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鬼神般的存在,有些人为了这个心中至高的追求和希望,即使舍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赫连霸与阳青泽的比斗在所有的比斗中是最为精彩的,却也是最残酷的。二人都使出全力,互不相让,招招一往无前,直逼要害,都誓要把对方彻底的打败。
这赫连霸本以为有幸遇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子,这该属于自己的一场定会轻松的拿下,到时也好让金雪看看,他并不比那青禾小子差,但是他却估计错了。暗暗的,他开始有些羡慕赫连青禾那小子的运气了。
自己对赫连金雪的爱慕是众人皆知的,但是就是这个碍眼的小子每每横加破坏,从中作梗。虽说师兄弟四人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因为他们肩负的使命和背负的重担,师兄弟之间也少了很多接触,大多时候都是在不同的地点拼命训练,只是偶尔因为任务的需要才会聚到一起。所以他对他这个活络的四弟没有一点喜爱可言。而近来赫连青禾又与金雪走的很近,在外人眼里他们俩似乎才是最合衬的那一对,相似的年龄,互补的性格,而且金雪也很喜欢接近这个四师兄。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赫连霸感到深深的惧怕。
他怕自己心爱的女子被抢了去。
所以他一定要赢,好证明他并不比赫连青禾差。
阳青泽也有自己要拿下比赛的坚持,从记事的那一天起,他就被父母狠心的抛弃,成为第一批赶往唐国求学的蛮族子弟。蛮人在唐国是不被接受的一类人,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与野兽几乎毫无分别,一样的冷血无情,一样的残暴歹毒,是一群未开化的化外野人,是永远都无法融入唐国这个文明的国度的。
在唐国的生活把这个生性有些柔弱的男子锻炼的异常坚强,他受够了歧视谩骂,恶言毒打。
甚至是自己的师兄弟都不把他当人看,最重最的活总是他的,吃的却是最差最少的,那个师兄有不顺心的时候便找他出气。
就在那样暗无天日的世界里默默忍受了几个年头。后来二师父回来了,只有二师父对他好,一再的告诉他只有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来维护自己作为男人尊严的时候,那么所有失去的和被别人剥夺的都会自然的回来。
从此他不分昼夜的苦练,二师父看他好学,也豪不保留的倾囊相授,直到后来,在这个有着三千弟子之众的长青山青泽门,偌大的一个门派再没有一个同辈弟子是他对手的时候,他才真正的了解了二师父的苦心,原来失去的东西是永远都追不回来了。
光阴从不会好心的等人,只能通过另外的途径来弥补往时的缺憾。即使他勇武非常,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别人看向他的目光依旧是厌恶和蔑视,多了的只是一些敬畏和恐惧,阳青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他想拥有的只能用力量来争取。
也许,只有等蛮人真正的能昂首挺胸的在南唐这片大陆行走的时候,他们的地位才能发生质的改变。
所以他也一定要赢,好让年轻充满野心的王知道,尔曼不止有月蛇一人,还有他阳青泽,如果有一天蛮族大军的铁蹄真的能在南唐大地纵横驰骋的时候,他一定会把这个可恨的国度踏个山河破碎。
此时的二人已经打到了难解难分的程度,阳青泽也暗暗感叹,北陆虽说闭塞,但是今年怎会冒出如此多的少年高手,即使是他这个在南唐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公认的少年第一弟子都很难把对手拿下。对方那长矛使来变化万千,路数与唐国神枪门的霹雳梨花枪法类似,但是又做了些改变,似乎是融入了战场上那种一往无前的冲杀技巧,每一招都要让自己费力来破解。
就在此时,堪堪的避过刺向当面的一矛,阳青泽横剑斜砍,向着赫连霸持矛的左腕斩去,那赫连霸仿佛未见,仍然长矛前推,只是微微下压,刺向阳青泽胸口。阳青泽暗暗心惊,如果自己这一剑斩实了,这赫连霸的左手就要被削掉,自己也不可避免的会被扎上一枪,对方如此拼命的打法让阳青泽很是不解,直怀疑自己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想到此处,阳青泽赶忙收剑后跃,躲过赫连霸那当胸一记猛刺。抱剑在胸,对着赫连霸无奈道:“你我比斗,只为分个高下,何以如此性命相搏?”
“哼!你不知道男儿断腕吗,为了取下这场我会不惜一切的。即使你刚才砍向我的脑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攻击的。”赫连霸已经有些要背水一战的意味了。
“身为赫连部大好男儿,如此又是为了什么,留下有用之躯做些有意义之事不是很好吗?何必要在这比武场上性命相拼见个高低呢?”阳青泽还是希望赫连霸冷静一些,不要做这无谓之事。
赫连霸有些不耐烦了,狠声道:“如果你不敢打就认输下台,要是打我们就再来过,这场我一定要拿下。”
“那就如此吧!我也不会再留情面的。”阳青泽见无法说服他,也不再相劝。
说罢俩人又战到一起,似乎那阳青泽也红了眼,剑剑狠辣。
“这二人好似有仇,这般打下去总有一个人会趟在这个比武台上的。蓟兄见多识广,能否给小子讲下,这二人因何这般认真。”墨炎也感到很吃惊,看那二人打斗以命相拼的样子。
蓟北风也有些不理解,犹豫半天道:“那阳青泽刚从南唐国回来,怎么会和赫连族的人有什么过节,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鬼神般的东西,我想他们都有必须拿下这场的理由和信念。”说罢,叹息几声,把目光转向远处。
天地一片风轻云淡,远山显出九月特有的红色,显得有些刺眼。这平静了几百年的北陆安宁日子也该到头了吧!蓟北风暗暗想着。从族人获得的情报来看,有些有人之人似乎正在筹谋一场很大的阴谋。
蓟北风这边想着,只听那边台下一声惨叫,再看比武台上,那赫连霸左手捂胸,阳青泽的长剑穿胸而过,直到剑柄,背后长长的剑体还在滴着殷红的鲜血。阳青泽也好不到那里去,赫连霸的长矛透过右肋斜扎了进去,嘴里不住的向外涌着血。
隔着好远,就见赫连部内那红衣女子已经晕了过去,料想刚才那声惨叫是那金雪姑娘发出的。其他人已经焦急不堪,都准备赶上台去,把受伤的赫连霸抬下来。
赫连银霜漠然的摇了摇头,暗道:“赫连霸啊,你如此拼命我怎能不知你的用意,但是感情之事最难决断,怎能强求的来呢?你和青禾一样都是做了那无结果之事了,兄弟二人在此相争,但那当事之人心里把你们只是当做哥哥去看待。你们这般又是何苦。男儿有用之躯都浪费在这无用之事上。”黯然一笑,笑容凄美的灿烂夺目,旁边的赫连博看的一时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