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来了。”一屋的人都静静的在看发着呆的梅贵妃,没有一人说话,突然听见红叶的声音低低的道。
络以也回过头看,只见景王已走到了堂屋,就在她与红姑身后几步,她看着他的一身黑衣,感觉这时的他好像更是凉薄,整个人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本来就沉默的气氛因看到他,一室又多了沉闷。
“母妃。”他淡淡的道,也没有行礼,只是看着上面的人。
“哦,子珩来了。”梅贵妃听见他的声音才看向他,唇边擎着一抹灿烂的发自内心的笑,这时的她声音柔的温和,平时连半点的温柔也看不出的尖锐的脸庞,这时却是如平常般的母亲一样慈爱。
“.…..”
“早饭还没吃吧,今天就在这里吃了再回去。”说着她看向红叶“红叶,快下去准备去。”
红叶笑盈盈称“是”便下去了。
“刚才可见到你父皇了,他还好吗?”梅贵妃问道。
景王顿了会,才轻声回她,语气最是凉薄,仿佛在说着一件与他永远毫无关系的事,可络以能听出他的挣扎,他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低声淡淡“嗯”了一个字。
“.…..”
“我还有事。”语速与动作快得一屋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出了堂屋。
络以看见梅贵妃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而红姑也只是像没有什么发生般,但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心痛。
“那娘娘你好好休息,奴婢要回王府去了。”红姑道。
“红绡,连你也要这么早就要回去吗?”梅贵妃低语道,没有一点贵妃的样子,就像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语气带着乞求。
“不是,奴婢…..”红姑着急解释道。
“那便留下来用完早饭再回吧。”不等红姑说完,梅贵妃已轻轻道。
当红叶再一次踏进来时,说已经准备好了,她疑惑的看了屋内一圈,好像在找什么,之后一脸失望,但也露的不明显。
到用饭的地方时,梅贵妃先坐在餐桌的主座,望向红姑“不要拘束太多,都坐下吧。”
红姑也不拘束,坐在了梅贵妃的右下边,络以静静的站在门边。
“你也一起坐下吧。”络以以为梅贵妃在和谁说,只听见她又道:“络以对吧,第一次见面,我也没有什么准备,这一顿饭,希望你不要嫌弃。说来你也是从哥哥家出来的,在外面大方些,可不要丢了梅府的脸面。”她柔声说着,不似主子的吩咐,倒像是长辈的嘱咐。
“是,奴婢记住了。”络以能听出她的关心,是真的诚心,轻声说完,便坐到了红姑的对面。
“哥哥一家可还好?”她看向络以,专注得急切。
“我来王府之前老爷一家都很好。”
“那就好。”
“.…..”
“二十年了。”她低低的说了句,然后虚笑着“哥哥,他居然真的……不再见我一面。”
“.…..”
“听说,上次子珩去梅府,还是见着哥哥了,是吗?”她双眼此时发着一种光芒,眼里都是笑着的,是一种幸福的人才能有的笑。
“嗯,老爷与夫人,连公子小姐,王爷都见着了。”络以答道。
“景奇与景倚都长大了吧。当初,你们肯定不知道为什么他两的名字如此相像吧,”她看向红姑,轻笑着好像在说一件多么欢乐的事,也不用她们回她,又继续说着“当时,我好奇的问哥哥,为什么要给景倚起一个与景奇如此相像的名字,容易让人混淆。”
“……”
“哥哥说,景奇是哥哥,景倚是妹妹,妹妹就应该倚在哥哥身旁,让哥哥随时护着,那是景奇作为哥哥的责任,也是他幸福快乐的事。我问哥哥,是不是就像我与他一样,哥哥说,当然了,他要做我的依靠一辈子,绝不会让人欺了我去,只是后来……”
“.…..”
“后来,阿涑出现了,哥哥他……”
她说着说着,已经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她说,只是后来,她的阿涑出现了,那晚他们遇见后,后来的一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去遇见他的那个地方,小池河的流水潺潺声依然如那晚那样悦耳动听,只是,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两年后,连红绡都忘记他,没有人再在她面前说起他这个人,她常常暗骂他,恐吓他,如果他再不出现,她就马上把他忘记了,看还有谁记得他,下一刻,她又细细的将他们的相遇回忆了一遍又一遍,偶尔会自言自语说“我那天,明明告诉他,只说一遍的,他也应该认真听了呀。”
“是不是,我只说了一遍,所以,他没听清。”
“可是,我说的很清楚了,梅府这么大,他怎么会找不到。”
“他不会记不住我的名字的,他还念了一遍,我听见了。”
“梅素以,多好听的名字,他怎么能记不住呢?他那么聪明。”
……
红绡刚开始还取笑她,说她是中了邪,到后来,红绡只觉这样的小姐才正常,都习惯了她偶尔自言自语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