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城既然已经入住京城,那么过不了多久便自然会有自己的府邸,这几日就暂且住在了梧桐苑。
而任承允依旧整体无精打采的,只是到了夜晚,这家伙便像打了鸡血似的,天气逐渐转凉,大伙儿都窝在了宅子里,偶尔才出来透透气。
夜光如水,今夜的夜色极佳,夜空中悬着的月亮虽说不是八月十五那般圆润,但贵在四周的星星点点都环布罗列,反而使夜空有了几分明亮。夜色之下,有一人独自靠在长亭一角,因为低着头,所以也看不清是俊俏公子还是幽怨的女子。
“哗哗哗......”
一旁不断传来凛冽的刀锋,那夜色中的人儿皱起了眉头,然后又一声叹息,想来是没有心情再去理会那个常常被他唤作呆子的任承允。李小琪抬头托着腮帮子,手中拿着前几日典寻雪给他的那封书信,不知怎的,这些天虽然一个人很是无聊,多次想打开那封书信,却又好似有些舍不得。
“咚咚。”
李小琪捡起了几块石子随手扔进了长亭旁边的湖水里,在夜色下依稀溅起了阵阵涟漪,宛如此时的自己,何不是心里泛起了浪花。
自打入京以来,陆子白整天见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在忙活个什么,而任承允又是个呆子,整天除了练刀还是练刀,本来可以揪着这呆子的耳朵去街上逛逛也好,但偏偏这家伙总是晚上练刀,而白天却是在呼呼大睡,怎么也叫不起来。在苍梧时还好,好歹有个胖子能三天两头给他揍上几拳出出气,这倒好了,连那个可恶的死胖子也不在了。
今夜的月亮又格外夺目,都说见月思乡,李小琪不经有些想念那个常常喝酒的李老头了,李老头虽说是一代名医,可有句话在理,大夫难治自个儿的毛病,这李老头就是个典型。明明自己的身体不如以前了,胃也不好,但常常宁愿喝上几口小酒也不愿意多吃几口饭,想必除了他这个暴脾气的徒弟能治得住这老头,连师娘也是对其无可奈何。
想着想着,李小琪又捡起不远处的几颗石子朝湖里扔了去。
“谁?”
只见一声喝来,一蓝衣男子扛着把大刀从亭子上方落下,然后便用那大刀指着背对着他的李小琪。
而那人似乎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扔着石子。
任承允有些拿捏不准,靠近些才发现这人的背影有些面熟。虽说今晚夜色极佳,但总不能比大白天还明亮吧。这人背影纤细,而从扔石子的动作来看,定是练武之人。任承允有些窃喜,看来这刀还是没有白练,先不说老远就察觉到了院落中有人穿入,自己竟然能通过眼前人扔石子的手腕力度以及那石子飘落的弧度就判定了此人是个练家子。难不成我任承允也能洞察秋毫了?
任承允见那人还是没有说话,便问道:“敢问姑娘是来找陆公子的吗?”
任承允灵机一动,难不成是在苍梧自己救下的那位“垚”?因为任承允并没有感觉到此人有何杀气,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但说是来投怀送抱的江湖女侠,任承允自问还没有那份福气。
“咻咻!”
那人随手就是两颗石子飞来,任承允立即抽刀挡在了身前,两颗石子撞在了大刀上后顿时铛铛作响。
那人回头阴森道:“呆子,长本事了啊?”
任承允见得此人模样后立即目瞪口呆,缓过神来后心里一阵苦闷,再想到刚才的自作聪明,不经脸色微微泛红。
不等任承允解释,李小琪走过来仔细打量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任承允,李小琪在任承允的大刀上屈指一弹,几个刀环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哟?什么时候加了几个环啊?”李小琪围着任承允绕了一圈安后笑道,“是觉得功夫长进了,要与本公子比试比试?”
