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其实我……”
罗德刚开口，黑格尔就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灰心，精密机械制图不需要你达到大师级，只要小成就可以。这么说吧，像你这种天赋的，如果再努力一些，一年以内达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仰起头，再度陷入回忆状态。
“想当年，我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达到了小成，当时我的老师还夸我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他脸上流露出一丝傲然之色。
“老师，其实我已经达到了。”罗德无奈道。
黑格尔回过神来，瞪着罗德皱眉道：“你就是这个缺点，口不择言，不行就是不行，为什么要吹牛？我已经给了你一两年的时间，慢点没关系，但是做我的学生，你这样不诚实，我是不喜欢的。”
“你走吧，练好了以后再来找我。”黑格尔冷冷道，指了指房门。
罗德没有说话，而是默默从包裹之中取出一罐调制好的银色墨汁，右手食指沾了沾，然后在虚空之中划开。
唰！唰唰！！
几秒钟之内，罗德的食指瞬间在空气之中画出了一个M符号，没有引发氪金自燃，完全符合手札的各项要求，精准无比，没有一丝的错误和颤抖。
然后就是彻底的安静。
彻底冷场了，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黑格尔扬起的手悬停在半空中放不下来，嘴巴动了动，但没有说出话来。
罗德咽了口吐沫，似笑非笑，看着黑格尔呆滞的眼球，里面蕴含的复杂情绪就连智脑都解析不出来。
啪！
黑格尔的手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嗯，我昨晚熬夜了，头脑还没醒，估计产生幻觉了，得回去补觉。”他喃喃自语，捂着头转身就往楼下走，根本不理会罗德。
罗德无语地看着黑格尔，这个家伙，平时里挺严肃认真的，现在竟然把自己当做幻觉了。
“老师！”
罗德沉声喊道。
黑格尔下楼的身影猛地一僵，气氛顿时无限尴尬起来，过了几秒，黑格尔才转过来身来，脸色有些发红，微微低头，语气艰涩地试探问道：
“你真的达到小成了？”
罗德带着笑意，缓缓点了点头。
黑格尔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
“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他仰天长叹道，一想到当初自己历经多少磨难，三个月没日没夜地练习，才达到小成的水平，而罗德看似普普通通，资质也一般，竟然只用了两三个星期就达到了这种地步。
看他的纯熟度，恐怕还不止小成而已，整个过程，手指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速度均匀，用力恰如其分，简直就像是设定好的机器。
抬起头，看着这个过分年轻的面孔，黑格尔从内心深处第一次正视罗德。
之前收他为徒，主要是看在大人的情分上，但是现在，黑格尔第一次被罗德的实力所折服。
“你再演示一下。”他轻声说道。
唰！唰唰！
罗德毫不犹豫，沾了银色墨汁，直接在空气中书写开来，一个M形符号迅速成形，缓缓生长，化为一个精密的立体零件，落在罗德手中。
啪。
罗德将两个零件丢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先下去准备一下，你等等。”黑格尔脸上肌肉抽动了下，挥挥手，一瞬间，放佛像泄了气的皮球，又苍老了些。
沉重的脚步声中，罗德目送着黑格尔缓缓下楼。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对黑格尔的触动是如此之大，这个世界能在两三周之内纯熟掌握机械制图的，也不是没有，罗德查了先例，才敢直接亮出来，因为他实在太想学习手工制造机甲的技术了。
这在红叶学院也是禁忌的知识，只有核心学生才能接触到。
但是没有想到，对于自诩天才的黑格尔，这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身体陷在沙发上，沙发不断地蠕动按摩，罗德眼睛微眯，安静地等候着。
半晌之后，楼梯再度传来脚步声，黑格尔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楼梯上。
他的脸色重新恢复了平静和苍白，缓缓走到罗德的面前坐下。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看似普普通通，但是某些领域，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他正色说道，“而希亚，你就是这种人。但是你要明白，这仅仅代表你的起点比一般人高一些，真正能够走到最后的，更多是要靠毅力、坚持和永不言败的决心。”
“明白，老师。”罗德赶紧点点头，恭声说道。
看到罗德的态度，黑格尔心里舒服了不少，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你在制图上的天赋，是我平生罕见。”
他拿起桌上的两个零件，静静看着，脸上虽然平静，但眼神之中却不断翻滚着震惊惊叹的神色。
“这两个零件的内部构造和精准度，和研习多年的安吉尼尔相比，也不逞多让，真的难以相信，竟然是一个只学习了两三周的新手制作出来的。你的这个天赋，着实恐怖。”说完他又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罗德一眼。
罗德点点头，道：“那么，我可以跟着您学习手工机甲制作了么？”
“当然！”黑格尔露出欣慰之色，郑重地点头道，“今天已经晚了，我要做些准备工作，我们明天早上开始。”
“我刚才给你准备了卧室，在负一楼，楼梯右侧，你今晚就在那儿休息吧。”
“这是我们的基地，你刚才来时也看到了，大厅之中有好几道门，各个门进去又有不同的公寓、练功房、生产车间或者生活娱乐场所。我所在的组织有几位高级机师的存在，还有一些年轻的徒弟，这些核心成员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个人。另外还有一些忠实可靠的仆人。”
“关于我们流派的事情，你现在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合适时机，我会告诉你。”黑格尔沉吟了一下，郑重道。
“好的。”罗德点点头，微笑道，就算黑格尔不说，他也知道，黑格尔所在的流派，可能是为了守护自己弟弟西斯尔廷而存在的。
“我的房间在负二楼，我先下去休息了。你如果想吃饭的话，外面有餐厅。”黑格尔点头，转身朝楼梯走去，“明天八点，准时在这里见面，我会传授你真正的技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