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妒忌了很久,很不开心,可是我是男人不能表现的小肚鸡肠。我趁着去外面果树下撒尿时,用手指撑开脸颊的肌肉,努力对自己说,笑一个吧,功成名利不是目的,快乐快乐才是意义。
终于,在我觉得可以从容地表现我是快乐的然后回去后,他们已经散了。
随后我一阵失落感。
我很迷茫,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此后的每一天,我经常出去游荡。
游荡的结果是,我成了**。我帮别人摘水果,给baby洗拉了屎的屁股,救过一个美女,后来她跟着我回家,我说我救你不过是因为实在无聊,有些人帮别人不是因为善良,可能是为了名声,也可能是顺便,也能是实在太无聊。
你不必太感激我,回家好好睡一觉就对了。她说不是呀,我不是要感激你,而是你都救了我,不如养我吧,你武功那么好,跟你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
那一刻我觉得很充实,原来我需要的就是别人需要我。
我把这个女人带回家,把她介绍给大伙,这女叫阿丽,常年流浪,居无定所,但是很丰腴很漂亮。我家的房子一共有三间,每间有三个房间,每间房有一张大石床,每张大石床可以睡三个大人,我打算让阿丽跟阿秀姐姐睡。
阿秀姐姐没有异议。
晚上,小枝一脚压在我的肚子上,问我那女的究竟是什么来历。我说不知道,人家没有亲人,自己一个人在社会上混,很惨的,上次还差点被几个男的先奸后杀。小枝把另一条腿也压在我的肚子上,还好我有点腹肌,还可以撑一下。
她问,她自己不会找个好男人嫁了吗?而且,这年代,强壮点的都被征去打仗了,你看她那体格,像是会被几个废柴欺负的女人吗?说到底,你是被色迷惑了吧。
这不像她,她不是一个容易妒忌的女人,阿秀妹妹比她漂亮多了,也没见她说过她的坏话。或者,是因为我无端端在外面搞进了一个美女才暂时失去了她本有的风度。
她见我不应,直接一屁股坐在我肚子上,一块巨石压着我我都没事她太小看我了。我气不喘气色不改地说,人家真的很惨,你就当作多了一个姐妹。
小枝妥协了,不再盘问我,却整夜压着我睡。
第二天一觉醒来,感觉整个肚子都变成了没有感觉的硬邦邦的石头,我走到阳光下看,紫了整个肚子,走起路都没有扭动力,只能依靠双腿生硬地移动着。如果今晚她还压着我睡,我就把她拉开,自己到外面当夜猫子。
阿丽很早起床,还跟着姐姐妹妹她们看阿凡练武,没到一个停顿处,她们就赞叹鼓掌,阿丽拍的特别响。
我寻思我这个救回来的女人会不会真是坏蛋,她会不会是某个野心家派来伤害小枝的。她越是替阿凡鼓掌我越是看她不顺眼,明明是我救她回来的为什么她这么关注阿凡。
这天的风非常迷人,主要是它把阿丽迷人的头发吹得四处飞,但又飞不掉。好比很叛逆青少年,很想飞到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但是偏偏又一无是处,就算飞去了远方也不知道如何生存,只好做模做样地绕着自家的地盘惹是生非。
等阿凡练完武功,我也跑到院子那块草地上,耍起花样。结果只有刚刚出来的阿珍看着我,其余的都说要去野地里拔一些比较漂亮的花草来种。
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沼,难以自拔。这些情绪让我变得精神萎靡,主要表现在我面无表情地坐在门口上,双臂互抱,眉头有点紧皱,瞳孔缩小,感觉世界无趣,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没多久,天空淡淡的阴云覆盖了我所能看到那一片天空。据说井底之蛙也有一片天空,而事实是不管是谁,他的头顶上也只是他能看到的一片天空,他无法完全看到所有的天空。我叹口气,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我迷路了。
迷路的我走到先知身边,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他究竟知道未来的什么事。与其是好奇,不如说我不过想得到确切的答案,希望那个答案就是我将来拯救世界。现在我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慢慢地,我被人忽略了。连我的女人都越来越疏远我。每天深夜,我睁大黑黑的眼睛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脑海里会冒出一个念头,杀了小枝,但另一个我又责备我为什么要这么狠毒。在这种痛苦中,我几乎要崩溃。
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我要离开这里,虽然外面是兵荒马乱,但凭我之力绝不会轻易被饿死被杀死。在这里,活在这堆人里,我感到的只有尴尬和寂寞。于是深夜里,趁着月色,我轻轻起床,摸到屋外。当我踏出门外第一步时,外面电闪雷鸣,一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一闪一闪地浮现。
是父亲,是很有沧桑感很有深度的父亲,他的眼神几乎要把我的心脏割裂。他说,你要去哪儿?我支吾着,小声念叨着,究竟是什么情况,上天究竟安排了什么?
