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总是能让人感到愉悦。
可是墙头上的那朵鲜血绽成的血花,就只会让人感到头皮发凉的恐惧了。
“死了吧?”一名店小二打扮的死士,不确定的喃喃问道,哪怕他亲眼看着鹰飞顺着城墙、自由落体的破烂身体,依然被震撼的没有半点喜色。
“死了!”带头的白发老者强迫自己相信大敌的死亡,狠狠说道。
因为他们这群死士都知道,如果鹰飞受了那样重的伤都能不死,那等待他们这群死士的下场,肯定就是没有半点活路了。
哪怕他们作为死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也并不想让自己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一击得手的黑脸道人却展现出与他们想法完全不同的行动,被鹰飞反击之力震上墙头的他,双脚一点墙壁,又毫不停留的直冲鹰飞‘尸体’而去。
漫天乱窜的雪花被他头顶的热气一激,就瞬间湮灭在空中,化作道道白雾,缭绕在他身旁。
满地的血污被铜钱剑上的杀气一震,也歪歪斜斜的蠕动绽开,犹如在地上也开满了朵朵血花。
就在这漫天白雾,满地血花下,鹰飞那如破烂娃娃般的身体,就以一种不可言说的诡异,“咯吱咯吱”的伸展了开来,然后就像个没事人一般,从墙根上站了起来。
当然,这是因为在这个肉身成神的异世里,没人看过丧尸电影。
如果这幅景象,落在与鹰飞有着同样见闻的人眼中,就能知道,此时鹰飞身体传出的异动,完全和丧尸觉醒时一模一样,恐怖无比、诡异无比。
以致于看到那幕的死士没并不知道丧尸这样恐怖的存在,也不知道鹰飞本就是鬼魂之体,只要灵魂不灭,就能拼着精神力量的极度削减而生生不息。
依然也被眼前那诡异的场景,再次将他们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往前走出一步了!
于是,鹰飞暂时需要面对的敌人,就极致的从数十人,缩减到了只剩下一人了。
剩者为王,好像说的就是眼前的场面。
因为剩下的那人,正好是最强大的敌人!
也是一名最有可能,能置鹰飞于死地的敌人!
这不但是黑脸道人心中毫不怀疑的自信,也是鹰飞跨越千米杀局,而得出的结论。
哪怕鹰飞在锻体二重时,就能击杀和黑脸道人同出一门的抱朴子,可是当他自己也突破到锻体六重时,这才发现,每一阶境界的差距,都是令人绝望的巨大!
当初他能以锻体二重的实力,逆杀锻体六重的抱朴子,完全是因为他天生就觉醒了魂力,更掌握了地阶以上的连招魂技。
所以,当他修炼了百鬼锻体篇之后,他真正的实力,就不是他展露出来的锻体二重,而该是锻体五重,能使用魂技的阶段了。
那么现在,锻体六重的他也就只有锻体六重的力量,并不足为奇。
也让鹰飞知道自己所拥有的实力,到底能做成什么事情。
“这就是自知之明,不误己,不逞强,让自己能活下去,才能成为母亲的依靠,朋友的助力!”
鹰飞抹去眼前的血污,抬头看向从城墙上跃下的黑脸道人,认真的说道。
然后就伸出满是刀伤剑痕的双手,拔刀!
再狠狠的和劈面而来的铜钱剑硬拼了一记!
“当!”
一声金铁交击声再次从两人的交手处响起,震得漫天的白雾、大雪乱窜,震得城头想要弯弓搭箭的兵丁纷纷捂耳痛呼。却在很久之后,那群兵丁才惊恐的发现,他们居然被那声巨响,生生给震聋了双耳!
