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完了含有灵气的种子,黄莺又选了两样看起来比较顺眼的花种,分别埋进另外的两个古色古香的陶瓷花盆,同样弹了一缕灵气珠在花盆上端,然后把三个刚埋好种子的花盆摆在阳台边缘,调出让人舒服的角度,目光又审视了一遍确定能晒得到上午的阳光也能享受到从天空飘落下来的雨水,于是这培育花苗的事就算完了。
挤出一丁点洗手液在手心搓揉出一颗颗透明水泡,面前立即就飘出了一股好闻的薄荷清香。这是她特别喜欢的味道,清新淡雅,让人耳目清明。这一瓶200毫升的洗手液不是市面上那种普普通通常见的东西,而是她在市区一家专门销售高级日用品的专卖店选购的,品质极佳,气味纯净,杀菌消毒效果很好,而且口号标榜纯天然不伤手,当然价格也比普通洗手液贵三十倍,人家一瓶十几块,她这一瓶四百多块钱,在2001年的现在,四百多块已经是一般工薪家庭半个月的生活开支了。
不是黄莺开始讲究生活奢华,而是她这辈子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不打算委屈自己。既然可以享受有钱又有闲的高品质生活,难不成还刻意节约勤俭,非要尝够辛酸苦辣吗?自己腰包里的几亿元,于这世道来说,已经算不少了!谁家女子能拥有这么多可以完全支配的金钱,而且还都不是固定资产,而是流通方便的现金,她想怎么花都没人管,也不会有人要求她支付赋税或调查什么非法收入来源。嘿,想想还挺美!
前世习惯了兢兢业业、计划经济,手头的钱不敢轻易开支,要置产、要买房、要养儿子持家,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生活消费全凭红樱一双手一颗头脑来应付,哪有这一辈子的轻松自在?!既然如今有了这种自由自在的日子,又为何不能稍稍放任或者说享受呢?
再怎么说,黄莺不也至于变成像原先苏家的那个红樱,大家就不必替她操心了!一个人的品格与根骨的塑造,来自于长期生活经历的磨砺和积淀,所以无论如何,黄莺终究还是这个善良正直、能管好自己、自制力足够的姑娘,又拥有前世的记忆,实在不必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失德过分的事。所以,不就多花点钱买点好东西嘛,谁能多加置喙和指摘?
如果从她的另外一个身份,也就是京都世家子女的身份来推敲,她花四百多块买一瓶自己喜欢的洗手液,那是完全不值一提的小事。哎呀,前世四十多年,今世二十四岁,加起来如此漫长的人生,接下来她就算再贪图享受讲究生活品质也是不过分的。只要性格不变,不因身份地位的改变而失去以往的优良品质,其它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哎,啰嗦了!不叨叨也罢!
嘴馋的黄莺在中午十二点正,已经煮好了一碗肉片香菜粉丝,外加另一个平底锅蒸了两只金黄肥美的大螃蟹。她坐在餐桌前一边笑逐颜开流着口水,一边擦拭着吃蟹工具上的水珠,准备开吃了。她的手艺那是前世练出来的,着实不输于外面饭店的大厨。餐桌上这香气扑鼻、有红有黄有白有绿颜色鲜艳的两道菜肴,也不过花了她二十分钟的时间就OK了!
正要开吃,她家的门铃响了起来。“丁冬,丁冬——”
哪个来找?这么不是时候,怎么找恰逢主人家刚好要进午餐的时间?也太没眼力见了吧!
黄莺眼睛依依不舍地看了桌上的美食一眼,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大门背后的往猫眼一看,哟,外面站着个不认识的男人,大约三四十岁,穿着短袖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看起来面善不是什么坏人的样子。
她也没隔着门问话,直接就把门打开一扇,出现在那人面前。
还没来得及问你是谁,那个男人已经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说话的语气还流露出一抹恭敬的意味:“你是孙小姐吧?”
