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愣愣的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古青风被逸兮一喊才将沉浸在回忆中的思绪拉回来。
“没什么,只是想些事情,你今天怎么来这里这么早。”逸兮看着爹爹似乎有些感伤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见他刻意转移了话题,便没有再问什么。
“怎么,我忽然勤奋些了,你不习惯了。”逸兮半开着玩笑说。“你呀,总是这样。”古青风摇晃着手,指了指逸兮,“你来了,就你在这看着吧,我回镖局了。”古青风说着就要走。“爹,等等。”逸兮连忙喊住他,“你……你不去舞衣坊见见云娘吗?”古青风见逸兮这么说,忽然愣愣了,过了一会说了一句“下次再说吧。”便走了。
逸兮在身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时红艳走了过来,“逸兮哥哥,你干什么叹气啊,今天悦坊的生意不是很好吗?”逸兮看着一脸笑意的红艳,笑着回道:“不是因为悦坊的事,只是刚才我跟我爹说去看看云娘,他……”
红艳听到这里捂着嘴巴咯咯笑着,“逸兮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操心起媒婆的事了。”逸兮听到她暗暗取笑自己,很是无奈的用手指戳了戳红艳的脑袋,“你呀。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现在连取笑人也学会了,准是跟着清雨她们学坏了。”
红艳哼了一声,打开逸兮的手,“清雨姐姐现在人可好了,才不会教我这些,不对,我说的话本来也不是什么浑话,是你们老是喜欢操心这操心那,木瞳姐姐那会也是的,与其无谓的烦心,还不如顺其自然。”
逸兮听了很是讶异,没想到红艳会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来。“不曾想到你有这番说辞,你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红艳笑了笑没有答话,请不要以为我还是以前有些天真得有些傻傻的女孩,自从从官伶择选中退出,回到舞衣坊之后,我就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现在我一样会每天开开心心的笑,但再也不是没心没肺的那种了。
古青风回到镖局,看到越允正蹲在草丛里,不知道看着些什么。“也是当爷的人了,别人要是看见越爷蹲在草地里,不知道会怎么想。”越允拍拍衣服站起来,“能怎么想,肯定觉得我是在思考人生,或者做着其他能够影响人生的什么大事呢。”
古青风听了这话,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原来的样子。”“原来的样子?”越允摸了摸已经皱纹满布的脸,说道:“我们都老了,怎么可能是原来的样子。”“怎么忽然感伤起岁数来了。”古青风笑笑走到越允身边,低下头看着草地,“你刚刚到底在看什么呢。”
“草丛里有只蚱蜢,我看着忽然想到以前,所以就蹲久了些。”越允轻描淡写的回答到。古青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自那之后,这么多年了,竟是再也没有遇上过她。”
“是啊,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爱捉弄人,那样爱笑。”说道这里越允又是一笑,“看来我们都老了,开始总是想着以前的事了。”两个人相视一笑,看着草丛里跳来跳去的蚱蜢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越允又问道:“你当初放她走,后不后悔。我不是问你后不后悔没有将她带回皇宫,而是问你后不后悔让她离开你的身边。”古青风听了这话,先是愣了楞,然后默默的摇了摇头,“不要想以前的事了,我们不可能重新来过,所以让过去的还是过去吧。”
……
木瞳坐在房前的石阶上,不自觉的将脖子里的玉环拿出来,这是自己的母亲留给自己的。这是一块通红的翠玉,上面雕刻着龙凤很是精致,自己问过母亲这块玉环是哪里来的,母亲先是说以后自己就会知道。
但是有一天,母亲回来之后却问自己要过这玉环,想要将它砸了,木瞳连忙将玉环抢下来,之后母亲就是一直哭,说是早就知道他是个无情的人,公主真真是不值得。木瞳听着也是糊里糊涂,不知道母亲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问父亲,父亲边整理着药材,边让自己不要管这些事。
再后来,母亲面对自己总是有些欲言又止,木瞳又不敢问到底是什么事,因为总感觉那是一个会让自己心痛的秘密。到了后来,一夜之间自己失去了父亲、母亲,这件事自己就再也不得而知了。现在摸着这玉环,还是不禁想起那时母亲的样子,要是当初自己问问母亲就好了。
“木瞳,你坐在外面干什么,是屋里太热,睡不着吗?”兰儿披着件衣服坐到木瞳的旁边。木瞳看了看兰儿,问道:“你有没有后悔过什么事。”“这你还不知道,当然是后悔来这了,虽然我爹只是个账房先生,但我跟着他,天天算算帐也是开心的,而且我爹很是宠我,平常几乎不让我干什么杂活,哪像到了这里,不仅要自己干,还要帮别人干。”
木瞳听了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当初没有来这,会是什么模样。”兰儿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原先我每每抱怨时,你总是教导我,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既然来了就随遇而安,怎么现在反而自己愁起这个心思来了。”
“是我错了,只知道说别人,到头来自己也是这样想不明白。”木瞳听着这话不由得自嘲的一笑。“你呀,是想得明白的人,但就是有时候又想得太多了,就又容易想不明白了。反正过去我们已经是回不去了,我们还是好好过着现在,为将来不要再后悔努力吧。“木瞳听了这话,觉得很是有理,点头一笑。我们与其活在对过去的缅怀与悔恨里,还不如好好活在现在和将来。
隐坐在房顶上,看着坐在石阶上的那个小人起身回了房,才舒了一口气,躺在房顶上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好久以前我好像和你一起看过呢,你还记得吗?木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