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屋门前便是明湖,挂在路旁与听雨亭上的灯笼闪着光晕,借着有些明亮的光线,不知是光线不够亮还是季节已过,没有半瓣花色,只见湖上单调的绿叶在随风摇晃,也不显失落,像在风里更惬意的舞着,飘逸的灵动,仿佛在欢呼这难得的黑夜的来临。
络以出屋后,见走廊上空寂的只剩灯笼,连湖上也只有正在随风舞动的荷叶,只觉有股淡淡的失落,回过头望望屋内的光亮,才有些心安,也不觉外面那么孤寂。
她伸出双手紧了紧身上的纱衣,给自己加点暖意,却是怎么也阻不住夜风的侵袭,阵阵寒风袭来,她也只能随着轻颤,抱紧自己,静静的盯着湖上的荷叶。
“叮铃叮铃。”她好像听见珠帘的碰撞声,只觉是幻听,仍静静的看着湖上。
“你还没回去?”身后突然传来景王的声音。
原是王爷出来了,她还以为刚才的珠帘碰撞声是幻听,轻轻的转过身唤了声:“王爷。”
“……”
“你还未完全醒酒,这里又没人,所以……奴婢一会就回。”她看向那个只身着了身里白衣的来人,虽然整个人也是挺直着背,但还是从苍白的脸色看出了他的虚弱,双手微垂在两旁,仍是凉薄的不可亲近。
他看着眼前的人,真是尽职尽责的可以,这样的人好像很少,其实是真正关心他的人少,而像这样尽责关心他的人也不多,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开场白的问了句,也不再催促她离开,随意的靠在门边,直直的望着湖上。
她沿他的视线望去,却不是湖上唯一的风景荷叶,而是那个亭子,亭里也只是一石桌,周围有几个小凳,亭上的三根柱子上各挂着一盏红灯笼,不是像府里别处的纯红灯笼,却是清晰的能看见灯笼红片上朦胧的黑影,似是窈窕的身姿,像个正在挥舞的女子。
他,好像在看灯笼?他微抬着的头,直直的望着远处,她已经确定他的确是在看灯笼。
“阿以?”声音很小,她还是听见了,她没回他,因为听他的语气是在问人,而问的不是别人,似是在问他自己。
“阿以。”他这次又吐出这个名,却是在唤她。
她微转过头看向他,轻声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有人这样唤你?”他轻声道。
“嗯。”
“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关心你吗?”语气有种急切的凄凉,仿若在问她,也在问着哪一个人。
“嗯,他们都很关心我。”
络以回答完,他也毫无反应,只静静的盯着亭上的灯笼,好像听见了也没有听见。
谁知好一会后,他突然转过头看着她,一脸认真样,连眼睛也泛着光芒,低语问了句:“是吗?”
“嗯。”络以点头。
“人都喜欢这样被人唤,冠上自己的名再加上一个阿字?这,就是所谓的关心?”他又疑惑了,看着她,眼里又度上了忧愁,只是有些淡,淡得不轻易被人看出。
“也不一定。”
“带个阿字,也不一定是关心,怎么那个人却是追求如斯?”他的声音慢慢的减小,整句话说完也没了尾声。
“.…..”
“她,真是执着的盲目,一直求的竟只是一个虚名,虚的也不知最后求不求得到,得到了也不知它是不是真的。”语气里满是指责,可还是听出了他满满愁绪里的关怀,对那个人的,是那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