父亲一手把我推进去,他踏进来的同时也有一个人影进来,那人语气深切温柔,她叫唤,儿子!
我的妈呀,居然是我妈,多久没见了!这一见面,等于没见,黑漆啪啦的,只听那熟悉的声音。我朝那人影扑去紧紧抱住,这一抱便猜到我妈那腰围又长了,想她在阿狗那里吃好穿好,居然被父亲抢回来。
父亲叫我弄点柴过来,他一个人把那堆柴烧着了,仿佛他本身就是火源。因为点着的瞬间会有一声轰雷。又因为是雷声,尽管这声源就在这屋里,居然没人好奇地醒来看看这是什么回事。
黄色的火焰终于把我父亲母亲都照亮,这一照惊动了我一直的印象,我妈臃肿的脸,我爸枯竭的多皱纹的脸,我想才多久没见,差距怎么这么大,岁月最无情的地方恐怕就是它让你一点点的衰老,还让你看见这衰老。
父亲坐下来,叹了一口气,哎,阿狗恐怕撑不住了,他一直败仗,现在逃回了长城,这是他最后的一座城市,他老了,我怕他连累你妈,就把她带走了。
我惊诧道,阿狗回来了!他怎么会被打败,他很厉害的。父亲把我的两个兄弟龙哥和阿淼现在变得如何厉害简单说明了一下。
于是我明白每个人成功的背后总会有一股推动他成功的力量。
阿狗背后的那股力量逐渐消失了,一个将军接着一个将军被杀。
到了需要阿狗亲自上战场的时候,阿狗的势力即将奔溃。
我们没有聊多久,我找了一间空房让他们睡,熄灭篝火,回去睡觉。
小枝坐在床上,吓到我。她说,你干嘛去了,外面为什么有火。我说我父亲母亲都来了,叙了一下久。
小枝拍拍床,示意我坐下。她说,现在我们家有多少人你知道吗?十二个了,总共十三个人了,家里养的鸡,池塘里的鱼,院里的水果,草,一天都要吃完,如果我们不想饿死,如果我们一定要养他们。我们只能扩建,把池塘扩大,把鸡窝扩大,栽种更多的果树,还要多建一栋房子。
我说,那就建吧。阿狗回来了,我想看看他,毕竟,他曾经弄瞎我的眼睛,我要看看他现在有多悲惨。
第二天我独自去了阿狗家里,当时他正和一堆废柴分析国际形势。
而我的到来就像倾倒在地上的糖水,引来无数只蚂蚁。我刚进去,就听到外面人把这屋紧紧围住,仿佛我们都是钞票,只要站在屋顶的将军一下命令,他们就可以冲进去抢钱,抢得到多少,就是多少。
阿狗嘘了一下,说外面有埋伏,估计是老钟派来的。我细细瞧了在场的人,发现绝大部分都在瑟索战栗 他们真是打仗的人吗?我此刻昂首挺胸,英雄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想让这群废物看看什么叫做英雄,什么叫做勇敢。我大胆地走出去,在干硬的地上跺脚,企图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我眼前的人都是一些无名之辈,搞定他们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