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程那边打得热火朝天时,相对陆子白这匿秋山上就显得清净了徐多。转眼就到了亥时,任承允白天还炯炯有神,喝了两碗汤药后,便一头倒下去睡到了晚上。李小琪觉得很是无聊,便想来看看这两人有没有在背后说他坏话,先是敲了敲陆子白的门,见没人答应,便朝任承允的房间走去。
李小琪见门敞开着就直接走了进去。“啊......你们在干什么?”李小琪捂住双眼道,“哼,龌蹉,不知羞耻。”
李小琪进来正是瞧见陆子白悄悄的掀开了任承允的衣服,然后仔细的观察着任承允的后背。最让他吃惊的时,明明知道有人进来,这陆子白还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
这一叫惊醒了睡梦中的任承允,他睁开眼便瞧见陆子白正握着他的衣襟,脑袋还不停的往他后背里钻。
任承允吓得猛地一个侧翻:“子白兄,你这是要作甚?”
陆子白见任承允看自己的眼神说不出来的古怪之色,便只好摇头苦笑,再看李小琪居然没有了先前的惊讶神情,反而是涨红了脸,这反而让陆子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三人尴尬的尴尬,惊恐的惊恐,还有个小白脸在一旁低头红着脸。气氛说不错来的诡异。
“哎,你们啊......”陆子白拿出一张字条递给任承允,“李公子你也过来看看吧。”这张字条正是徐鹏程派人连夜送到匿秋山的消息。
任承允看完后,脸色凝重道:”莫非子白兄怀疑他们要找的人是我?“
“刚刚我看过,你后背那印记应该是早些年受伤所致,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陆子白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说罢,陆子白便开始脱去衣服。
“流氓!”李小琪把头撇了过去,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瞧瞧。
“子白兄这是?莫非?”任承允一脸惊讶。
陆子白脱去衣服后,转身背对着两人。两人皆是看见陆子白后背有一个形似火焰的鲜红胎记,一下子便明白过来。
陆子白用手绕到后背轻轻摸了摸那胎记,然后穿上衣服道:“原来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啊。承允,小琪,是我害死了大家。”陆子白脸色苍白,蹲在地上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去送死。“
“陆小子,你别难过了。”李小琪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子白。
“子白兄,这不怪你,如果再从来一次,承允的选择还是会一样,相信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也是如此。”任承允起身扶起陆子白,从认识陆子白起,他从为见过陆子白如此难过。
“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何死去的不是我?”陆子白眼睛通红,双手按在任承允的肩膀上,他没想到,原来这一切的惨痛居然是因为他自己引起的。
“哪里需要那么多的理由,硬要说个理由,胖子有句话说的好,因为我们是兄弟啊。“任承允也不知该怎么安慰陆子白,只是突然想起了胖子走的那天,一边擦着鼻涕,一边笑着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以前在书院的时候,觉得先生对我们太过严厉,但有时又觉得先生是最和蔼的。记得那时你是最顽皮的,经常带着师兄弟们到处捣蛋,每次我们都让你去背锅,因为我们知道师傅最舍不得罚你。那时子白兄也不是没有半点怨言吗?“任承允接着道,”子白兄,现在的关键不是说谁的错,而是要为书院讨个公道啊。“
“承允,谢谢你。”陆子白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为书院讨回公道,我怎么对得起那些为我而死的兄弟们。”
“哎哎,两个大男人还矫情上了?不过那司徒空为什么要杀你呢?算了,今晚先别想了。”李小琪见陆子白从自责中清醒过来,心里也松了口气,“我看大家也都累了,都先休息了吧。”
陆子白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那张字条,又仔细看了一遍。既然那司徒空是冲着自己来的,想必那****的判断有误,司徒空绝对会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所以按现在的情形来看,司徒空也只是猜测我已经死了。还有书院定是出了叛徒,否则不会对书院的情形如此了解,可是现在书院除了我和承允,其他人都被杀害了,也就是说那叛徒也是和胖子一样,只是在书院呆过一段时日,便离开了书院。
陆子白揉了揉脑袋,还有那庞伟懋,是南楚西塞要防的上将军,为何要串通司徒空来匿秋山。这一切的谜团暂时都没有了头绪,不过有利的是现在至少知道了司徒空的目的是冲着自己来的。
陆子白也明白暂时只能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了,接着便要烧了那字条,但突然一惊:“咦?这字迹......难道是她?”
