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深想,这间屋子闯入个不速之客。
还是从壁柜暗道里走出来的,可将阿言惊了一惊。
一袭拽地大红衣袍、前短后长的个性剪裁,“人为”褶皱压不住,露出脚上穿的“漂亮”靴子,映着上面穿的两颗明晃晃大珍珠,愈发亮闪闪、绿盈盈。
额、这打扮,阿言嘴角狠狠抽了抽。恕她欣赏不动。
少年长得很漂亮、也很特别。比如那一头扬扬洒洒甚为“飘逸”的美发……另有举手投足猛言壮语。
“你就是我大哥另找的相好!”他把玩着自己额际垂下的一缕墨发,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潮流的发型、剑眉横飞,一双眸瞳里闪烁着幽芒。
此话一出,阿言几欲吐血。
打哪跑来的神经病啊!
“我大哥肯收你,那你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正好小爷我先借用一一!”
他说完,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直接将人从床上拽下,拉入黑漆漆的密道。
疯子!阿言暗骂,不得不承认疯子力气比牛还大。
她完全被动。
这人想干什么?心头一紧,懊恼道,紫桐几个这个时候跑哪了?
“到了,”不一会儿,那少年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下一秒,她被丢了出去。
同时她听他兴奋的喊道,“老头子,我找的人来了。”话未落,眼前已霍然开朗。
这是哪?阿言有些愣住。
明亮尤为宽敞的房间,迎面的墙上挂幅福寿图,柜几上的摆设皆是笔墨纸砚。红木桌上摆放着一方棋盘,红木凳上坐一位精瘦的老者,他须发皆白,边摸着白白的胡子边认真的研究着桌上的棋局。
余下的地方真的很大,足以三人打滚。但,她心情甚不美丽不想想这些。那疯子扔下她,逃了!
这时,那老者抬头,看了她一眼,老眼冒精光。
阿言顿时预感不美妙。
“小子,过来。”果然,老人开口。见她分毫不动,老人也不恼,只悠悠道,“这里,须得按规矩来。”
规矩是什么!她不知道。阿言浅浅一笑。清清楚楚捕捉到老人眼中飞快划过的一丝玩味。
只向后退了一小步,“嗖”一支利箭由暗处袭来,速度之快,不待她反应,利箭擦衣而过,惊魂之后,她一看,原来对面墙壁刚刚打开了一道暗格将箭吸了进去。
整个过程,二秒不到。
这一家都吃错药了。“你到底想怎样?”她看着老者冷冷道。面上看不出丝毫慌乱和恐惧。
早就觉得这里有种不寻常的气息,不想,是间机关室。
“想出这间屋子,就得破了此局!”老者笑道。
不错!小丫头倒是临危不俱。
只是破局?清眸飞快闪过一丝惊讶。阿言慢慢走过去,纵观那盘棋,眸中浮现出几分赏识。
下棋之人棋风锐利,手起刀落落子无悔。她只静静看着棋盘上的棋,显然入了神。
“可能破?”老者问道。他直觉小丫头成竹在胸。不过,此乃死局,是上次与沐小子弈棋……
“嗯,能破。”淡淡的一句顿时令老者和隐在暗处的男人齐齐惊讶惊叹,老者低头细细研究棋局,但、不管上看下看左思右想,还是参不透这棋局非死局的奥秘。
雪白的指间夹着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上的某个位置。“天险!”他先是大惊,然后瞪着老眼,气急败坏道,“死棋!”
阿言挑眉,又放下一枚白子,“还是死局吗?”
老人一看棋盘,立时怔住,“怎么会!”他愕然喃喃。只是想逗弄一下小丫头,不想,她真的破了此局。
阿言微微一笑。黑白相克、也相依相生,有空格就能落子。
小小年纪,已有这般造谐!天险又如何,不置之死地、焉能后生!
“你赢了。”老人轻轻叹道,这个女娃娃令他刮目相看啊。
“我可以走了?”阿言淡淡道。
“嗯,取下那副画。”
阿言照做。暗道果然在这!她一喜,微微弯唇道了一声:“多谢。”
话落,人已钻入了密道。
待她出了这间屋子之后,屋顶的男人这才跳了下来。玄衣墨发,广袖长袍,衣裾飘然,他看着棋局,墨眸平静无波,却深沉内敛,
“这狡猾的小丫头哪里骗来的?”老人眯起老眼瞧着面前长身静立的长孙笑道。
小姑娘看着安安静静的,内里,就是一只小狐狸,连老夫都揣不透。
莫珣唇角微勾,看着棋盘的说道:“爷爷,看出了他是女儿身?”
他脑海中却想起方才小丫头看着棋局眸子里那一抹闪烁的笑意,聪明又得意的她,如一团迷雾,他什么也看不出,却控制不住很想知她、懂她……
老人大笑,想起孙儿向来风评不佳,疑有断袖之癖!随即笑道:“你是我莫家长孙。那些把戏也只能吓吓你爹。臭小子!你在外面瞎折腾,爷爷管不了。但切记得,别做的过了。否则,将来遭我孙媳妇嫌弃!”
“推己及人!”世子爷微微一笑。
下一秒,机关毕出。
莫珣轻松躲过后,悠悠笑道:“爷爷,孙儿不怕伤到,但怕你老会心疼得眼泪直掉,愧对列祖列宗!”
“不孝子孙。”莫老爷子气急败坏道:“给老子滚,别回来了。”
只要有这小子,他就别想安生!
“爷爷莫着急上火,下回,孙儿定陪爷爷弈棋。”话落,世子爷身影一闪,出了屋子。
他才不留下来给老头子当降压药。
不肖子孙!留在屋内的莫老爷子脸漆黑漆黑堪比包青天。臭小子就是上辈子仇家送来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