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尹看着淑离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做,他转头,不明所以地望了望小柔,小柔则示意地告诉他离开。
见着小柔的眼神,唐尹又看了看淑离,随后出了房门……
冬季,寒冷漫长。
过了未时,太阳便失了颜色,天空黑压压地覆盖在云上,冷冽的空气萦绕在身边,凉月探头,与夜色共结薄冰。
李伯庸本是要留王书吃晚饭的,可王书却说天色过晚,家中父母还在等,不得不离开。
于是他才同意了,又叫刚回来不久的小黄瓜,提着灯笼前去相送……
“王书下次再来探望太傅了。”他拱了拱手,又道:“感谢太傅今日对王书的款待。”
“欢迎你半月后再来。”李伯庸微微笑了笑。
王书行了个礼,又对李嫦恭敬道:“夫人快回屋吧,外头冷,不必再送王书了。”
李嫦瞧着王书,满脸喜欢,道:“好孩子懂事,一会路上定要注意安全。”
“让夫人费心了,有黄华在身边,不会有事的。”
小黄瓜听着,很有底气地说道:“老爷,夫人,你们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李伯庸点了点头,道:“黄华在王先生身边,的确很让人安心。”
再与李伯庸说了些离别的话,王书正要动身离开,却突然像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他缓了缓,又难堪地扯嘴一笑,道:“不知走之前,茅厕可否能借王书一用?”
李伯庸无奈笑了笑,又冲他伸出双指,晃了晃,道:“你呀你——快去吧!”
王书也一乐,又道:“这一去,王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太傅,夫人,不必在这等王书了,待王书收拾好之后,直接与黄华离开便是了。”
李伯庸点了点头,又叮嘱了王书几句,带着李嫦回屋了。
见他们离开,王书又对黄华说道:“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儿我可能去的时间比较长,不必来找。”
黄华听着点点头,答应了……
如水凉夜,静寂难歌。
李锦华端坐在铜镜前,任素琴在一旁帮她梳理着长发。
“小姐,您刚起来,一会要去吃点东西吗?”素琴低声问道。
李锦华盯着镜子出神,并没有理会素琴。
“小姐?”素琴又轻轻唤了一声。
被素琴一声唤,李锦华拉回了思绪,她微微眨了眨眼,侧了侧头,淡淡道:“出去转转吧。”
语毕,李锦华站起身,不顾满头秀发披散,直径走向屋门。
素琴见了,赶忙拿来一件大衣,追上李锦华,把大衣披上她的肩头,又为她推开门,自己则站回她身后。
屋外漆黑成墨色,好在房前左右配着石灯,细细看着倒还觉得温馨。
阵阵寒风吹起李锦华的长发,吹起她双肩上的大衣。
素琴看着,赶忙为她理了理大衣,绕到她面前,帮她扣好衣领下的两颗编线球,随后,素琴又关心道:“小姐,外头冷,要不我们回去吧……”
李锦华直视着前方,并不在意素琴,只是随意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只见在黑暗中走来某个人的身影,李锦华眯了眯眼,想看清来着何人,却发现那人正直直地朝她走来。
见着他越走越近,李锦华忙私下对素琴道:“你快去看看是谁。”
素琴应了一声,正要上前,然而面前的人却突然开了口。
“是我——王书。”
“你怎么来了!”见王书已走到她面前,她原本平静的脸上掀起了一片怒容,又愠道:“你不应该跟父亲在一起吗!怎么会到这来?”
王书在黑暗中,借着石灯仅有的亮光,低头注视着李锦华的双眸,他紧闭的双唇微微颤抖,像是有一肚子的话,却都憋在了嘴边……
“这小院里只有我一间房子,若被父亲发现你在这,不管你有什么好理由,我都不会让你有好下场!”
即使听着李锦华对他放狠话,他却依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只想来看看你……”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飞了枝上雀。
李锦华一听,更是没了好脸色,“我不想看你!”
语毕,便要带着素琴离开,谁知王书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留她停在原地。
“放开。”李锦华打量了他一眼,冷冷道。
王书八字的双眉像是在央求。
“别走……”
可李锦华却并不领情,狠狠道:“你若再不松手,我就让素琴去叫人了!”
王书深情地注视着她,缓缓,他轻叹,松开了手。
李锦华瞥了他一眼,与他拉开了距离。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屋了。”
“有!”王书忙应道:“有事……”
“说。”
王书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又道:“我早已考上状元,并做了高尚先生,为各个学子传教授业,为何锦华你——仍不对我上心……”
“我为何要对你上心!?”李锦华皱了皱眉。
“从小我就对你怀有倾慕之情,为你,我搬家以后也常来探望,收你小妹做徒,也是想常来见你……”
“那又怎样,是你自愿,我没有让你来。”
李锦华语出伤人,惹得王书的心脏像露跳了一拍,但他却仍不死心,问道:“那要如何,你才能看得上我?”
李锦华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道:“我以后是要嫁给皇室的,你就别在这费心了。”
“皇室!?”王书紧锁眉头,问道:“为什么要嫁给皇室?!”
“人各有志。”李锦华轻描淡写道:“就像你选择做教书先生,而不入朝为官,是同一个道理。”
王书低头想了想,又不甘心地问道:“如果,我去朝中做官,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吗?”
“我都说了,我是要嫁给皇室,而不是要嫁给朝中官员。”李锦华一脸漠然,又道:“要么做皇妃,要么做太子妃——决不做夫人。”
王书眼中泛起情绪,看着李锦华眸子里的坚定,他一时竟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
“王先生还有事吗?”李锦华抬眼看了看他,又道:“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锦华不送了。”
王书感到嗓中有些哽咽,他轻声咳了咳,平复着自己的心静,缓缓道:“那王书就离开了,锦华——呃,小姐,您多保重……”
语毕,王书朝李锦华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李锦华瞥着王书的背影,肃起一张脸,又转头对素琴道:“走,回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