陆子白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但是想到既然李小琪能多年后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
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了李小琪的声音:“哎,陆小子,三更半夜的还没睡啊?”李小琪本打算也回去休息了,见陆子白房间依然亮着火,想到这几日这家伙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李小琪见陆子白没有说话,正想敲门,但房里的火突然就灭了。”哼,好心没好报。“李小琪嘟着嘴回了房间。
次日,徐鹏程一大早便赶到了匿秋山,昨晚这胖子得到消息后,也没忘连夜搜集了那庞伟懋的一些情报,所以一大早就来找陆子白商量对策了。
“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子白兄,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胖子昨晚忙了一宿,肿着两个黑眼圈,一来便被李小琪嘲笑是只大狗熊,这胖子实在累的不行,也没有了和这李小琪较劲的力气,这倒是让李小琪觉得无趣。
“这次就多谢鹏程你了,这几****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事,还得麻烦你。”陆子白心中多少有些愧疚,这倒是让徐鹏程觉得别扭。
徐鹏程躺在椅子上摆了摆手:“哎哎,你还是叫我胖子得好,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哎,你们都看着我干嘛?这事办得不好?”
“其实司徒空要找的人就是我。”陆子白也不打算隐瞒徐鹏程,就直接开门见山道。
“什么?”徐鹏程要不是太胖了,就得从椅子上蹦起来了,”你说他们要找的人是你?“徐鹏程把两个黑眼圈瞪得滚圆。
“哎,是他又怎么了?你这什么眼神?“李小琪见徐鹏程这般失色,便以为这胖子要怪罪于陆子白。
徐鹏程也不理会李小琪,连忙道:“子白兄,那他们知道吗?如果已经知道那你在这匿秋山就太危险了,不如搬到我家去住吧。”
陆子白笑道:“不必担心,暂时应该不会知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的邀请,我就委屈下自己去你那住上几日。”
“你他娘的,又欺骗老子的感情。”徐鹏程像咽了气的皮球,又瘫软在椅子上。
“行了,不逗你了,今日我们三人还要去徐老板家看看什么叫富丽堂皇呢。”昨日李小琪给任承允看过腿伤后,这腿伤除了治疗时留下的疤痕还有些疼外,以往的不适都几乎没有了,这让他也是心情极好。
“来啊,不然你这穷书生一辈子也长不了什么见识。”徐鹏程说完便呼呼大睡起来,看来真的累的不行了。
天气越发变得炎热,过了午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再加上梧桐树上那些知了不要命的叫唤着,的确容易叫人烦躁不安。三人站在梧桐树下,陆子白与任承允望着那块金色牌匾,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估摸着是这徐鹏程实在受不了这大热天的还在外面傻乎乎的站着挨晒,便躲到那阴凉处看那李小琪和王管家采集那些梧桐叶。
“好了。”李小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王伯,够了,够了。再多就装不下了。”
“额,那我去拿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看先生了。”王管家在这上山呆了一辈子,还真舍不得离开。
”王伯,你真的要与我们一同下山?胖子也不是怕麻烦,就是觉得王伯您岁数也不小了,也没必要陪着我们去折腾。“徐鹏程本想安排几个仆人在山上照顾王管家,可王管家去执意要下山,也就只有看陆子白能不能劝劝王管家了。“子白兄,你也劝劝王伯啊。“见王管家回去拿袋子后,徐鹏程赶紧说道。
陆子白摇了摇头,然后弯腰捡起一片梧桐叶,用手指揉捏道:”都说要落叶归根,根都死了,你要叶子怎么回去。放心吧,等事情结束后,王伯自然会回来的,现在谁说了也没用。“
听陆子白这么一说,几人也没用再劝说王管家,一行人就这么向山下走去。
路过宋景湖的墓地,任承允本想向宋景湖作个告别,但陆子白一把拉住任承允道:“还是事情结束后再来的好。”
“对,再回来时有个交代,胖子我才不怕先生骂我。”
“哈哈,终于下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