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络以醒来时景王正坐在一旁看书,屋里蜡烛的灯光正热烈的燃着。
她动了动身,背上却是疼痛难忍,微呼了一口气,咳了起来,才发现全身还是无力,而嘴里满是药的苦味,肚子也饿了起来。
他听见她的咳声,忙将书放下,走了过来,淡淡的问道:“醒了,肚子可饿?”
她张了张嘴,才感觉到脖子疼的厉害,也哑的厉害,声音也出不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指了指桌上的水。
倒了碗水过来,他也不说话,将她搀扶了起来,半靠在枕上,将水递了过去,她想伸出手去接,但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自责的看着他。
“别动了,你现在身体还虚着呢。”他淡淡的说了声,慢慢的将水递到她的嘴边,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了才放回了碗。
她半靠在那疑惑的看着放下了水碗,正试着另一个碗的温度的人,他怎么会在?红姑呢?自己不会又要犯错了吧。
“在想什么呢?快把粥喝了。”他道。
她还正神游着,被惊的回了神,只见他已将一勺粥递到了她嘴边,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凑过去,吃着粥,白白的白米粥甜如放了蜜般,却又如味同嚼蜡,食之无味。
吃完后,方恢复了些体力,她嘶哑的吐出“王爷......怎么会......在这?”望着也正看着自己的人,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仍淡淡的,淡到一种凉薄。
他背过身去,淡淡的回了句“上房没人,红姑也要休息,这段时间她很忙。”
她想了想也是,平时梦九虽然是守着上房的门,但到了晚上便又回执事房休息去了,就只剩下他俩了,红姑还有一大堆王府的事务要管呢,她一个小小的奴婢也不能让人来伺候不是,也只能是他了,可是......
他是景王。
“你不要又多想了,本王也不能差了人来照顾你,这里又没人,怕......若你凶多吉少了去,舅舅定会拿我是问,便来看看,你也没犯什么规矩,”他回过身来,认真的看着她,连眼神也比平时多了几分犀利,“休要像这次又无故领罚去,半条命要没了,你要怎么随我去江南做事,真是累赘。”
她想着他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奴婢......记住了。”
突然感觉到全身暖烘烘,有些乏了,打了个哈,便慢慢的挪着,躺到床上,要睡了去,发现他还在,说道:“王爷,你回去休息吧,奴婢睡了。”
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只是那晚即使在梦中,也总感觉到周围总有一个人在,满世昏暗,只是他的气息却仍然在那,不远不近,又似近还远,但她却还是安心的睡了一个好觉。
络以不知道自己养病到底养了多久,只是当她被景王的禁足令解放后,第一眼看到的明湖已是没了冰,都化为了水,只有湖岸边的一些小角落里还有小半块雪块,整个上房的院子里都是萧瑟黯然,没有半点生气,不过吹来的风倒是舒服凉爽,和冬天寒风的冰冷刺骨相比,简直是一处人间一处地狱。
她站到门口的走廊上,面朝明湖,张开双臂,轻闭着双眼,微昂着头,咧开嘴,笑着。
感觉到微风习习,抚过脸颊,带来的丝丝凉爽,将闷在屋里窒息的感觉也扫了去,微微吐气又深深的呼口气,仿佛正凌风于空中的逍遥,才感到这是真正的活着,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