来人正是秋叔,他昨天本是订了早晨的机票,可临时又发生事情需要他处理,于是拖了几小时,总算在中午赶到黄山市了。这会儿饥肠辘辘,站在门外似乎还隐隐约约能闻到里面飘荡出来的海鲜味。是虾还是蟹?他捉摸着,可身子仍然站得笔直,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自然。
黄莺猛然听到孙小姐三字,自己明明姓黄啊!可突地又想到前儿翻阅到的手机来讯,恍然大悟,不由指着面前的男人问:“你不会就是电话里的那个吧?九次未接来电……几条短信?”
“一条!很长。孙小姐都知道了吧?”
黄莺故意询问短信的次数,借以验明身份,以免上当受骗:“那我是谁?你呢,又是什么人?”
“现名黄莺,其实是苏家真正的孙小姐!……呃,你认识苏红军吧?他是你堂哥。而我,你可以叫我老秋或者跟你堂哥一样叫我秋叔,我是你亲爷爷最信任的下属,服军役二十二年,少将军衔,首长命令我来接你回家!”
“哦!秋叔。”黄莺不再查勘,微微一笑转身,“请进来吧!”
让这个叫秋叔的男人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黄莺给他倒了杯水:“请喝水!”
房子里美食的味道还在飘荡,黄莺觉得自己的肚子好饿,恨不得坐到餐桌前大快朵颐。可客人刚进门哪有撇下人家顾自去吃的道理!
她念头一转,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秋叔的动静,猜测他会不会也是同样饿着肚子还没吃午餐。索性开口问:“秋叔,你吃饭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吃点?”
秋叔一上午忙得团团转,又快马加鞭赶到黄山,飞机上发的火腿面包也没吃,虽然正庆幸门铃一按见到的恰好是迟迟不归的黄莺,是首长期盼中的孙小姐,可肚囊空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他闻着空气中的香味,不由得悄悄咽了咽唾沫。
“谢谢!确实还没吃。一下飞机就直奔你这边来了,担心又扑了个空。要是这趟再见不到孙小姐你,首长就要把我的头割下来当球给大家踢着玩了。”秋叔故作无奈诉苦的样子。
黄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去给你煮一碗面,简单快捷,好不好?”
秋叔点头:“太好了!光闻这香味……”他指了指香味传来的方向,“孙小姐的烹调技术肯定很高,我有口福了!谢谢!我这趟能吃到你亲手煮的面,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大约十分钟后,一碗铺了肉片青菜煎蛋在上面色香俱全的面条摆在餐桌的另外一个方向。秋叔已经不客气地坐在那里等了。与苏家众人的情谊维系了二十多年,让他忠诚之余也视苏家人如自己的至亲,而眼前的年轻姑娘,她是苏家真正的孙女儿,第一印象也很好,所以不过一会儿,他跟她就已经一见如故,没有那种初见到陌生人的疏离,居然颇为自在。
“分你一只大螃蟹!不过已经凉了,要不要加热?”黄莺刚才蒸了两只肥蟹,有客上门不好意思全部由自己享用,只好分了一只出去。
“哎哟!好大的螃蟹!”秋叔半点不犹豫,接过蟹,就拗断一只金黄的钳子啃了起来,不需要黄莺手头握着的吃蟹工具。他吃掉一只钳子,夸了句,“味道鲜美!”然后埋头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条,不一会儿就把一大碗面全给吃得面光汤光。
这吃饭的速度,明显是军队里培养出来的,跟罗成哥哥十分相似。看到他这般模样,黄莺刹时间陷入了对哥哥的思念当中,神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哥哥差不多快回来了吧?他去年六月离开国内的,说任务期限是一年,从此音讯查无。他从野战部队侦察连出去后,辗转加入不同的队伍,到现在她都无法确定他份属哪个部队番号哪种工作性质,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职位级别是提高了,但一参加任务就完全保密,肯定是很特殊的兵种!危险程度太高了!
她心越发吊得高高的,琢磨着若是有可能,回苏家认亲后请家里人帮忙,帮哥哥调动一下工作,既有发展前景又具安全性的职位,苏红军也在部队里,年纪比罗成轻还比他身居高位,说明苏家在军中有这个支持力量!罗成无依无靠一个孤儿能达到现在的水平,证明了他自身具备相当的能力,而且他又是苏家的女婿,若是再加上苏家人脉的扶助与培养,往后的前程谁敢说会止步于部队中间层领导层次呢?