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在上午将论文终稿打印出来后,就和许胡一起去打球了。许胡的论文终稿交给了晓文,让晓文帮他去打印。其他的三个人都在相互传阅李元的论文,希望能在自己的论文中添加点什么东西。就这样,这四个人第一次破天荒地没有出去闲逛,而是安静地在宿舍里坐下来修改着论文;而速度却惊人的快,因为第二天早上就是论文答辩。
李元的球技并没有增加;相反,许胡的球技却越来越纯熟了。两个好伙伴在这篮球场上进行着或许是最后一次的运动,因为第二天一过,也就意味着毕业了,虽然毕业证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是谁又能在校园里呆呆地等着呢?该回家的回家,该结婚的结婚,该找工作的找工作,此时这些毕业的青年开始忙碌了起来,比刚进校园的时候还要起劲。尽管毕业了,大家都说“舍不得离开校园”、“留念我们的老师”、“留念上学的教室”等等之类的话,但是谁都能舍得这一切,无论是无意识的,还是无奈的,因为大家都要谋生呵。就像是上了大学之后,留念高中一样。只有在上了大学一段时间后,才想起高中的酸甜苦辣。离开大学校园之后,也是在稳定一段时期之后,对大学的留念才是真情的。上过大学的人大概都是——或者说大多数是这样的心态吧。
打完球后,到了下午的两点。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然而这两个人却没有什么饿意。
“去洗个澡吧。”许胡用T恤擦了头上和脸上的汉,白色的衣服立刻染了一层薄薄的黑色。
“嗯。”李元的黑色短袖也湿透了,汗水明显地从短袖中渗了出来。右手中还托着斯伯丁牌的篮球。
两个伙伴洗完澡后,肚子都有些叫了,而食堂还没有开门。
“去外面吃吧。”这次李元先开了口,因为他感到饿意如此的强烈,只想立刻飞到外面的饭馆。
“吃什么呢?”许胡两手端着红色的大塑料盆,里面盛满了洗浴用品,是他和李元两人的。
“吃个菜肉饭吧。”李元想起了那美味的饭菜。
“不好,要是吃烧烤还能喝酒呢。”许胡在想着哪家烧烤更好吃。
“要吃你吃吧,我还是喜欢吃菜肉饭。”李元已经拿出了宿舍的钥匙,因为还差几部就到了宿舍的大门。
宿舍里出来章希已经定稿了,但却没有打印,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其他的三个人还在“笔耕”。章希预计在下午三点之前能完成,结果还提前了十分钟。韩灵在一边嚼着外卖送的鸡腿,一边看着李元的论文。
“吃过再看不好吗?论文要是脏了,不好办的。”李元想起了曾经两年前,韩灵也是一边看着李元的作业,一边喝着饮料,不慎将饮料潵在李元的作业本上。为此,老师对李元大发雷霆,因为那个作业本是一人一本的,没有另外的替代。没办法,老师只好将自己的本子彩印后给他,并警告说这是最后一本了,再坏了就没有了。李元只好重新写一遍,但是感觉没有第一次写得顺手了。李元那天几乎没有和韩灵讲话,这与他平时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而这也足以说明李元确实生气了。韩灵自从这个教训后,再也不敢这样做了。现在,看着李元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韩灵想起了那件事。
“我保证那件事不会发生的。”韩灵作了保证之后,将吃的大约剩了三分之一的鸡腿放在了桌子的右侧,离李元的论文很远,嘴里还在咀嚼着。
“就知道在床上写东西,不会下来做这些事情吗?”许胡指着坐在床上的路友,开玩笑的说着,然而口气装作呵斥的样子。
“我就是要在上面写,你就不行吧。”路友也用着近乎开玩笑的声音说,然而眼睛还是盯着电脑屏幕,手在不停地敲打键盘。
晓文也是在写着论文,按理说他早该改了,只是由于前天晚上睡得太晚,早上起得很晚,所以思路没有清晰起来,只好再理清思路,然后再修改。此时他正在看着许胡的论文。
“你的论文里有个拼错的单词。”晓文看着许胡说。
