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喇嘛见对方还有同伴,吃了一惊,但见他们只有两人,便不放在眼里。正待冲上去再打,却听师兄演苇喝道:“师弟退下!”
那喇嘛显然很敬畏大师兄,见他脸有怒色,只得悻悻地退后两步,气鼓鼓地瞪着吕羽。
演苇冷冷地看了吕陈二人一眼,问吕羽道:“敢问小檀越尊姓大名,是何门派?”
吕羽道:“我叫吕羽,并无门派,只跟爹爹学过几年武艺,一点微末武功实在不值一哂。”他见对方人多,也预感到今日要出事,怕坠了巫山派威名,故不愿说出自己身份。
演苇点点头,“嗯,原来是吕公子。我看你武功也不怎样,却喜欢惹事生非。佛爷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给我闪远些,再要啰嗦,莫怪佛爷不客气了!”
吕羽听他言语间对自己轻视已极,心里有气,对陈方天道:“师弟你先走,不用管我。”
陈方天苦笑不答。
吕羽上前一步,对演苇说道:“天下人管得天下事,怎么是惹事生非了?”
演苇面色陡沉,寒声道:“那你是要管定这事了?”吕羽冷笑不答。
演苇喝道:“好,那我先领教一下你的家传武功,看你是不是管得了这事!”拳随声出,右拳直取吕羽胸口,这一招竟又是刚才他师弟出手的第一招“狭路相逢”。
吕羽想也不想,也使出刚才对付他师弟时那一招“退一步自然宽”,向后倒退一步,右臂一抬,要架开来拳。演苇拳头未到,却忽然变拳为爪,抓向对方右腕。吕羽微微一笑,长臂直捣中宫,仍是刚才使过的那一招“问心无愧”。
满以为又要重演刚才那一幕:对方尚未抓住自己手腕,自己的拳头已经先攻到对方心口檀中穴。岂知演苇武功比他师弟高明得多,虽是同样招数,但换人使后,胜负之数便要易位了。吕羽的右拳离演苇心口尚远,自己手腕已先被攥住!
吕羽大吃一惊,左掌急忙拍向对方面门,要逼演苇放开自己右手。演苇冷哼一声,也是左掌拍出,“波”地一声,两人已结结实实对了一掌。
吕羽闷哼一声,只觉胃里气血翻涌,好似连苦水都要吐出来!虽然强要忍住,但终于没有忍住,哇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陈方天田竹娥见他受伤,怕演苇下杀手,同时冲上去攻演苇后背。演苇更不回头,右腿倒踢两脚,将二人逼退开,同时右手一挥,将吕羽顺势摔出,砰地一声,吕羽身子重重地摔到五丈外地上。
田竹娥忙抢过去,问道:“吕师兄,你受伤了么?”
吕羽脸一红,咬了咬牙,道:“没……没受伤。”
田竹娥听了稍稍放心,转过身来,美目中怒火喷出,“呛”地一声拔出腰上的柳叶刀。
陈方天虽明知已方不是对手,但形格势禁,只得拔剑出鞘,喝道:“哪儿来的野喇嘛!敢到中土来欺负人,不把我中土武林人士放在眼里么?”
演苇冷哼一声,正待回答,旁边那个红眼头陀问道:“你们是哪一派的弟子?”
陈方天道:“我们是巫山派弟子。”
红眼头陀低声对演苇道:“巫山离青海不远,听说派中有不少高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巫山派的好。”
他本是好意提醒,不想多生枝节,不料这话却让演苇极不受用。他一直僻处西陲,从未来过中土,只道以自己武功,在中土已难有抗手。听红眼头陀这话,显然认为自己不是巫山派对手。当下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彭老前辈,你也未免把巫山派瞧得太重了。别说两个巫山派弟子,就是巫山派掌门来了,佛爷一样要打断他的狗腿!”
陈方天听他出口辱及掌门,很是生气,说道:“凭你这点本事,也敢到巫山去撒野!我们打不过你们,并不代表本派武功不好,只是我们自己学艺不精。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侠义道行为,我们既然撞上了,就不能任你们欺凌一个弱女子不管!”
演苇冷笑一声,道:“好,佛爷今日就领教一下巫山派的精妙武功!”从师弟达尔木手中接过一柄一丈二尺长的金刚宝忤,喝一声“接招!”抢上去猛地一忤打向陈方天头顶!
陈方天见他这一忤来得十分猛恶,金刚忤又是重兵器,不敢用剑硬挡,身子往旁边一闪,左手捏个剑诀,右手单刀一摆,使一招“灵蛇吐信”,疾攻向对方胸口。演苇也不招架,金刚忤忽然变抡为点,点向陈方天右手腕。
金刚忤是重兵器,他却使出了轻兵器打法中的“刺”字诀,这在中土忤法中从未见过,陈方天在巫山派弟子中武功一般,临敌经验也不丰富,见对方忤法与中土武功大异,不禁愣了一愣。演苇何等武功?莫说陈方天武功与他相去甚远,就是跟他相当之人,在打斗中愣了一下,也必然会着了他的道儿。陈方天“啊哟”一声,右腕已被点中,虎口剧痛,长剑把持不住,脱手向后飞出,“夺”地一声,插在了背后那家酒楼门前的大柱子上。
演苇一招得手,哪给对方喘息之机?喝道:“去死吧!”金刚忤对着陈方天头顶猛地砸下。
田竹娥吕羽同时惊呼了一声,急忙飞身上前相救。田竹娥柳叶刀刺向对方心窝,吕羽用剑直刺他后腰,都是逼演苇不得不自救的要害部位。
演苇大喝道:“要倚多为胜么?佛爷可不怕你们!”身子退后两步,避过攻击。飞起一脚,先将吕羽踢飞出去,然后与田竹娥拼杀。忤飞如虹,刀舞若电,两人倾刻间已拆了三招。
田竹娥武功虽比吕羽高强一些,但也不是演苇对手,只交手数招,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陈方天见田竹娥落了下风,急忙返身冲到那家酒楼前,拔下插在柱头上的宝剑,又上前合攻。
吕羽虽然挨了一脚,但并不致命,见田竹娥陈方天合斗演苇,仍非对手,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拾起自己的宝剑,要上前围攻。
那个脸上有一条可怕刀痕的头陀呸了一口,骂道:“三个对付一个,小兔崽子们好不要脸!”也不操家伙,徒手冲上前去,截住他撕杀起来。吕羽虽有兵器,但武功差对方太多,以剑对掌,兀自处于下风。
那个红眼老头陀名叫彭大图,绰号黄河龙王,在西北道上颇有威名,是“疤痕头陀”的师兄,他见对方人数虽多一个,但武功都很稀松平常,所以并不急着上前,只在一旁谅阵。但演苇的几个师弟却按耐不住了,拔刀舞棍,喝叫着加入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