任承允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似的,然后便收刀藏在了背后,刚才居然说李小琪是个姑娘,求菩萨保佑,这姑爷爷不要跟自己计较才好,否则少不了一顿好受。但话又说回来,这李公子的确像个姑娘,也怨不得自己啊。
正在任承允犯难时,李小琪再次谄媚的笑道:“任公子刚才说什么来着?”
任公子?大事不妙啊,任承允心里嘀咕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任承允尴尬一笑,挠了挠头道:“那个,李公子,刚才太黑,就没有看清楚,李公子莫要见怪。”
“下去。”
“什么?”
“把本公子刚才扔掉的那几颗石子捞起来。“
“啊?”
没等任承允说完,李小琪便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任承允一个措不及防,便被无情的踹到了湖里。
任承允在湖里挣扎几下后便思索道,豁出去了,只要能让这尊大佛消气,就认命了,就当一种修行吧,在湖面哆嗦了几下后,便一头栽进了水里。
李小琪拍了拍手,叉腰道:“本公子才离开几天,就治不住呆子你了,哼。”
转头却撞到了一白衣男子身上,李小琪立即怒道:“哪个不长眼的......”
话才刚说到一半,便立即有些脸红道:“是你啊。“然后又觉得两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就往后撤了几步。
陆子白笑道:“李公子,这几天在城里玩高兴了吗?”
“当然高兴啊,天天和你们这些呆子一起,别提多无聊了。”李小琪不假思索道,然后每天一皱,“你跟踪我?”
“我怎么敢跟踪李大公子呢,只是城里有几个朋友恰巧看见你在街上买糖葫芦罢了。”
“还说没有跟踪我?还朋友,你刚来京城就有朋友了?”李小琪质疑道,但细细想后又有些高兴,看来这陆小子还说挺担心自己的嘛。
陆子白在长亭上坐下后,瞧了眼不断在湖中翻滚的任承允,有些无奈的笑道:”天这么冷,你就不怕承允感冒了?“
李小琪坐在了离陆子白稍远的长腾上嘟着嘴道:“怕什么,感冒了我医好那呆子便是,再说那呆子现在长得这么结实,这样就感冒了,将来还成个屁个大侠。”意思到自己说了句粗话,李小琪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有心事?”
“没有。”
“说来听听。”
“没有说什么。”
“你说。”
李小琪不耐烦的转过头,正要发火,却见到陆子白那柔和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竟是有些羞涩的低声道:“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懂不懂。”
陆子白见李小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试着问道:”想家了?“
“嗯,我第一次出门这么久,其实也不是我想家了,只是李老头你也知道,管不住那酒坛子,我就怕哪天回家后,就看见李老头喝醉后躺在路边也每个人照顾。”李小琪嘴上说不想家,可是谁有听不出其中滋味呢。
陆子白轻声道:“小琪,想家了的话,你就回去吧。”
“陆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先生的学生,小琪就不是了吗?再说先生可更喜欢我些,不是本公子早早离开了书院,还轮不到你得意。”李小琪突然有些慌乱,难道在陆子白心中,他李小琪就真的帮不了什么忙吗?
“不是,只是现在司徒空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虽说还有有些事处理,但我自己能应付了。”
“那就是还有事呗,陆小子,你别看任承允练了几天刀有些本事,其实还打不过我呢,不然你叫他过来试试。”李小琪起身后,朝着湖里喊道,“呆子,别捞了,过来陪本公子过几招。”
任承允本来是浮在水面的,但听得李小琪这么一说,又立即潜入了水中,大有一副有本事下来打的意思,气的李小琪直跺脚。
“小琪,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不仅要为先生报仇。”陆子白顿了顿道,“前些日子,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在我身边很危险。”
李小琪第一次听得陆子白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的,想了想后道:”那等为先生报仇后再说,不说了,我回去睡觉了。“
任承允见李小琪走后,这才哆嗦来到陆子白身边道:“子白兄,我要不要把手上这几颗石子给李公子送过去?”
“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