而鹰飞也退无可退,坚硬的城墙和黑脸道人带来的压力,将他牢牢的压迫在了墙根之下,全身皮肤瞬间破裂,胸腔中的一口气更是猛然间冲到了他的嗓子眼,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就彻底的晕死过去。
好在,他那骇人听闻的精神力量就在此时,终于跳跃了一下,就像一滴水滴入了快要干枯的池塘,更像一滴水滴入了快要喝死的人口中。
鹰飞眼前的黑暗,就被眉心的精神力量所驱散,让他再次看到了满天飘飞的乱雪,满墙痛呼的兵丁,还有那名跌进城洞中的黑脸道人。
“精神力量还有这样的功效?这么说来,坟中的那名存在,之所以会压制我的精神力量,就是为了让我在实战中,熟悉精神力量的神奇和控制方式!”
鹰飞本就不是笨蛋,在精神力量将他拯救回来的瞬间,他就在心中明白了坟中大能那么做的意义。
而且,现在的他已经完成了对南城门的试探和强闯,再不理会再次追来的黑脸道人,身形一晃间,就顺了城墙的走势,往西城门赶去!
......
“报!鹰飞从贫民窟中杀出重围,已进入南城门广场!”
果然如鹰飞所料,他的战绩,总是要隔了三炷香的时间后,才传到不慌不忙的驾着马车,准备坐镇鹰府的鹰山耳中。
“鹰飞竖子,真是找死啊!”鹰傲天没有乘坐马车的资格,骑马走在鹰山的马车之旁,狠狠说道:“只希望镇守南城门的鹰福别亲自动手杀了他啊!”
“莫非你想要手刃此贼,才能出心中的恶气?”鹰山拉开窗帘,在他的心中根本就不怕鹰飞逃得出去,所以他能饶有兴致的为鹰傲天摆脱心结。
别看鹰傲天如何高傲,但是当初的他,却在万众瞩目的演武场之上,生生被废物般的鹰飞啪啪打脸。
鹰山就怕鹰傲天从此落下心结,非要手刃鹰飞报仇雪恨不可,那对于早晚要继承鹰家庞大家业的继承人来说,就太麻烦了。
毕竟,雄鹰哪里需要找麻雀报仇?
匹夫一怒的莽撞,也决不能出现在掌控一城的家主身上!
所以,鹰山才有了这样的提问。
鹰傲天果然没有辜负鹰山的期望,轻轻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孩儿是怕鹰飞现在已经是西山学院的正式学员了,如果被我们的人当众杀死,怕为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哈哈!”鹰山老怀大慰,笑声中说不出的得意,这才是他的种,看问题的方式都是以家族为重!
这样的孩子,哪是鹰飞那种低贱的跳梁小丑能比的!
“放心吧,鹰福在南城门欺软怕硬了多年,早就成了个老滑头了,不会做出那种为鹰家惹祸的事情的!”
鹰山伸手拍拍鹰傲天的肩膀,安慰的话语中透着万分的得意。
可就在此时,又一名传令兵追上了鹰山的马车,带来了一道瞬间让鹰山两人目瞪口呆的消息。
“报!南城守将鹰福被鹰飞一刀斩首,数十兵丁战死,城墙上的弓箭手全聋!”
“什么!?”不止鹰傲天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就连鹰山也失去了养气的功夫,大喊出声来。
紧接着,一名名骑马披甲的传令兵依次追上鹰山的马车,将一条条更加惊心动魄的消息,传递到了主宰云扬城多年的上位者和最杰出的天才耳中。
“报!鹰飞被神秘道人重创,却依然顺着墙根逃脱出去,往西城门杀去!”
“报!鹰飞击杀西城门守将鹰贵,击杀暗部掌权人鹰杰,现已突破到了城北!”
一道道消息汇成了滚滚天雷,震得鹰傲天外焦里嫩,只感觉所有人都在和他开着一个巨大的玩笑。
就连鹰山都像苍老了数十岁一般,再也没有了沉稳的底气,终于在听闻西城门守将和鹰杰的陨落之后,狠声喝出一句让得风云变色的话来。
“一人,难道就要破一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