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vgus.”门外的侍者淡淡的默念着。
“Envgus.”枫秀也默念着,低沉而沙哑,他缓缓拉开了黑色的车门,用小指拨开了风衣的衣袖,看着在手上嘀嗒转动的手表,上面满是冷气凝结成的水雾。
“凌晨一点了……”枫秀抬起来头,凝视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前方隐隐约约可见一片建筑。他背上了刀袋,背后的金属散发出来的寒气,竟让他有些安心。一旁跪坐的侍者擦亮了一支火柴,点着了手中的烛台,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他苍白的脸。
“少爷,给。”那张苍白的脸缓缓的开口。
“麻烦了,龙叔。抱歉这么晚还要来这个地方,请原谅我的任性。”枫秀的脸上少见的多了一抹微笑。
“哪里的话,我们只是家族的影子而已,请不用担心,请。”那老者缓缓的俯下了腰,高大的身材以及一身漆黑的西服,腰间的一把银白色的刺剑,1963年的尾款见证者这位老人年轻时的锋锐。
枫秀接过烛台,向黑暗深处走去,身后的一众侍从就在身后站定。
一丝冰凉很快出现在枫秀的脸上,随后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把黑伞及时的出现在枫秀的头顶。
“又下雨了呢。”
“是啊……又下雨了。”
“我记得那天也是一个阴雨天呢……”
“总会过去的……”
众人陷入了沉默,继续向前彳亍着,没有人看到,枫秀的指甲深深陷进了自己胸口的领带上。
并没有想象中的阴冷,黑暗的深处只是一座由花岗岩修葺的坟墓,风格非常的简洁,没有任何装潢,只有一支花瓶随意的摆放在灵台上,几只年代不一的白玫瑰稀稀落落的插在瓶口。
“我回来了,母亲。”枫秀跪在了墓旁边,身后的仆从们在远处等待,身体微微前倾。只有那位龙姓老者撑着黑伞站在枫秀身边,身子躬的更厉害了。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花,虽然我每年都回来,你一定会想我的,对吧……”枫秀呢喃着话,对着冰冷的石碑。
“希望这些花可以代我陪伴着你。”他把手中的花重新放入花瓶中,“母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已经逃离不出家族了,我像是他们的影子,而且‘他们’也来了,这场斗争终究是无法避免的吗……”
“我相信你会支持我的,对吗,拥抱过去的人等于拥抱过去的生活。我已经不相信他了,我的父亲,我讨厌他把利益终于感情的心理,放心吧母亲,我会带着你的骄傲为你讨回一切的!”
枫秀的眼神愈发坚定,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石碑的后面,抽出了一个刀匣,刀匣呈纯白色,一朵樱花刻在了刀匣上,那不是桃花的粉色,那是猩红的血色。
“这……这是……”龙性老者看见这熟悉的刀匣,眼睛里闪过惊异的目光。
“是的,这是她的刀,这是她的骄傲,对吧,白樱。”枫秀抚摸着剑匣,将它换换打开,一柄纯白色的刀具呈现在他面前,刀柄带着淡淡的粉色,刀鞘上刻着七朵猩红的樱花,刀刃还没出鞘,一股渗人心骨的寒气伴随着樱花的香气灌进了肺里。
“终于要使用你了,樱,她的唯一遗物,帮我保密好吗,龙叔。”枫秀没有把开白樱,把她和黑日一起背负到了身后,转向龙行老者。
“这……”老者犹豫了,根据族规,家族中的刀剑在使用者死亡后要回归刀剑阁,等待着命运中注定的下一任主人,当年樱战死之后,家族一直认为白樱已经遗失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家族的方面我来说,我需要你的单方面承诺,绝对保密。”看到了老者的犹豫,枫秀做出了解释。
“是。”老者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回去吧,战争要开始了,我必须要拔出它们之一,而且,接受强化。”枫秀向坟墓微微弯身。“母亲,我先走了,你放心,世袭的骄傲,由我来继承。”枫秀的瞳孔逐渐变成了暗金色,异样的眼睛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后的侍者快步跟上他的脚步,龙性老者站在原地,看着枫秀远去的背影,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家主。
“秉持骄傲,Envgus……”龙姓老者默默的说着,像是诉说着英雄的史诗,谁都没有看到,他的眼底,也闪过金色的光芒,然而只是一瞬,便彻底消失。
最终,他也迈开脚步,黑影消失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一只黑色的鸦鹊悄无声息的注视着这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