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安静窝在兰怀中的白狐,在听到女子说话的那一瞬,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是她,是她!是它白狐小银一生都不能忘记的主子,紫墨!当它转首看清女子的相貌后,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虽然她的头发变了,瞳色变了,但声音与相貌却没有改变。
余光看到一团白球向我扑来时,竟下意识地伸开臂弯接纳了它。低首,是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狗?”它黑溜溜的小眼满含泪光,直直地望着我,四只小爪子紧紧地巴在我胸前。熟悉的感觉再次充满我的脑海。
“小银!”兰、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白狐小银是主子十三年前自天阴山学艺归来时带在身边的,狐性多疑,她们四人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渐渐让它认可了自己,可现在……它竟然主动跳进陌生女子的怀中。
“银子……”我喃喃低吟,印象中,曾有一只这样的动物被我如此呼唤。谁知 “小狗”竟十分开心,拱着一颗小脑袋在我怀里蹭来蹭去,一副失而复得的开心模样。“呃……这个小狗是你们的?”
狗?!兰与竹不由得悄悄抽了一口气,要知道,曾经她们也这么叫过小银,结果是……两个不由自主地想到胳臂上那个牙齿印。可是,女子怀里的小银似乎并不介意,依旧是一副享受到不行的模样。这个情景让两人相视一望。
“怎么?不是么?”我有些怀疑地低头再看怀中的小东西,尖尖的小耳朵,白亮柔滑的皮毛,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开心地摇来摇去。
“小姐,这是只狐狸。”春一脸被你打败的表情附在我耳边轻语。
“呃……”我身子一颤,有那么一瞬,想将怀里的小东西丢出去,可下意识里却又觉得它本就是自己的宠物。“既然不是你们的,就当是我的。抱歉……”在两人看怪物似的眼光中,我匆匆抱着白狐离开了。
跟在我身后离开的春身子一滞,刚才她好像看到白狐的眼睛瞪了自己一下,是怪她多嘴告诉小姐它是狐狸吗?可她没说错啊!摇摇头,又警惕地看了兰和竹一眼,亦快步离去。
今天是我来到这个大陆后第三次登台,虽然只有两次,但我的名字已如一阵风,很快传遍了宏图。傍晚时分,翠娘派人过来传话,希望我今日能早些过去,所以……
“你是叫银子吗?可我觉得小银似乎更好听些。”坐在马车中,我怀抱白狐,对它讲道。思及下午时,自己居然叫它“小狗”,嘴角不由得弯出迷人的弧度。“小银,下午时以为你是只小狗,你一定有生气,对不对?抱歉哦!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却还没见过真正的狐狸,当然会认错,所以,你不可以怪我呦!”
白狐蜷在莫墨的怀里,听她细细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呢喃,电视?什么东东?以前没见过狐狸?那自己当初是怎么来的?
“小姐,我们到了。”车门外,绿儿的声音响起,提醒我栖霞苑到了。锦儿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所以早早吃了晚饭就躲在屋子绣荷包去了,所以只有让绿儿跟来。
一袭淡紫色长裙将我原本清冷的性子修饰的更加高贵,遥不可及。手托白狐,在绿儿的搀扶下,我如公主般在大厅的琴台上坐定。“小银乖,在这里等着,不可以乱跑,明白吗?”我将它放在琴桌的不远处,如是交待,总觉得它一定听得懂自己的话。
“主子,是小银。”今天同冰尘一起来到这里的是兰,一袭白衣,同样的是衣摆处一株兰花,含苞待放。
“恩。”冰尘的双眸自那一抹紫色出现在栖霞苑开始,就一直未曾离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关注起不相干的人来。
兰疑惑地看着主子。从他成年后,玄武宫就在冰族内筛选出她们梅、兰、竹、菊四人,一是作为他的侍从,照顾他的起居,另一方面,也是作为侍寝的婢女常伴左右,因为冰族是不允许与外族通婚的,然主子却从未招过她们几人伴寝。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有些低沉的嗓音在大厅里响起,伴着琴声,蛊惑着一个又一个的男男女女。
蹲坐在一旁的白狐,半眯着眼睛看向弹琴的女子。它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会再次抱着自己开心地唤“银子”,于是,他选择了最有可能寻得她的冰尘,跟在他身边,不管雪原有多冷,不管他的性子有多冰。
只是……为何她的眸变成了黑色?是药物吗?那为何她不再记得自己?黑亮的小眼再次睁开,扭头看向二楼的一处包间,那座千年冰山也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