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堇?”木白叫了她一声。
木堇没有反应。隔了几秒,他又唤了她一声。
“木堇?你没事吧?”
木堇终于有了反应,她收回了目光,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压在心头上的一切也随着呼出来。
她眼里的光彩在慢慢地暗了下去,在恍惚间化成了一潭死水,她说:“我们走吧。”
“嗯?哦。”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了停车区,本应活泼多话的木堇沉默了,她就像是一个没了铃心的铃铛,即使外表有多华丽,也没有了喧闹的力量。
木白突然拉住了他,担心地说:“有什么委屈,不用憋着,你可以跟我说。”
木堇回头,低着眉,没看木白。
在她的眼里除了悲伤,更多的是疲倦和无奈,她轻声说:“嫂子,陪我去吹吹风呗。”
冬日黄昏下,风微冷,两人坐在了小镇的水坝边上,伴着不断传来的‘哗啦啦’流水声,对望暮色。
木白以为木堇会像上次那般失声大哭,将一切的悲伤都变成泪水倾泻出来;但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吐露心事。
她兀自地说。
“就在前两天,我向他摊牌了,说了我喜欢他,而他居然说他可能也喜欢我,让我给他点时间考虑,等他准备好和跟人交往的时候,就会接受我;为此,这两天,我整个人高兴的都快飘起来了。”
木白没有出声。
“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女生,是隔壁班的级花,她长得漂亮,又受人欢迎,她是比我好,他选择了她,我没意见;但他为什么要糊弄我呢?难道他还想将我留着当备胎不成?”
她的眼仍是暗淡的。
“我家里还放着一份准备送给他的礼物,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其实我也说不清,但到了现在,我终于是醒悟了,我觉得我对于他的情感,更多的是仰慕、好奇,但也就是这两个原因,让我头脑发热,让我蒙蔽了我自己;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他和许多女生都有着暧昧的关系,只是我不愿去相信,认为他就是最好的。”
“看到他和另一个女生手挽着手的时候,我终是骗不了自己了;罢了罢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放下了。”
“你以前说得对,不喜欢我的人,也不值得我去喜欢..”
..
..
从头至完,都只是木堇在讲,木白在一旁听。到了最后,木堇说她又饿了,然后两人蹲在了水坝边上,就着木白准备带回去的麻辣烫,吃了起来。
木堇吐着舌头吃,吃到了满脸通红,吃到了忘乎所以,吃到了没心没肺。
大快朵颐一番后,木堇扔下了保鲜盒,一个潇洒地转身,带着一阵轻风走开;她仿佛在这一瞬间,把一切的悲伤,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说:“走!嫂子,我们打游戏去!”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的语气。
木白看着她,他知道他妹妹这次是彻底走出来了,那个伤了她的心的男人,对以后的她来说,便是无关紧要的路人了。这点,他这当哥哥的,还是能看出来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许木堇,在此满血复活。
木白的手机又是一抖,念芩又来短信了,“许大爷,我叫你一声大爷,你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说好的麻辣烫呢?怎么还没到!!”
他无奈地笑笑,回了条短信过去,“木堇感情上又出问题了,我得陪着她,要挺晚才能回去了。”
“喂,嫂子,你抓着手机在干嘛?我哥查岗了么?”
“你少打趣我。”木白将手机放回兜里,向木堇走去。
念芩看着木白回复她的短信,轻叹了一口气,他将手机收好,挎上书包。
难道是上天不想让她送出这份礼物吗?
她想了想,将手机重新掏了出来,给木白发了一条短信,“那我就先走了,今天天气较冷,就不给你洗澡了,你回来后洗洗手洗洗脚洗洗脸就睡吧。”
发送完毕,念芩将手机收回兜里,和小鱼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出了小屋。
她对着天际边那属于黄昏的最后一抹彩霞,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
这生日礼物,也只能以后再给他了。
木白和木堇在游戏厅里,一个游戏接着一个游戏玩,什么打地鼠呀、街机呀、跳舞机呀、投篮呀..几乎是看见什么玩什么。
木堇看着木白操控游戏手杆的动作,突然问:“哎,嫂子,我上次就注意到了,你打游戏时的动作和我哥好像诶,难道是他教你的?还是你们心有灵犀,连打游戏时的动作都一样?”
就此,木堇对‘念芩’这个人的称呼算是定成嫂子,不想改口了。木白虽然有点无语,但也并不排斥,所以也没有刻意去纠正她。
“嗯,是他教的。”木白回答,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动作能不一样吗!
“也就是说,你在认识我之前,就已经和我哥在一起了?”木堇有点惊讶,“你们倒是藏得深呀!要不是上次被我撞见了,你们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呢!”
“呵呵。”木白干笑,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而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怕说多了口误,不小心抖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就不好了。
“呀!又死了。走,我们换一款玩。”木堇松开了游戏手杆,拉着木白奔向了下一台游戏机。
最后两人玩到了八点半才离开,木堇是越玩越来劲,她的眼里也早已恢复了色彩,没有了死色。
当然,期间许妈妈有打电话来询问木堇怎么还不回家,木堇得瑟的很,嚣张地丢下一句,“我正和嫂子培养感情呢!晚点再回去,拜拜。”然后结束了通话。
两人从游戏厅出来后,又去兜了一圈小吃街,欢欢乐乐地大吃了一番,才各回各家。
木白在回小屋的路上蹬着单车,一阵感叹,这木堇太能闹腾了,她折腾的功夫比起以前来,可谓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木白刚打开小屋的铁门,小鱼那要死不活的叫声就传出来了。
只见小鱼眼里含着泪花,蹭蹭蹭地向他扑去,瞪着汪汪的大眼哭诉:“死小白,臭小白,你怎么舍得这么晚回来?你怎么舍得让我没晚饭吃?你难道不疼小鱼了么?”
木白哭笑不得,一手将小鱼提起,揣到了怀里,扬了扬另一只手提着的东西,“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而且,你看,我还给你买了麻辣烫吃。”
他回来前,怕小鱼没得吃瞎闹腾,便又折回去买了一份麻辣烫。
小鱼顿时两眼放光,怕是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她让木白赶快将她和麻辣烫一起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不顾一切地大吃起来。
吃着吃着,她突然仰起了小脸,奶声奶气地说:“今天念芩等你等了好久,但一直藏藏掖掖、紧张兮兮的,好像有东西要给你。”
木白闻言一颤,若有所思,淡淡地应了一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