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天,她问我究竟要去哪里,我说不是你要去哪里吗?她说,什么什么,我跟着你走的。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奇怪。
我们去了币城,那里有很多天使,据说他们是小鸟的伙伴,如果让他们看见你捕猎鸟类,他们会用长长的喙啄破你的脖子,给你放血。而偏偏世上有一种妖怪叫血怪,他们的造血能力很强,他们靠卖血为生,甚至卖不完的时候只能捕捉鸟类,好让天使飞来啄破他们的脖子然后放血,放血这样的行为就好比憋了很久的尿终于可以放出来了。
我很想叫她名字而不是叫她姐姐或者阿姨之类的,她偏偏不肯告诉她名字,她说就叫我姐姐好了。无端端多了一个姐姐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但我觉得很不爽,因为我希望我长大以后可以叫她老婆。
她抓了一只鸟,准确的说是捡到一只鸟,她认为只鸟刚死不久,所以我们可以吃。我说最好别在距离币城这么近的地方吃鸟,很容易死人的,她不信,吃只死鸟就怎么死人了,除非禽流感。
她生了一堆火,把鸟插在一把不是很长的剑上烤熟。我把那剑和石剑对比了一下,为什么她那剑漂亮成这样,在阳光下还能闪闪发光,不过这样一把好剑就这样被她烤黑了。那天我观察了四周,除了植物没发现什么生物,我想我们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饱餐一顿,结果不远处一个血怪朝我们奔来。姐姐似乎很害怕,她躲在我的身后,我举起石剑准备迎击。血怪只是啃光了那只鸟,连骨头都不剩,然后一只天使飞来在他脖子上啄了一个洞,血怪说你们肚子不是饿了吗,装我的血呀,我的血跟猪血是一样的,煮熟了就可以吃。我在以前也听说过这种事,于是我拿了个竹罐子装了满满一罐。我跟姐姐说,姐姐,你看,我们有吃的了。姐姐恶心一下说,这么恶心怎么吃呀。我问她你吃过猪红没有,她说吃过。吃过就好,吃过就好。
于是我们本来可以吃鸟的变成了吃血。姐姐边狼吞虎咽边说你知不知道啊我第一次只吃血充饥的,好像我是吸血僵尸似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吃血,我无法理解姐姐的感受,况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僵尸是什么,她还说,你们这个时代真是血腥,到处都有死尸。我说这很正常啊,死了自然是尸体,难不成死了反而变得更朝气蓬勃啊。
第二天我们到达币城,她说只想好好洗个澡。我说洗澡很简单,郊外有条河跳下去就可以了,她说不行,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为了她,我用阿直妈送给我的一包大米换来了一间房子,房东说我们只能住五天,五天就得走人。
我在第三天碰上无端端起火,我求他帮助,因为姐姐说一定要洗热水澡,是他让水沸腾起来的,他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所以我决定不报。那天姐姐洗的特别爽,我想给她她擦身,我小时候无论冬天夏天一律跳进河里泡上几个小时,妈妈会给我擦背,我也会给妈妈擦背。她说不要,我绝对不能碰她,如果碰了,她就杀了我,这是我活到现在听到的最恶毒的话。
我想,这币城似乎也不大,比夏天还小,就是天使像卫士一样在上空飞来飞去,一旦大街上发生什么事他们就会飞下来,而一旦飞下来,那事就不是事了,人们立刻由对抗变得和谐。究竟天使是怎么让币城成为世界上最和谐的一个城呢,照我看来是暴力威胁。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无端端起火告诉我,不是暴力,是死亡的恐惧。只要天使发现豆丁大的争执,他们就会飞下来让他们说说发生什么事,但无论如何双方都有错,于是双方都会遭到脖子被啄穿的惩罚。最后谁都要死。这是所有城市当中最极端的管理的办法,动不动就是死刑。所以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太危险了。无端端起火说只要不惹事,就没事。而且过了币城,前方有一座山叫山,山上住了两派人物,一派是武功,一派是法术。这里之所以变得这么严就是因为这两派的存在,世界各地屌丝想要逆袭当然要变强,要变强就要拜师,山上这两派是不二之选。所以你看到的进进出出币城的人都是想拜师的,但没几个能够拜成,山上的高人只收一个徒弟,总共有两个高人,所以只收两个徒弟。一共才两个,来拜师的人千万个,你说结果能不残酷吗?