“就这样吧,答辩老师不见得就会看到。”许胡换了拖鞋,穿上了最喜欢的绿色运动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我还是去吃菜肉饭吧。”李元又一次重申了一遍。
“什么,你们还没有吃饭呢?上外面吃吗?如果去的话帮我带一些鸭脖和烧饼过来。”坐在上铺的路友对“吃饭”这两字很敏感。路友又补充了一句,
“胡哥儿,回头给你钱,还加跑腿费。”“胡哥儿”是路友给许胡起得外号。
“懒鬼。”许胡先跑了出去,没有等着李元,显然已经想起上何处吃烧烤了。
“其他人还有甚么要带的吗?”李元正要开着刚刚被许胡关上的门,转过身问道。
没有什么声音,出来章希看着手机笑出来的声音。这表明没什么需要带的。于是李元也就打开门出去吃饭了。
阳光的强度比两个多小时之前,也就是比刚才李元打篮球的时候减弱了一些,甚至还有着飘些微暖且带有湿润的风。李元看到阳光躲进了厚厚的麻纱似的云中,
“明天不会下雨吧。”李元不喜欢下雨。第二天又是很重要的一天,因此更不喜欢在那时下雨。但是他忽略了一点:有云彩就不会下雨。至少在当天是不会下雨的。
吃完了这顿不太合乎一日三餐时间的饭后,李元就信步到学校的外围去散了步。这是李元的一个习惯,吃完午饭后就去散步。正好是夏季,学校外的一个池塘里的莲花很是茂盛,也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李元此时就在这池塘的边上,倚在栏杆上看着满池的荷花。他想,
“为什么荷花那么香?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吗?”
李元喜欢荷花,不仅仅是荷花中的莲子,还是因为荷花的颜色、香味、姿态都很好。绿色的荷叶中衬着嫩红的荷花。从什么时候喜欢荷花的,也许就是在第一次看到这满池的荷花时吧。李元陷入了思考中,似乎这个问题值得思考。他想起了在四年前的九月中,他刚刚办理完入学手续,并且把陪同自己来的母亲送到火车站后的第三天,或是第二天,就散步到了这里来。那时,李元对恋爱有着很好的憧憬,但是也很茫然,因为不知道恋爱到底是什么东西。恋爱一定就是一对男女手拉手吧,或许相互拥抱,或是接吻。李元就是这样想的;他也想这样,并且这似乎不用人催促,因为这种想法似乎就像是人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正常的生理运转所必须。其实恋爱就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因为长时间的对于这方面的忽视,李元表现的很难理解这种事。所以,对于家长的催促和朋友的一些说法,李元不知道恋爱到底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答案是主动的。因为在他欣赏荷花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就是后来知道姓名的李茜。那时,李茜还没有现在有着少许的成熟气质,有的只是天真烂漫的少女气质,马尾辫也说明了这一点。手中也拿着和李元相同的录取通知书,但是只背了一个书包。
“应该是本地人吧。”当时李元这样想着。后来相互的接触中也证实了这一点。
李元从那时起就喜欢上了李茜。记得那时李元还主动向李茜提出帮助。
“你好,我也是这个学校的。”李元主动迎上去;李茜手中的录取书帮助李元有了一丝的勇气。
“你好。”这位眼前的姑娘也笑着答应了一声,露出了洁白的整齐的牙齿。
“我给你引路吧,几天前来的。”李元一边说着,一边和李茜同时走着。李茜倒也很大方的和他一起走,也许是被他的真挚的热情所感染了吧。更为显著的是,李元的胸前别了一枚学校的校章。
李茜的话不多,这是少女自然地矜持吧。李元也不好多问。就这样两个人都彼此不多说话。李元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小姑娘是本地的。
可能这就是最初的相遇吧,短暂却美好。
这时,从远处来了一对情侣。李元看到了,羡慕地要了摇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