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了竹芯居,已经到了傍晚,晚宴已经开始,竹芯居里还是一派热闹的景象,似乎什么都没有变。水妈妈看到几人,连忙喊住他们。“赵老,就是他们安葬的玉倌,他们就是玉倌的故友。”水妈妈也是没想到赵老这么快就会来,先前不是说出城进货去了吗?想着也得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哪知今天就来了。
水妈妈实在无法遮掩,只得说出了实情,赵老惊痛万分,先是揪着水妈妈问是谁害的玉倌,水妈妈当然只能说不知道,也确实不知道。那些人将玉倌交给自己后,只是隔一段时间来和玉倌说些话,自己也从没能和他们搭上话。赵老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又追问朱玉尸首所在,自己要好好安葬。水妈妈正是疲于解释时,正好看到几人过来了,连忙喊住几人。
小木瞳抬眼望了一眼叫赵老的老头儿,只见对方长得一副猥琐样,又想到玉倌在这里的生活,不觉十分愤恨。赵老抓住小木瞳的手,着急的问道:“你们把他葬哪了,告诉我,我要去看看他。”小木瞳厌恶的甩开老头的手,吼道:“人都死了,你们就不能让他安息吗?看什么?让他看到你们,想到这里的事吗?”
赵老听了一时有些慌乱,又露出哀色,喃喃自语道:“我只想最后送送他……我知道他不喜欢……是我不好……”小木瞳根本不想搭理这个老头,小逸兮见状,告诉水妈妈马车已经送回来了,就拉着两人走出了竹芯居。
水妈妈见几人这副模样,也不好说什么,又见赵老伤心模样,连忙叫来跟去的小厮,细细问了朱玉下葬的地方,又招呼马车,准备祭祀的东西,带着赵老就向城东的墓地行去。
三个人出了竹芯居,找了处僻静的茶楼,就坐下来讨论今后的打算。“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冲动之下说出朱班主已死的事,玉哥哥一直不知道,也许还能活得好好的。现在……”小舞儿一坐下来就又哭了起来。小木瞳听到其这么说,皱了皱眉头:“别老说这种混话,我们现在要好好想想下一步的计划,玉哥哥的事一定要查个清楚,我不会让玉哥哥就这么含冤而死的。”
小逸兮听了两人的话,想了一会说道:“我们不如回去和爹爹还有凌叔叔商量下。”小木瞳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就算回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头绪,我想我们还是继续去参加官伶选拔。之前不就打听到这事与宫里有关,我们现在回去,又会断了线索。”一旁的小舞儿也是点头称是,“现在不能回去,回去就前功尽弃了,我们现在一定要当上官伶进宫,好调查这一切。”
小逸兮见劝不动两人很是焦急。“回去我们再想其他的法子,你看今天的情况,进宫说不定是件极其危险的事,谁知道那些人有没有看到我们,我们不想着如何去躲避,难道还赶着去送死吗?”小木瞳听到小逸兮这么说,忽然很气愤,“你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不说玉哥哥的事,就是为了我自己,我还是要进宫的。”说完竟是大哭起来。
小逸兮一时手足无措,连忙说道:“我还不是担心你们的安危,我当然也是想弄清楚玉大哥的事,这仇也是一定要报的。”又劝了阵,小逸兮见两人心意已定,也是无法,只得妥协。
三人正想回小庄子。许泽却找了过来,先是坐着一声不吭,过了一会沉着声问道:“那些人是不是从宫里来的。”小逸兮听了一惊,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听说过什么?”许泽摇了摇头,“我只是听玉公子无意间提起过,好像有一些仇家,他们还挟持了他的父亲,我想玉公子肯呆在竹芯居,也是和这个有关,至于那些人是宫里的事……”许泽顿了顿,“只是胡乱猜罢了。”
小木瞳觉得许泽的话有些奇怪,刚想细问,许泽忽然略带怨气的说:“要是当初你们看了香囊,怎么会有现在的事。”小木瞳和小舞儿两人听了这话更是奇怪。小逸兮叹了一声,知道瞒不过两人,只得将当初的事和盘托出。
小舞儿听了这事,愣了愣神,半响回过神,喃喃自语道:“那个被我扔掉的香囊,要是那时候发现了里面的字,玉哥哥说不定就不会死了,是我害了他。”小木瞳也是愣在一旁。小逸兮见这样恐两人又钻牛角尖,推了许泽一把,“你这是什么话,当时的事谁都不知道,再说现在玉大哥的死也和这事没有关系。”许泽也是回过了神,知道自己这气撒的也着实无礼,连忙跟几人到了歉。过了一会便告辞走了。
三人回去的路上,小舞儿一直没有说话,小木瞳知道小舞儿因为香囊这件事,更加愧疚不安了。自己想着也是悔不当初,因此也是没有什么话能安慰小舞儿的。虽是小逸兮一直在路上尽力安慰两人,但到底还是不能让两人释怀。
到了小庄,逸兮不能进去,也不便被人看见,就叮嘱了两人几句,便离开了。小木瞳轻轻扣了扣门,开门的嬷嬷看到两人很是奇怪,但还是让两人进去了。小木瞳想着还是要先去见下教头,于是就和小舞儿一同去了教头的住处。
教头见了两人,先是冷哼了声,之后便一直不说话,两人就一齐跪在地上。桂嬷嬷也在旁边,见了这状况,就添油加醋的狠狠数落了一番两人。小木瞳见教头还是不说话,一时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过了一会鼓起勇气说:“教头,我知道这次是我们两人不好,但是当时那样的状况我们真真是吓坏了,先前去竹芯居的时候我们还见过这人,现在就这么死了,那的人又要把他丢到乱葬岗去,我们真是心痛的紧,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就想着怎么也得好好安葬了他,这才忤逆了桂嬷嬷,回来迟了,教头素来也是菩萨心肠的好人,定是能理解我们的心情的。”
教头听了这话,觉得有些道理,想着自己先前也见过那小子,长得也是俊逸不凡,这么个好好的人去了,本就可惜,要是还被胡乱扔到了乱葬岗,那真真是作孽的事。这么想着心里也是有饶了两人心,但又想到决不能便宜了这两人,否则不乱了套。略沉思了下,便说:“你们确实也是好心,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参加平时的训练和月评会,就跟着奴仆做粗活,至于到时候能不能进官伶决选,当不当的上官伶,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小木瞳听了这话,微微松了口气,拉着小舞儿就跟着桂嬷嬷出了教头的屋子,去原先的住处收拾了东西,往奴仆的住处走去。庭院里聚集了一群人,大家看着两人都是面带不屑,指指点点的样子。小舞儿暗自攥紧了拳头,小木瞳见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抬起头,月亮已经高悬在天空,小木瞳暗自在心里许诺,玉哥哥、逸竹、金姨还有朱班主,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