经过绝对的深思熟虑我决定去拜师,我想武功和法术都学,只要我变得无比强大,就算阿直有了什么危险我都可以救她。姐姐支持我的决定。
于是我们上路了,那座山一点也不高,但我就是爬的特别吃力,我一直很怀疑这把剑的价值,首先它根本劈不了东西,它除了硬和重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爬山的那几天,都是姐姐先爬到一定高度然后看行云流水,她催我能不能快点,我说肯定能,只要扔了这把剑。
那一天天空阴沉沉黑压压一片,我们爬上去的同时见过不少死尸,而其实还有一些是没死的,只是伤到动也难动。我们也想救,积积阴德也好,只是无从救起。有时候残忍,也是逼不得已。
我们很幸运没有遭到杀害,因为一路上没有其他人,说实话,当我到这些尸体时我真的后悔了,能否再重来一次,我要当最无大志的一类人。可惜路无法回头,顶多转弯。我去到山顶后,发现那里有两间屋子相邻而建。
一个是武功一个就是法术。我打死也不敢相信,从法术一屋出来的人居然是阿直妈。她看见我就像看见久违的老朋友,她抱着我,由于我的身高刚好到她胸部,我整张脸都挤在她的**里,我觉得我特别幸福,那一刻我很想让她当我妈妈,不过我预感到,她可能会成为我的师傅。
然后,从武术屋出来的就是那个高人,高人已经很老了,其实阿直妈更老。她说,她当年下山就是为了寻找武功接班人,结果爱上阿直爸,两人生活了七年的时间,现在他和阿直无端端失踪,一定是上天要她回家的意思。
我说,那个武功接班人是不是我,她说不是,还没有找到,你是法术的接班人。姐姐问她,为什么你从法术屋出来。阿直妈懂法术的是人,不是屋子,我和老高都是换着屋子住的,有时候他住我屋,有时候他住自己屋,所以现在我们的屋子都是不分谁是谁的,你喜欢就来,不喜欢就走。
姐姐在这个时候八卦了一下,那你们有没有一起睡过。这时老高大笑起来,他说当然有啊!不这样我又怎么修行呢。他又对我说,以后你的修行时也会用这种方法修行,但你绝对不能碰任何女人。这意味着,修行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我问,能不能打退堂鼓。不仅他们说不行,就连姐姐也说不行。随后轮到姐姐后悔了,高人说,先知早预到会有一个奇怪的少女跟着来,先知说这个少女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所以必须把她就在山上,陪阿味完成修行。她泼野了,她骂道,你们几个骗子,把我骗到山上就想让我老死山中,今年我二十二岁了,陪他长大以后我不就成煮熟的女人了,到时候我才去找男人啊?
我心里想,既然这样,你干脆嫁给我好了。
你想的美,你肯定这样想啊,见我漂亮就起色心,小孩子,你今年几岁啊,就有了这样的心机,长大以后还得了。
我想,她是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她有读心术?
当晚我和姐姐住法术那间房子,两位高人住武术房子,那一晚,姐姐叮嘱我一定不能碰她,就算我是小孩子。为了提防我,她在床的中间放了一根长长的粗粗的棍。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会飞了。
于是我想起老高见我去找的那只鸡,他骗了我,顺便也骗了阿直。他给了我一个梦,然后我去追梦,最后梦碎成阿直的鼻血。不行,我得要他给个说法。
翌日,我发现他们不见了。桌上有张字条。字条上说:我们找到了接班人,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屋里有关于修行的书,把它们找出来,按照书上的描述去修行。告诉你,法术修行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教,因为法术依靠意念,意念只能自己修行自己控制,你只能靠自己。山我已经结了界,十年以后才会失效,除非你能提前破解这术,否则你别想在二十岁之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