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满地的鲜血,脑袋清醒了几分,我再也不要在这待下去。拿起衣服晃晃张张的跑了出去,路上的行人就像看怪物一样对我指指点点。我能想到自己的样子,破烂的衣服,红肿的脸颊,散乱的头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天色已经微黑,我却不敢回家,因为你我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拿起电话播了小菲的号,大哭起来。
“女人你不准哭!把位置发过来,我现在就过去”小菲大喊一句,就挂了电话。
发了位置之后,就看到靳天的短信,让我一下子坠入黑暗的深渊。“鸢尾,你跑不掉的,刚才我和你的一切我已经录了下来,我想你也不希望那小白脸看到你在我身体下的样子吧!哈哈哈哈”
我疯了一样把电话打过去哭着说“靳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你恨我也行,但你注定不能与他在一起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你这个变态!就算我不能和皇乔在一起,也绝不会嫁给你!”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忘了我们本来就要订婚的,你为什么会变这样!”
“我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很早就是,很早很早就是。。。。。”电话里传来让我厌恶让我恶心的声音。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一个字也不想听。后来小非说她找到我时,就看看到那么一幕,根本没有认出我来,只看到一缕一缕的黑发粘连在额头和脸上,两眼通红,很远就听到我的咒骂声和哭声,还有清脆的摔碎手机的声音。她说感觉就像一个疯了的乞丐一样。
我看着眼前气喘吁吁赶到的女人,一把抱住,哭的惊天动地。
小菲什么也没有问,用衣服包着我带我回到酒店,洗干净后,躺在床上,我的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就像流不完一样,说句话会哭,喝口水会哭,就连她轻轻替我盖上被子也会哭,连呼吸一下也会成串的流下。
“明天我陪你去找皇乔吧,就算那个女人怀孕了,你俩也要把话说清,当初我那么喜欢他他都不为所动,我感觉他是爱你的,不然这样怎么办,他来了什么也不说,你这么爱他还要嫁给别人,我陪你去好不好?”
我摇摇头,我感到我浑身疼的像针扎一样,疼的不敢翻身,我看到自己手臂上一条一条红色的抓痕喃喃道“什么都已经晚了,夏雨为他怀孕了,我也。。。。。再怎么说也说不清的,况且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都是我的错”说罢把手机扔给你小菲,她看到那条短信以后,脸色暗的想要滴出水来。眼圈发红,急忙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这烟味让我暖和了不少,我想到了皇乔,想到了汪珏,不管怎样,他们都是爱我的,没有让我像此刻一样狼狈的被人欺负。我感到特别累,我甚至第一次希望这夜再也不要亮起来,黑暗给了我说不出的安全感。
“小尾,你知道当时我为何匆匆结婚吗,你知道我为何一直拦着你让你想清楚再决定是否要订婚吗,这么久我很少跟你提婚后的生活,连电话都很少,因为我******不幸福!因为我后悔了”她吐出一口烟,满屋子烟雾缭绕,我看到小菲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曾经弯弯的眼睛变得失去了光彩。我心疼的不知道怎么接话,握紧了她冰凉如软的双手,听她断断续续的讲着。她肯定喝的太多了,不然说话怎么总是颠三倒四的,不然怎么脸色苍白的看不见一点血色。那一晚,她断断续续的讲到天亮,我迷迷糊糊的听到天亮,很少插话。一直以为我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其实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
“你看,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那时你也知道,是我先和你说说话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看见你就想和你做朋友!因为你的眼神很温暖,这么多年,我努力想保护你,可如今你还是支离破碎。。。。。我也混的不怎么样,我把皇乔让给了你,你也抓不住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女人啊,你怎这么没用”
“我这辈子就喜欢过两个人,一个是皇乔,第一次你带我见他我就喜欢。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学长,那个我暗恋那么多年的男人,我他妈天天和他邂逅,他竟然问我为何不喜欢他,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跟他表白吗,因为我不会生孩子!女人,你知道吗。。。。。很早我就知道我有问题,我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更知道他不在乎这一点,便被家里逼着急急结婚了,像我这样的女人,能嫁出去已是万幸!还有什么资格挑剔。
我如五雷轰顶,呆呆的看着小菲,她满脸泪痕,身体瑟瑟发抖。我一下子蒙了,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她从来没提过。她狠狠的吸了口眼,笑着又接着说,满脸泪痕的笑容看起来格外诡异。我不停的摇晃着她,“女人,你别说了”她就像没听到一样,自言自语的说着。
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才知道。原来很早小菲的例假就不正常,刚开始一个月一次,后来,三到四个月一次,再后来甚至一年来一次,知道大一那年完全不再来。当时年幼还感觉不来也挺好省的麻烦。知道例假不再来才感觉自己有问题,就上院检查,双侧多囊卵巢,医生不停地告诉他没事,可以治好,接下来不停地吃药,打针,复查,例假断断续续的来了几次,就再也没来过。
“女人,你知道吗,那是我感觉自己就不是个女人,宿舍其他人每月痛经,哭天喊地的时候,我多希望痛的是我自己。甚至连室友意外怀孕时要去做流产时,我都希望我能替她去医院躺到病床上,刚开始我以为这是小病,没问题,你知道我喝了多少药吗,你知道我看过多少医生吗,都没有!都没用!”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我嚎啕大哭。哀绵悲绝。。。
“所以我很少爱别人,尽管在你眼中我是美丽的,可是我是一个有问题的女人。由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直到现在我很少去医院再吃那些药,大三那年我在校外脱中药店帮我熬药,你肯定想不到那一年我喝了多少”小菲转头看着我笑着说“500ml的富光杯,一天三杯,我像个牲口一样喝了整整一年半!”
我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我知道她把伤口撕开给我看她有多疼。我特别痛恨自己,和她一起这么久,我最好的朋友,曾经这么孤苦无助,但我却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自己每次痛经的时候,让她给我买好吃的,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到学校看我。她那时该是有多疼。
“小尾,你知道吗,他说他不喜欢孩子,可以不要。都是骗人的,从嫁进去的第一天我就明白了,不管我多麽独立,尽管我挣得工资比他还高,尽管所有的活我都抢着干,但不会生育已经将我打入死牢,多少次他喝醉后喊我石女,一遍一遍的叫着”
“混蛋!“我握紧拳头,再也听不下去了。“你为什么不离婚,你自己能养活自己,为什么不离开他,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