别说他还是左护法,因为他知道,左护法,是落九天。

“青长老,如果你要带他出去,我得先去禀告一下右护法,不然,小的不好交代。”

“不用禀告了,你让他出去,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寻声望去,一个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女人慢慢的朝他们走了过来,。绝无情也抬头望了去,这女人的轮廓漫入了他的眼帘。

“呵呵,落九天!”青黛带着很不屑的眼神盯着来的这个女人。

落九天径直来到绝无情的身边,伸出她的右手,一直伸到了绝无情的脸边,放在了绝无情的脸上,然后,抚摸着。

“啧啧啧,我的心上人儿啊,你瘦了!”

看着落九天的动作加表情,青黛怒了,大声吼道:“落九天你给我放尊重点,什么你的心上人,不要脸。”

绝无情似乎已经木纳了一般,听到青黛的怒吼,仿佛又清醒了过来,伸手撇开落九天的手,说道:“落九天,谢谢你帮助。”

说完,牵着青黛的手,大步的朝门外走去,留下落九天在背后邪魅的笑声。

“哥哥,我讨厌那个女人摸你的脸。”看着青黛生气的眼神,绝无情知道,这个刁蛮的小丫头,已经起了杀意了,如果刚才不把她带走,她绝对和落九天打起来了。

“黛黛乖,以后我绝对不让落九天靠近我一步了!”说完,绝无情想起刚才落九天的一举一动。

这落九天原本是圣母的贴身侍女,可是武功却及其了得,却不想自己走后,圣母会让她接任左护法的位置。刚才落九天靠近我的时候,自己却仿佛不能动了一般,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静静的等候她的发落一样。

绝无情不愿多想,因为他现在要去看一个人,一个阔别了三年的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绝情殿位于中州的绝情之巅上,地势险要,如果想要上得这绝情殿,必须经过三危七险十二关,方能上得这绝情殿中,如果不是绝情殿的人,或者有人带路,想要硬上,只有死路一条。

“黛黛,姐姐住在哪儿呢?”绝无情说话很无力,因为他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哥哥,快到了,姐姐就在那儿!”青黛伸手一指,指向了一座山峰。

融情峰?绝无情呆呆的看着这个山峰。绝情山上,这样的山峰很多。唯独这一座山峰,充斥着他和蓉儿的记忆。

这是他和慕容蓉经常来的地方,也是他们感情开始的地方。绝无情曾经想过如果以后我们离开江湖的纷争了,就来这里,建一所小房子,从此相依相伴,白头到老。

可是事与愿违,绝无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蓉儿能永远的留在这里,也许是一件好事。以后想他了,也能来看看。

“哥哥,到了”青黛的声音很低,她每次来这个地方,都会哭,这次也一样。

一块墓碑,一行小字,一堆黄土,这就是我爱的人的全部。绝无情坐了下来,坐在慕容蓉的墓前,用手抚摸着碑上的字,说道:“蓉儿,你还好吗?三年了,我不曾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现在我来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绝无情哭了,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人哭,也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他知道男人哭会显得懦弱,可是他希望懦弱,如果懦弱能够换回爱情,他宁愿牺牲掉自己所有的尊严。可是他忍不住,在最爱的人面前,所有的悲伤都将转化成眼泪,流进爱人的心里。

三年前,圣母突然决定要对付烛影乱,而被分配到任务的,就是慕容蓉。绝无情知道,自己都没有可能杀死烛影乱,更何况是慕容蓉一个长老能够做到的,绝无情不能理解。可是他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去,赫然抗命去保护自己的女人。然而他还是来的太晚了,他看到烛影乱的剑插进了慕容蓉的胸膛,他看到慕容蓉的血随着大雨在地上漫无目的的留着,直到血色看不到为止。他还听到慕容蓉告诉他,要好好的活着,要去融情峰上给他们俩建一座小房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活下去……

绝无情只剩下点头,因为捂住伤口的那只手再也感觉不到血往外流出来了。

人生中总会遇到一个让你刻苦铭心的人,你会为了她不自觉的流泪,不自觉的伤感,可是她终究会离开你,去一个你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哥哥,你这次回来,我知道你是为了给姐姐报仇,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当初圣母要让姐姐去杀烛影乱?哥哥你想过吗?”

绝无情听了青黛的话,点了点头,其实他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在绝情殿这么多年,圣母一向都是行事小心谨慎的,不可能做出以卵击石的事情。可是他想不通的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黛黛,是谁提议让落九天接任左护法的?”

一听到落九天三个字,青黛脸上就浮起了阴云,她实在是不喜欢落九天。

“哥哥,在你离开绝情殿的三个月后,那个落九天就在圣母面前毛遂自荐说自己能够胜任左护法,更可恨的是,绝情殿上下,除了我和蓝雪烟,没有一个人反对她。”

“噢?”绝无情皱了皱眉头,以他对绝情殿的了解,圣母怎么可能在自己离开三个月就换新的左护法了?还有那群长老,以他们的名望,这左护法的位置也不可能让给落九天来坐。最最可疑的,是他们尽然不大对落九天做绝情殿的护法。这其中,绝对有隐情,绝无情喃喃自语道。

“黛黛,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陪陪你姐姐。”

青黛看着绝无情憔悴的脸,她很难理解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姐姐在天有灵,一定不一样哥哥这样的。

青黛回去了,这里只剩下了绝无情一个人,他看着墓碑上那七个大字“亡姊慕容蓉之墓”。

也许从明天开始,绝无情会走上一条不归的路,一条活着的人给死去的人报仇的路。但是绝无情不后悔,因为他活着也只有这件事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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