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昊快速离去,是因为八字胡提及的合击之术。在翔龙殿亲眼见识过它的威力,自然清楚其重要性。如今云来国暗潮涌动,梅家无飞圣坐镇,如果能够熟练掌握这门法诀,不亚于雪中送炭。
仔细询问温青秀合击的详情,又有意外之喜。这家伙别看人胖修为低,却非常精通阵法之道。说起排列埋伏,整个人眉飞色舞,嘴巴停不下来。
不过,即使谈兴最浓的时候,他额头的粗眉仍是紧紧蹙着。
“担心翔龙殿其他师兄弟?”韩云昊突兀问道。
“是啊,曾经朝夕相伴,虽然他们跟错人,也不应该在大王子府中沉沦。”温青秀脱口而出,继而挠挠头,嘿嘿笑道:“韩大哥,你的本事我是了解的,帮我给大家想条出路吧。以后翔龙殿子弟随叫随到,绝不让你失望。”
“呵呵,靠人不如靠己,他们能否回来,全指望你了。”韩云昊拍拍他的肩膀,神秘地笑笑。
当初温青秀按照翔龙书信跟随韩云昊,只得到两个同伴的响应。三个人的修为天赋都不高,全是原师级别以下。即使掌握合击之术,只是给飞圣挠痒而已。
柳熏炫带走的人则不同,里面最起码还有十几位原师,如果掌握这支队伍,抵挡飞圣不是梦想。最关键的是时间仓促,即使找到再多的原师,也无法短时间熟练掌握法诀。
这也是他放柳熏炫回去的原因,从三人话语中瞧出他们有内讧的迹象,弄混水才好去摸鱼。
不知韩云昊脑子已经转了这么多弯,温青秀傻乎乎地指着自己,道:“您别逗我了,在六王子府中,也是仰仗您的面子,我才混口饭吃。”
“有心报答您和六王子的收留,可惜修为太低,许多事情无法参与。”触发心中隐藏的自卑,他愈发沮丧。
“天生我材必有用,无极大陆总有你的一席之地。”韩云昊不能提早告知自己的想法,安慰他道:“不是每个人都能飞天成圣,不是每个人都能啸傲大陆。踏入体士,你已经超过大陆大部分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要踏踏实实做事,总有焕发光彩的一天。”韩云昊不是虚假应付,这话也是他苦尽甘来的写照,同样激起了温青秀的豪情。
胖子张牙舞爪道:“既然您觉得我还有点用,愿意为您和六王子赴汤蹈火、鞠躬尽瘁。”
计划有变,二人一同回到良马驷。鲁兵担任副驷长的文牒已经签发,他正在按照商定的议程,安排手下做事。默默观察半刻,韩云昊暗地里点点头。
时来天地皆同力,平日的一点善心,结成丰硕的果实。鲁家的弃子其实是个养马良才,恰好能弥补韩云昊在具体事务上的不足。
本来良马驷的驷长需要配备传吏,传吏负责传达驷长的指令,一般都是驷长的贴心人。而韩云昊独自一人到国都,身边无人可用。六王子自然不想好友陷入尴尬境地,特意嘱咐在王府中挑人。
如今的梅计泊,不像几个月前孤身一人,背后有冷家势力做靠山。府中不说兵强马壮,养七八个原师还是绰绰有余。温青秀三人虽然来得早,架不住众人排挤,无法参与核心事务。
作为国主重点培养之人,梅计泊内心忧虑。王者讲究的是平衡之道,虽然冷婷婉是未来的王妃,他也不愿冷家做大。否则,即使将来登临大位,云来国姓冷还是姓梅,谁能说得清。
翔龙殿的人来投时,梅计泊刚刚开府。从微末跟随,几人都尽心尽力。他有心偏让,奈何修为是短板,有些事情明明需要原师处理,派体士去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这也是冷家的阳谋,堂堂正正地渗透进来。不用他们的人,其他人难保不是两位哥哥派来的卧底,生死存亡之际,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梅计泊当然不会透露内心想法,但韩云昊单单分析只言片语,也能猜出一二。
闻弦歌知雅意,他专门抽调温青秀担任传吏,一方面帮胖子积累在王府的话语权,另一方面的确需要熟人协助。
韩云昊和鲁兵打过招呼,并不干涉对方,放权也是爷爷教导的一条重要经验。他和温青秀坐在驷长专有的房间里,惬意地斟茶自吟,还不忘指点后者修行上的问题。
“安贫乐道是种境界,富不忘本却更为难得,泰然处之,放开胸怀。”韩云昊的提醒道。
温青秀本来惴惴不安,不太适应这种当大老爷的感觉。听完话语如同醍醐灌顶,随即放开手脚,大口大口地灌茶水,引人发笑。
日过中午,用过餐饭,门外不出韩云昊所料,传来嘈杂声。
这次鲁兵就在门口,来人架势甚大,却再也吓不住他。他不紧不慢来到屋中,禀告道:“驷长大人,外面是大王子府中之人。听说您少年英才,特来找您比试。”
“哦?如果各曹的公职人员都要应付挑战,云来国还能保持良好运转吗?”韩云昊故意抬高声音问。
鲁兵心眼透亮,装作惊惶道:“大人教训的甚有道理,卑职孟浪了,这就把无理取闹之人赶出去。”
“是啊,特别是这种打着大王子的幌子、到处惹是生非的家伙,不能轻易放过。”韩云昊义正言辞,满脸愤慨道:“大王子何等英明,一心为国事操劳,怎会无理取闹。”
“少在那里骂我姐夫坏话,你们这群混蛋,以为你家秦二爷不明白话里有话吗?”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秦奋气势汹汹问罪而来。
茶水泛起水气,把韩云昊的面目遮挡得模糊不清,秦家老二凑近之后,才发现驷长是熟识之人。
他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这个混蛋,当初进城从我们马车旁经过的。攀上小六子那个杂种的大腿,窃取良马驷的高位,还不滚出来,给老子见礼。”
比起在听风轩,秦风更加骄横。韩云昊心知肚明,秦家准备充足,不怕撕破脸。越是如此,越要打消敌人的嚣张气焰。他也不多话,轻轻挥掌,拍得秦奋退回院子。
“好小子,你还敢动手。”秦奋羞愤不堪,高声道:“姓柳的,你不是要将功折罪吗?把这家伙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否则,别想我在姐姐面前替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